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致远笑着起身,将她手中的耳坠拿起,语气轻柔道,“既然喜欢,那我帮你戴上吧。”
穆言身子顿时紧紧绷住,喉咙一阵发紧,她手指紧紧捏了衣袖。
薛致远轻轻捏住她柔柔软软白皙的耳垂,将耳坠帮她戴好,又仔细看了两眼,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嗯,还不错。”
穆言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薛致远则看了看窗外道,“我不能在你这里久留,回去后你若有事一定要命人告诉我,别委屈了自己。”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终是恋恋不舍道,“我先走了……”
穆言“嗯”了一声,目送他出去。
待薛致远走后,她才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耳坠,耳朵还在发烫。
起身,拿了铜镜左右照了照。
一对耳坠如翩然蝴蝶一般在耳侧晃动着,镜子里的女孩子脸色红润,眼神温柔,这是前世不曾有过的风采。
如果能一直这样快乐就好了……
穆言深深吸一口气,放了铜镜。
收拾好东西后,辰时,穆言和蔺云坐着马车回了蔺府。
送走了穆言,蔺氏带着薛华裳去了言候府上,薛致远和薛致宁亲自送了她们过去。
郭老夫人早早留了言候,要言候一起见一见薛华裳和陆怡玉。
陆怡玉和她的母亲陆二太太来的比蔺氏和薛华裳要早。
陆家人很看重这次邀请,所以陆怡玉今天穿戴打扮的很华丽,绯色的蜀绣对襟褙子,乌发一丝不苟的梳了飞仙髻,上面簪着两支赤金步摇,耳朵上坠了珍珠耳坠,她本就长的漂亮,这样艳丽的打扮,越发衬托的她娇媚动人。
言候坐在郭老夫人的身侧,看到陆怡玉这样明艳的打扮,不觉多看了两眼。
美人,谁不喜欢?
言候冲陆怡玉笑。
陆怡玉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她并不想嫁给言候。
前些日子她受邀去襄阳侯府做客,襄阳侯的孙子刘念悄悄送了她一块玉佩……
比起言候这样的老东西,她宁可嫁给襄阳侯的孙子。
郭老太太坐在上首里,目光从陆怡玉身上扫过,对她的长相倒是很满意,不由笑一笑对陆二太太说,“你可真是有福气,生了个漂亮女儿。”
陆二太太正在喝茶,听到此忙放了手中茶盏,笑一笑说,“您老过誉了,不过是普通长相罢了。”
“这叫普通?你可真是会说话。”郭老夫人轻笑着摇了摇头,顺势朝着陆怡玉招手,“来,过来我瞧瞧。”
陆怡玉心中不情愿,却又没有办法,只能起身朝着郭老夫人走过去。
郭老夫人拉了她的手仔细的看了好几遍,手指纤细,骨节柔软,皮肤白的发光。
“嗯……”郭老夫人似是满意,点点头,又细细看了看陆怡玉的长相。
鹅蛋脸,肌肤白里透着红润,一双柳叶眉长度恰恰好,眼睛也很漂亮……
一切似乎都满意,除了家世,若她的家世能再好一点的话,那么这一定是一桩很好的婚事。
郭老夫人拍了拍陆怡玉的手,顺势把自己腕上一串檀木迦南手串褪下戴在了陆怡玉的手腕上,又拍一拍她的手道,“真是好孩子。”
陆怡玉心里冷哼了一声,好孩子?她才不要当什么好孩子。
话音刚落,就有婢子来禀道,“平阳侯夫人来了。”
郭老夫人松了陆怡玉的手,命人请了蔺氏进来。
一听蔺氏来了,陆二太太和陆怡玉立刻将目光看向珠帘。
帘子被撩起,蔺氏带着薛华裳从外面走进来,母女二人一前以后上前向郭老夫人行了礼。
郭老夫人的目光直直盯在薛华裳的身上。
比起陆怡玉的明艳,薛华裳则显得普通了很多,身上穿着潇湘色的绣面对襟袄,清水色的马面裙,头上戴了一个珍珠发箍,除此之外,浑身上下再找不出来任何一件饰物。
这样的打扮倒不像是来赴宴的,像是奔丧似的。
再加上薛华裳一直低垂着眉毛绷着脸,郭老夫人看着心中很不喜欢。
这是薛华裳故意打扮的,她就是不想把明艳的一面展现给言候看……
言候倒是饶有兴致地看她。
蔺氏面上带着浅笑,和郭老夫人说,“路上雪多,路滑,来晚了,您可别见怪。”
“怎么会。”郭老夫人淡淡一笑,扬手道,“请入座吧。”
蔺氏大大方方拉了薛华裳坐下,顺势和陆二太太打了招呼,“二太太倒是来的早,看样子你们那条路不怎么滑……”
陆二太太干咳一声,挤出笑容干笑了一声。
薛华裳眼风从陆怡玉脸上扫过,见她打扮的明艳动人,她心头顿时窃喜。
两人坐在一起,的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怡玉如果此时用牡丹来形容,那薛华裳在相比之下便是院墙外的一朵野雏菊,实在不出挑。
郭老夫人微微皱眉,顺势让丫环换了新茶。
既然方才给陆怡玉送了礼物,自然也要给薛华裳送,于是冲着薛华裳招招手道,“来,过来我瞧瞧,许久不见都长了这么大了。”
薛华裳大大方方上前,笑着对郭老夫人说,“是啊,上次见您的时候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心里却想骂人,前世她过的那么辛苦,郭老夫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没有制止自己儿子的恶行,纵容他……
薛华裳暗暗咬牙,同时敷衍着郭老夫人,脑子里还要想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自然些。
郭老夫人同样送了她一串手串,只不过是碧玺石的。
薛华裳接了手串很大方的谢过,眼风却朝着言候手边的热茶碗扫过去。
如果那碗热茶要是洒在言候身上的话……
薛华裳心里有了算计,当她退下的时候,她故意假装崴了脚,身子不偏不倚朝着言候手边的案几扫过去。
就在众人惊慌的表情中,一碗热茶被她不偏不倚打翻在言候身上……
而她自己则倒在了案几边上。
言候纵然反应够快,但一碗热茶还是有半碗洒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方才他一只胳膊一直靠在案几上,热茶洒出来的时候大部分正好全部洒在了袖子上,衣袖单薄,他胳膊上和手背上当即被烫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