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镇元眯了眯眼眸,笑道:“嗯,你也回去歇着吧……”
见着陆苒珺离去,陆镇元便唤了一个管事过来,“今儿个彭希瑞来府中可发生了什么事儿?”
管事低头,“回伯爷,确实是碰上了大小姐。”
“哦?”陆镇元仔细地询问了下,知晓两人说了什么后,便挥手让管事下去了。
“来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有一人出现在屋里。
陆镇元手指轻点着几面,道:“去查查大小姐从前的女先生,尽量不惊动任何人带过来。”
“是……”
“如若反抗,只要留着口气就好。”
“是……”
说完,屋里的人影再度消失,陆镇元看着那碗醒酒汤,端起喝完。
翌日,天光正好,春意渐浓。
陆苒珺带着陆骏德去正院给陆镇元与戚氏请了安便带着陆骏德去了书斋。
这里是专门给孩子念书用的,因此地儿选的十分清净,门前有个小池塘,后头就是小树林。
此时日头正照射在书斋里,可以说是春暖夏凉。
彭希瑞不用上早朝,陆苒珺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便没有多留,“你在这看会儿书,想必彭希瑞很快就来了。”
陆骏德倒也听话,乖乖应下后,仰头笑道:“姐姐去忙姐姐的就好,德哥儿已经长大了,不用时常看着的。”
“再大也是个孩子。”陆苒珺笑道,带着丫鬟离开了。
走在路上,她回头看了眼书斋的方向,叹了口气。
“也不知父亲让彭希瑞来做德哥儿的先生是好是坏。”
东篱陪在她身边,闻言想了想道:“小姐何须担心,论学问来说,除了伯爷自己,彭公子应该也是不错的。”
“你说的是,只不过我担心的并非是这个,”陆苒珺抿唇,“若是德哥儿与他有了感情,那我若是……怕是会让德哥儿伤心。”
她的意思东篱也明白了,按照这个情况下去,对上彭希瑞也是迟早的事,谁叫他是皇帝的人,谁叫他图谋不轨呢!
“不若同少爷直说了吧,少爷懂事,定然不会让小姐操心的。”
“不,德哥儿还小,这些肮脏的事情不必让他知晓。”
东篱张了张口,见她不容置喙的模样,便又压下了想说的话。
其实,这般护着陆骏德可否太过了,在她眼里,自己的主子就只有陆苒珺一人而已,戚氏与陆骏德皆只是需要敬着的人,而非要忠着的人。
事事都为她们打点好,未免太费心神。
只是这话她未说出来。
“准备下,我要出府。”陆苒珺的声音传来,东篱收回神思低声应下,“是!”
陆苒珺是悄悄出府的,只乘了轿子,为了掩人耳目她依旧换上了方便的男装,带着东篱从后门离去。
到了饮香楼,很快便有人将消息通报给了裴瑾琰。
彼时,他正在书房处理着事务,来人将消息送到,倒是让得他愣了愣。
新封的文贤伯府里被监视一事,他是知晓的,因此也不急,因为他相信他们会有法子解决。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便是半月过去了。
搁下笔,他亲自将东西收拾了,起身离去。
饮香楼里,陆苒珺立在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目光在某些地方掠过,皱起了眉头。
也不知何时,身后突然多了道气息,似乎就近在咫尺,温热气息扑在她的后颈处。
正想转身,却听身后的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陆苒珺点头,“这饮香楼已经有人监视了?”
“不错,不仅此处,就是我府上也有。”
“什么?”陆苒珺转过身,“那你还敢出来与我会面?”
裴瑾琰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的人,柔声道:“为何不敢?”
“你……”
“这点小事我早已习以为常,有的是法子避开他们。”
听他这么说,陆苒珺总算松了口气,这时才察觉到彼此的间距有多近,她立即又转过身去。
瞧见她红了耳根,裴瑾琰在她身后轻笑一声,惹得她脸颊都开始红了。
“苒苒害羞了?”
“没有!”
陆苒珺立即否认道,清了清喉咙,颇为正色道:“看来这饮香楼往后也不能常来了,这段日子,你怕是不好过吧?”
“喔,大抵早已习惯了吧,所以对我来说无甚差别。”
“太子可还好?”
“还不错,薛贵妃还有几个月便要临盆,此时也顾不得她们。”
陆苒珺顿了顿,道:“决定了吗,若是薛贵妃真的如愿诞下皇子公主,怎么都是最大的威胁。”
裴瑾琰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攥起,这些他自然也知晓,可无论薛贵妃生还是死,皇帝都不会传位给太子。
若是这次真的弄死了薛贵妃,说不定还会逼得皇帝提前传位,如此就得不偿失了。
陆苒珺叹了口气,按照如今的情形,她是如何也不愿二皇子登上那个位置的。
不然,不说陆家,她们伯府只怕是没活路的。
如今二皇子掌权,想要做什么也只会更加便宜,往后真的要小心了。
“且看看吧,”裴瑾琰说道,目光放远,“如若我失败了,你可会后悔?”
陆苒珺身子一僵,垂下眸子,“我不允许失败,即使,即使是篡唔……”
裴瑾琰捂住她的嘴,低头在她耳边笑道:“这些话应该由我来说,苒苒,你只要陪在我身边,陪着我,可好?”
陆苒珺觉得身子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住,收紧。
再然后是他温热的胸膛以及扑来的气息。
不说心动是假的,可,为何她想要逃开呢,明明他们不是一样的人,为何她会害怕呢!
没得到回答,裴瑾琰也不急于一时,只道:“现在不必急着回我,我等你最后的答案。”
陆苒珺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松开她,他牵着她将她带到矮几前坐下,着手替她斟茶。
“薛子兴如何了,薛国公前些日子还派人与我谈条件来着,不过这会儿怕是已经知晓了人不在我手上。”
“死不了,”陆苒珺淡淡地说道:“即使死了,也是为民除害不是。”
裴瑾琰微笑,眸子里带了些许宠溺,“你说的是,不过,薛国公可不只有那一个儿子,想好接下来怎么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