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的疑虑正在这里,虽然他只是占山为王的一介莽夫,没有做过生意,也不懂如何运作生意。
但是,做生意的那些人,他还是打过交道的。那些做生意的商人、掌柜,每一个都是老奸巨猾,没有一个蠢货。
而这次,楚云歌想要骗走的可是大梁城内有着不少财力,店铺的行业大东家,从绸缎庄到酒楼客栈,再到酿酒业的大东家,几乎囊括各个行业。
这些行业里的大东家,能维持那么大的家业,把祖宗的生意传承下来,肯定都是聪明人,精明人,又怎么会因为楚云歌的三元两语,就放弃这里经营了数十载的客官资源,跑到大楚国重新开张做生意?
关山心中想着,就算楚云歌巧舌如簧,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想要动说动这些非亲无故,又没有什么交情的大东家,也实在是难于登天。
“这点你不用担心,这些商人的本性就是追逐利润,只要有利可图,他们就无不趋之若鹜。”
关山仍旧疑惑,“可是据属下所知,大楚的商贸往来,远远不如明月,民众也不如明月富足,那些商人们会安心呆在大楚么?”
“你看着吧,我自有说服他们的办法,到时候只怕我们大楚关上城门,他们就算是跳墙也会进入我大楚做生意的。”
关山看着自信满满的楚云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对了。凤翊去哪了?”楚云歌这才想起起床后就没看到凤翊,不知道去了哪里。
“哦,凤太子今日一早就带着几个兄弟出去了,说是要到市集上看看。”
“好啊,老娘还在这里辛苦,他倒是先去游山玩水了!岂有此理,走,我们也去!”楚云歌说走就走,带着关山就出了知府衙门。
大梁城果然是名不虚传,市集之中人头攒动,人们摩肩擦踵,各种买卖叫卖之声,买家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
街道两旁的各种摊位上,商品琳琅满目,就连西域特产的手工地毯在这里也看的到。
楚云歌到底是女孩子心性,很快就忘了自己来市集的本来目的,爱不释手的拿着各种小商品看了起来。
很快,楚云歌就买了一大堆的东西,由关山和几个手下抱着跟在她身后。
突然,楚云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没入人流之中。
“关山,去跟上前面扎着纶巾的那个书生,不要跟丢了。”楚云歌想也没想的给关山下了命令。
关山领命而去,紧紧的跟上了目标。
各种人影在楚云歌的脑中不断的闪过,突然定格在一张年轻帅气的脸上。
楚云歌眼睛一亮,玩味的笑道:“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想不到这么快就又遇到你了!”
关山很快去而复返,在楚云歌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楚云歌哈哈一笑,“走,跟我去见见我的老朋友!”
君悦客栈一楼大堂
“你这穷酸书生,明明说好今日给钱,却为何又是诓我?我家
掌柜心善,不与你计较,这才允你一直拖欠房钱,但今日我是万万容不得你了,你且滚了出去吧!”
楚云歌进门的时候,店小二正对着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衫的书生破口大骂,接着一个灰色的褡裢便劈头飞了出来。
眼见着这褡裢就要砸在那书生的脸上,却被楚云歌一手抓住。
那小二见楚云歌出现,赶快换了一副笑脸,走上来点头哈腰陪笑道:“万师爷,您来了,小的不是冲您,赎罪恕罪。”
楚云歌冷冷的哼了一声,脑中回想着名单上这家客栈的掌柜。
“你如此待客,你家胡掌柜可晓得么?”
小二脸色微变,讪笑道:“万师爷您有所不知,这个书生着实可恶,起初来这里住每日还银钱不断,但是半月之后便一直拖欠着房钱,我家掌柜心善,一直未向他讨要,但是这书生每日还要在店里吃喝,而且还非要点些名贵菜品,您说这不是故意来捣乱的吗?”
那书生此时见有人为自己出头,底气也硬了几分,壮着胆子说道:“你这小二好没道理,平日里我打赏你的钱也不在少数,为何苦苦相逼?我只是一时手紧罢了,待到我银子来了,少不得你房钱!”
楚云歌转过脸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的落魄书生。
这书生一身淡蓝色长衫,上面已是污渍不堪,想来已经多日未曾浆洗过。脚下的靴子也隐隐的露出了一个破洞,里面的袜子隐约可见。
但是这书生却是长得一表人才,只是脸色有些蜡黄,想来是这几日伙食不好所致。
这人正是从康城离家出走的少城主——宫少炀。
想必他觉得自己去大楚和凤莱有可能碰到楚云歌和凤翊,只有来这明月才是上策。
但是没想到自己到了大梁后由于出手阔绰被贼人盯上,把自己的银子偷了个干净,自己这才落魄至此。到现在已经是两天没有吃饭了。
楚云歌笑了笑,“这位公子,在下乃是这大梁知府的师爷,你的房资由在下付了。”
说着,楚云歌一摆手,关山马上拿出了一锭银子,递到小二手里。
小二笑着接过,一叠声的道谢。
“你也别忙着谢,房钱我已经给你了,接下来我要跟你算算你用褡裢砸我这笔账了。”那点小二的脸马上就绿了。
明明没有砸到,但是对方府衙的师爷,位高权重,随便说句话就能让自己倒霉。
小二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万师爷,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楚云歌哼了一声,冷笑道:“你没听说过一句古话叫做‘莫欺少年穷’么?你家胡掌柜向来乐善好施,却怎么养了一个你这般的伙计?不怕坏了你家掌柜的名声么?今日我就替你家掌柜好好教训教训你,免得将来生出更大的祸端!”
楚云歌一挥手,关山便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小二衣领,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那小二哪禁得住关山的耳光?一巴掌下去,脸就肿了起来。
但是楚云歌没发话,关山
自然也就不会停下来,一个接一个的扇着小二的耳光。
楚云歌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小二被关山暴揍。
宫少炀看不下去了,走到楚云歌面前,抱拳道:“这位兄台,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护卫手劲甚大,要是因为在下的缘故而使得阁下摊上官司可就不妙了。”
楚云歌这才扬了扬手,示意关山停下。
“这位小兄弟,在下只是一时看不过去而已,并非要给你惹麻烦。”
“岂敢岂敢,蒙阁下援手,在下感激不尽,待来日在下必定登门拜谢。”宫少炀看来真的是非常感激楚云歌给自己结了房钱。
楚云歌盯着宫少炀,如有所思的问道:“阁下姓甚名谁,可否告知在下?”
“哦,在下真是失礼了,忘记了向恩公报上姓名了。在下宫少炀。”宫少炀毫无戒心的报上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这家伙离家出走的次数也不少了,怎么老是不长记性呢,每次都会告诉人家自己的真是姓名。总是吃亏却一点经验也不长,难怪总是落魄。
楚云歌故作沉思了半晌,试探着问道:“在下有位故人,和阁下同姓,名唤宫钺,不知道和阁下是否有渊源?”
宫少炀警惕的左右看了看,见围观的人大多散去,走上前两步凑到楚云歌耳边说道:“那正是家父。”
“哦?”楚云歌故作惊讶,“原来阁下竟是宫大哥的儿子?”
宫少炀微微躬身,“正是”
楚云歌心中狂笑,但是脸上仍旧是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
“想当年我和宫大哥羽扇纶巾,指点江山,那是何等的痛快!如今二十年不见,想不到他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宫少炀从这人的口中听出,自己的父亲是这人的好朋友,那如此说来眼前的这个万师爷就比自己长了一辈。
随即马上改口道:“万世叔,小侄不知世叔和家父是挚交,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世侄既然来到了这大梁,就别住在这等地方了,快随我到府衙之中。”
楚云歌说完,拉起宫少炀的胳膊走出了君悦客栈。
宫少炀此时身无分文,吃住都成了问题。此时正好有人管饭,何乐而不为?所以任凭楚云歌拉着自己来到府衙,丝毫没有推辞。
楚云歌把宫少炀带到府衙,吩咐关山去置办酒菜,自己则是和宫少炀拉起了家常。
“多年前我曾听宫大哥跟我说过他有个红颜知己,但是后来下落不明,每每提及都唏嘘不已啊!”楚云歌用纤细的手指摸着自己粘在脸上的八字胡,感慨的说道。
宫少炀心中一惊,自己父亲和南宫雪燕的事公开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但是此人却在很早之前就直到此事,可见这人定是自己父亲的挚交无疑。
“世叔可能离开江湖太久,消息有些闭塞了。前几日的武林大会上,父亲的南宫阿姨的婚事已经公开了。”
“啊?有这等事?”楚云歌故作惊呼,“那我也要去康城贺喜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