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会起程那天,天蒙蒙亮,庞海燕催着龙山会去槐树园小学给大槐树下跪。母亲见儿子不愿,劝道:“你认为让你搞迷信啊!我是想你上学,上得好坏都不要忘了大槐树,更不要忘了槐树园的老师和乡亲们啊!”
龙山会仍是不跪,只是蹲在槐树下铺开烧纸。庞海燕也不再勉强他,将烧纸点着了,然后跪下就泪如泉涌了,“一个不会感恩的人,没啥出息,咱回去吧。”
“妈!不是不跪,我想等出息了再跪!”
“也行!”庞海燕转怒为笑连叩三个响头起,替龙山会整理好背上的行李,“到了学校给城里人做个样子,我们没有钱,但做人别忘了。上好了学,雪莲还是咱的;上不好,老母猪嫁咱也没食吃!”
龙山会一句话不说,庞海燕将儿子一直送到村外的渡口,分手时再三叮嘱:“你爸会撑过船来,我们的事你不要挂念。怎么说,他是你亲爸。再一个,要是雪莲来送,你就再等一等。她当老师不能怪她,都怪顺行那东西!”
“嗯!”龙山会含泪告别了母亲,踏着清晨的阳光,穿过那一片青青的芦苇,来到船边。龙大河没有来,是雪莲撑着小船过来……“我爸呢?”龙山会问。
河面上泛着耀眼的银色的金光,凉爽而幽静,但雪莲心中的太阳早已是中午的太阳般烈,不再像先前羞涩,而是大大方方地说:“爸好忙呢,不是我想来。”
“周末啦,我爸还忙什么呢?”龙山会上了船。
“配南瓜花呢。”雪莲划着船说。
龙山会的内心动起来,他开始联想自己到了那一片南瓜地:他小心地摘下那些雄南瓜花,缓缓地轻轻插进嫩的雌花蕊上,然后再轻轻地旋转,在雌花花蕊的深处轻轻地一抖,把雄花花蕊抖了进去。花蕊释放出浓郁的香味,摸在手里,有点粘稠稠的感觉。龙山会不敢想下去,夏天的衣服很薄,真担心那雄壮的东西做出傻事来。
“我们好好谢谢于槐江、何仙客等老师们,是他们在咱危难的时候伸出的手。其实庞顺行想送你上学,也是他的诚意。送你妈去医院也多亏他的摩托车。不知你妈为何就不能原谅人家?”雪莲说。
龙山会说:“你愿意我家接受庞家的帮助啊!”
雪莲觉得龙山会是误会了,“你妈把庞顺行送来的钱扔了,我们可以理解。但你龙山会是一个男人,不能拿人家过去没完!”
“庞顺行是花心大萝卜,你想想我们小龙河这次报名当老师的三、四十人,为什么把试题给了你和庞顺帆?”
“因为庞顺帆是他的堂妹,你父亲是他的姑父,他急于我们考出好成绩,这很正常啊!山会弟,你别误会他了!”
“雪莲姐,我说你别上怪。论亲戚,你不过是我爸捡回来的女孩。而我是爸的亲儿子,我才是庞顺行的表弟。他为什么不帮我偏偏帮你呢?”
“或许你是高材生,考个民师作弊没必要吧。”
“雪莲姐,就算你解释的在理。可是在体检之前,他想办法搞掉了我,留下你和庞顺帆……”
“当时你老爷爷的事还没有落实,那么多人搞你!”
“纯粹是一个谋。你认为是考生告我?都是庞顺行一手策划的。那信我也看过,笔迹几乎出自一人。庞顺行文化不行,但大革命期间练就好文章和一手好字。他一个人能模仿几十个人的笔迹。这些连我妈都骗不过,而你,真的很幼稚、单纯!”龙山会见雪莲沉默着,就继续相劝,“他打着公平的幌子让每一个笔试过关的女孩去他的房间单独面试。我爸为了让你顺利地当上,拿出了老爷爷的钱去求他。历来把一分钱当做月亮大的庞顺行,一再说不是钱的事,要让你面试。你去了,雪莲姐是不是就你一个人?他要做什么?你知道!要不是我妈握着铁锨赶到,还不知会出现什么事?”
“山会弟,你不要再这样侮辱人家。傍晚之后,我独自去了他的办公室……”
“你又去了?而且还一个人?”龙山会突然感到问题的严重,握着拳头说,“他对你怎么啦?”
“没对我怎么?当时我进去,他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看来天气很。他就和我谈了一些怎样当好一个教师的事,答应我做槐树园的老师……”
“什么也没做?”
“什么没做,我好好地回去了。而且是他用摩托车把我送回家的,这个你可以问问你爸。”
“什么没做,我相信!可你不知道,在你去他办公室之前,有一个女孩来过。她本来想当这个教师的,但后来她后悔了,她哭着走出了那间屋子。我来的时候,她正蹲在路边哭泣,我把她带回了家。虽然我没有亲眼目睹那间办公室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她的泪水里已猜测到女孩的不幸!雪鞋姐,如果她进去的时候是你,我不敢说……”
雪莲不再说话,把船驶向对岸的荷花,停下手里的桨,淡淡的羞涩中掩盖浓浓的关:“到学校里不要乱想,好好读书。”
“雪莲,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最美的人。”
雪莲愣了一下,说:“是你的心里话吗?”
“连我妈也这么说。”
“可是你妈不这样想。”雪莲想到庞海燕交换条件的事就想哭。庞海燕为了能够让儿子上学,将来考上大学为家支撑门面,已经把属于儿子的她放弃了,如果当时庞顺行不答应帮龙山会复读,庞海燕还不知怎样!她说:“你妈不管怎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我妈历来那么坚强,为了我这高中做起傻事。”龙山会意识到妈妈一定有事才那么做。是不是她觉得什么地方对不起孩子,对不起雪莲,才端起了那药。
雪莲虽然从庞顺行那里知道了让龙山会复习的内幕,但是她并没有怨恨龙山会母子,而是想让龙山会消除一切顾虑,安心地去读书。“龙山会,答应我,不管出现什么事都要好好读书好吗?”
“我妈对你怎么啦?”
“只要你不再和我来往,庞顺行愿意帮忙让你进城复习。”
“妈怎么这样?你打算和庞顺行好?”
“这些不是你考虑的事!”雪莲转过脸,泪水滴在一棵白莲刚盛开的花瓣上,“龙山会,也许你妈是对的。不是你想的事。你是学生,整天的花花肠子怎安心地读书呢?”
“那也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啊?”
“你妈可没那意思。我当民师是自愿的,以后多注意就是。你就是不上学,民师也不可能让你当。”
“为什么?”龙山会做了上百次假设,终又推翻。满脑子发胀,又痛起来。他不能在想下去,但脑海里的雪莲是亭亭玉立着,温和的微笑着,而今天的雪莲那脸上的笑容总带着一种勉强。龙山会似乎要跨进大学的门槛,门外庞顺行追着雪莲,雪莲拼命地呼救。为了雪莲,龙山会又迈出了门槛,喊:“我不读了,我愿意当一个农民每时每刻要保护你!”
雪莲的船滑向密密的荷花的深处,“怎样能让你安心读书?你告诉我。”
“别再骗我了,我总觉得你早晚会是他的人!我这学上得什么意思?我不如回去!”龙山会挣脱出去,把雪莲甩在船里。
“现在后悔了不是?早知如此你不应该让我当这民办教师?现在还不迟?”雪莲坐起来生气地问。
“我绝对不是那意思,我担心你把我忘了,变了心!”龙山会站在船头,歇斯底里地大喊。
“我怎样答应你你才相信我?”雪莲缓缓地走近一步,用一双泪眼含脉脉地望着龙山会。尽管她知道龙山会上高中,凭他的聪明和毅力他一定能够考上大学,能够成为一名公办教师,甚至成为一名优秀的教育干部。她渴望他考上大学,而又担心考上之后离开她。她知道龙山会不放心的是自己可能成为别人的妻子。为了龙山会安心读书,她愿意为心的付出一切,然而,她现在是一位老师,而龙山会还是一名学生。
“那天的河里,我是无意的,但让我老是想……不然选拔民师我不会考那点成绩。我……我……”龙山会突然将雪莲搂紧。
“小流氓!你想哪里啊?看把你美的。在学校里要安心读书。”雪莲推开了龙山会,怕年轻的火的心烧了龙山会,也烧了自己,忙着抄起船桨,将龙山会送向渡口的大槐树下。
“庞顺行不是扬言要把摩托换轿车吗?”龙山会突然止住了脚步。
“你喜欢啊!将来姐有了钱给你买!”雪莲甜蜜地说。
“不是那意思。不管他想什么办法给你钱,我们都不要。”龙山会说。
“庞家来到大槐树下,槐祭三天。提出,修复龙槐祠,铸造龙槐像。但是他主张省市还没有作出决定,修复龙槐祠只能等一段再说,不如在小龙河上建一座大桥。如果他不从中捞出好处的话,他现在还没有换车的能力。山会,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你,这放心了吧。”
龙山会经她这么一说,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大步流星奔往县一中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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