凤之墨等到谷千诺出来,见她眼中似有泪光,微微蹙眉,问:“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谷千诺勉强一笑,又回头看了一眼。
夏嬷嬷也看着洞口,然后对谷千诺和凤之墨跪下,道:“皇上,娘娘,你们下山吧,老奴就在这里守着!”
“可是……”谷千诺犹豫了一下。
夏嬷嬷道:“我也这把年纪了,跟了主子一辈子,下山也不过是了此残生,与其担心她,不如留在这里陪着,心里反而好受一些!”
谷千诺虽然不是很明白夏嬷嬷对姚清芫的感情,但是看她如此,心中难免感慨万千。
“夏嬷嬷,那我娘就拜托您了,若是有什么紧急情况,这个瓶子打开,我就会知道了!”谷千诺将自己早先准备好的瓷瓶交给夏嬷嬷。
那里面装着一种飞虫,会辨识方向,放出来之后,自动回到她身边去。
夏嬷嬷拿过来,道:“公主心中,只希望娘娘您平安无事,万一有什么危险,她也不会希望您来,但是您的心意,奴婢一定会让公主知道!”
“不必告诉她,这是我交代你的,请嬷嬷务必做到,她是不希望我涉足险境,但是身为女儿,怎能坐视不理?”谷千诺的确是个有些冷血无情的人。
可是她的冷血无情,只针对敌人,而不是她真心愿意接纳的亲人和爱人。
她心中已然把姚清芫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又如何能坐视姚清芫被别人欺负,而自己袖手旁观?
即便她能力有限,她也会尽全力相助!
凤之墨对夏嬷嬷点点头,然后拉着谷千诺的手下山了,因为是和谷千诺两个人,所以凤之墨又开始抱着谷千诺起飞了!
“凤之墨,你说她会活过来么?”谷千诺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会的!”凤之墨笃定地道。
谷千诺看了他一眼,道:“但愿如此吧,只是我心里总觉得不安得很!”
“放心,一切有我呢,走吧,出来这么久,宫里那俩小家伙肯定想你了!”
谷千诺也没有再多想,只是眼睛看着后山的方向,祝福姚清芫能够度过此劫。
回宫后的日子也算宁静得很,不知不觉最炎热的季节也过去了,又到了秋高气爽的时候。
大宝和二宝也长大了许多,已经开始学走路了,两个人天赋异禀,而且胆子奇大,刚能站的时候,就想着要走路,跌了好多个跟头仍旧不改初心。
终于在跌跌撞撞中,可以蹒跚而行了,两个人特别快活,没事儿就爬起来,走两步,还喜欢往一起撞,常常跌的人仰马翻,然后躺在地上哈哈大笑。
学会走路后的两个宝宝,就让奶娘更加头疼了,因为常常一转身,就会发现他们正在做危险动作。
不是打算往跳台阶,就是正在爬栏杆,幸好伺候两个皇子的宫人也多了起来,才保证大宝和二宝平安无事。
就在谷千诺以为日子大概要永远这么平静快乐地度过时,紫宸殿的门,到底是在深夜被叩响了。
她和凤之墨几乎是同时被惊醒过来的,一睁眼,两个人就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知道这个时辰有人敲门,必然不是好事!
匆匆起身出去,看到的竟然是狼狈又憔悴的三娘还有团团。
团团已经长大了很多,脱去了婴儿肥,看起来更像尹宵了,但是谷千诺眼尖地发现,团团身上有伤。
霍三娘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脸上,身上,似乎都受了伤的样子。
“怎么了?”谷千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三娘和团团跟着尹宵去了中州啊,为什么会这样跑回来?
霍三娘还未开口,眼泪就汹涌而下,团团帮三娘擦了擦眼泪,才主动道:“诺姨,墨师叔,中州出事了,师尊在象牙城外欲救姚家的婆婆,遭到四大家族的高手围攻,虽然最后险胜了,但也负了伤!”
“之后四大家族就联合起来围攻尚阳山,说是师尊当年救了姚清芫,还拿走了至宝通天神图,要师尊交出来,但是师尊根本没有,他们穷追不舍,尚阳山……被毁了!”
“我爹和众位几位师叔都陷入苦战,爹想办法让我娘和我离开回西凤国向你们报信!”
说完团团也满脸都是愤怒和不甘心,眼睛红红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凤之墨不解地问:“老头子为什么要冒险救姚家的人?”
霍三娘努力平复了情绪,道:“也不是尊者愿意的,只是路过象牙城,在城外就遇到一帮人在欺负姚婆婆,所以忍不住出手相助……”
凤之墨这才明白过来,老头子和姚家是有交情的,不可能坐视姚家的人被人欺负,大概只是想劝阻,却发生了冲突。
“那为什么四大家族会以为通天神图在尚阳山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连姚清芫都没找到,凭什么要陷害尚阳山?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谷千诺蹙着眉头,总觉得这件事似乎不单纯。
而且霍三娘说,尚阳尊者是在象牙城外遇见的姚家人,当初凤之墨不是说,姚家的人被关在了象牙城里,变成了奴隶呢?
奴隶又怎么能随便出城,难不成是那些贵族老爷们带着出来游玩?
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
凤之墨也点点头,道:“这必然不单纯,因为这么多年,大家都隐约知道尚阳尊者和姚家有些瓜葛,但没有人去尚阳山闹过,一是因为得罪不起尚阳山,二是没有充分的理由!”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情况很危险,尊者和大家都有受伤,我们也是被人拼死救了放出来的,夫君说你们要早做准备,他们可能已经收到了姚清芫要复活的消息才这么闹的!”
霍三娘的这一个消息,才让谷千诺心里沉了下去,原来一切始于她娘亲复活之事。
但这不是很隐秘的事儿么,为什么他们会收到消息?
“西凤国是不是还藏着四大家族的人?”谷千诺问凤之墨。
凤之墨看了一眼谷千诺,不知道该怎么说,谷千诺忽然想到了“扶苏”。
“是扶苏么?他……走了,却留了人下来?”谷千诺想到这种可能,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闷闷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