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车行。
芮阳将被刮坏的摩托车开到修车行,和老板交代了几句便离开。
许久没漫步走在热烘烘的街头了。
芮阳扬起头,对上热辣的午后烈日。街上的行人打伞的打伞,戴帽的戴帽,只有芮阳,不仅没任何防晒措施,还将身上裹得严严实实。
她太享受这样的时光了。
正在惬意时,大头鱼打电话来说茅蘅谵掉了一份重要资料,时间正是杨婧晗被绑架那日。茅蘅谵和儿子女儿分开住,与感情破裂的妻子魏瑜婉居住在高价小区的大平层里,家里有两个佣人,全是跟了茅蘅谵十几年的忠心护主之人,那天被请去参加寿宴,家里没人看守。大头鱼想查当天的监控,却发现唯独当时的监控坏了,没留下任何线索。不过他是一个有求知欲且厉害的黑客,找到三秒钟的视频,里面的人虽看不清,但对方一定有瞬间移动的能力。
听到这里,芮阳心惊。莫不是和茅蘅一样的吸血鬼?
芮阳表示去茅蘅谵那儿看看,争取查到到底是一份怎样重要的资料,会与吸血鬼扯上干系。
——
张鳕庸将查到的情况第一时间告诉耀星,马上给茅蘅说。虽然耀星不让其他人参与,但视频中的男子拥有瞬移的能力,兴许茅蘅认识呢。
看完三秒钟视频,茅蘅皱起眉头:“我认识他。”
“哇,他是谁?”
“他叫殷陌痕,一直不遵守吸血鬼规则,与人类勾结获取利益,做了许多让长老愤怒的事。”
“意思是这次偷茅蘅谵的东西也是受人指使?”
“应该是。”
“他好对付吗?”张鳕庸后悔掺和杨婧晗的事了,有点打退堂鼓:“虽说你俩都是吸血鬼,但他利益为先没有原则靠着异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又死脑筋不是他的对手。干脆……我向耀星建议不管这事了,反正茅家又不给钱。”
“张鳕庸,做人不能这样。”毫无意外,茅蘅耐心讲解道:“不能因为有困难就不去做,所有的事都需要付出努力才能成功。”
“知道了知道了。”张鳕庸敷衍几句,在心里想想得了,就不该说出来,不是摆明会被教育么。
——
茅蘅谵离开茅氏后自创了一家公司。
没了茅氏的支撑,家底不算丰厚,儿子茅茯霈建议将办公地点搬到地皮便宜点的地方。但茅蘅谵死要面子,不愿被世人知道自己有经济危机,硬着头皮在茅氏大厦旁边的写字楼租了几层楼办公。
从出租车下车后,芮阳步入人流。
大头鱼的电话又来了。
“什么情况?”烈日下,芮阳顿步。
“那个耀星呀,视频上的吸血鬼我查到了,他类似于赏金猎人,谁给钱为谁办事,名字叫殷陌痕,心狠手辣,你最好不要招惹。”
芮阳猜测大头鱼和张鳕庸为同一人,这么快的速度查到吸血鬼的消息,想必咨询过同为吸血鬼的茅蘅吧。
“我清楚。”
结束通话,芮阳将手机揣回兜里,在忙碌的人群中隐去身影,迈步走入写字楼。
——
茅蘅谵办公室。
茅茯霈和刘已双耷拉着脑袋,看向大发雷霆的父亲。
坐在轮椅上的茅蘅谵恨不得站起揍两口子一顿,嗓门大得快把耳膜震破了。
茅茯霈捡起被父亲扔到地上的茶杯,放在办公桌上,低声认错:“爸……是我的错。不仅核心技术被盗,连人也跑了……”
茅蘅谵想做生物科技,揽了一批人做事。没想到这群人全都辞职,连声招呼都不打。
本以为资料被盗,好歹人还在,结果……
茅茯霈两口子没敢多待,走出办公室,只听刘已双说:“这件事太蹊跷了,究竟是谁在背后搞我们?到底是不是二伯?说实话,如果是他我一点都不意外。只是爸好面子又想重振家业,恐怕心里不好受。”
两人步入电梯,茅茯霈叹气道:“唉,这么一来爸想再创辉煌是不可能了,他本就八十岁,别人在他这个年龄都退休了,他还工作在第一线。”
刘已双:“二伯都还在做事,爸就算跟他较劲也不可能退休。”
听到两人对话的芮阳没跟上去,她已知有人让殷陌痕盗走茅蘅谵的核心技术,如今更把他的技术人员抢走,虽然目前还没有暴露出来究竟是谁,但只要对方真想做这个项目,自然会浮出水面。
——
绛城大学。
芮阳与赵亦歌走在林荫道上,见芮阳没骑摩托车,赵亦歌想起上次坐车时看见被划破了。
芮阳:“放修车行了。”
赵亦歌见芮阳脖子上的牙印显眼,说:“阳阳你的伤疤打算怎么处理?不如我用防水的眼线笔给你画个造型掩饰下吧,配上你的装扮会显得更酷。”
芮阳:“可以。”
于是,赵亦歌从背包中取出化妆包,再从化妆包里找出眼线笔,让芮阳坐在长椅上。
“用牙印装饰吧。”芮阳突然说道:“不用画别的,将两个牙印涂得显眼就行。”
“行。”
在赵亦歌的一阵捣鼓下,芮阳脖子上的牙印反而更加明显,与她利落的短发搭配显得更有个性。
赵亦歌对作品很满意。
——
临川巷9号6楼。
芮阳从学校回到家,夕阳的余晖即将散尽,端正坐在写字台前练习钢笔字的芮阳侧过脸,看向黄昏的城市。
茅蘅发了视频请求过来。芮阳捻了捻眉,接下视频。
茅蘅正站在屋檐下等待最后一缕光照消失在大地之间,对着手机说:“晚上不能出门了,有事让我去做。”
芮阳:“嗯。”
听到动静的张鳕庸走出来,把手攀在茅蘅肩膀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老茅,你和芮阳好上啦?你俩……算了算了我不多说了。”
茅蘅:“你想说什么?”
张鳕庸望一眼天空,怂恿道:“说实话啊芮阳是芮弘集团的千金,家世比你好得多。没钱就算了,其他的你总得付出点吧。人芮阳要是白天需要你,你还让我帮你跑腿不成?那不是啥都她将就你,你为她付出过啥?”
茅蘅陷入沉思。
听到两人对话的芮阳说道:“不用在意他的话。“
茅蘅鼓了鼓劲,将手机给张鳕庸,试图迈步走入院中。
张鳕庸咂舌,想阻止又没。
他转换视频镜头,对准即将走下台阶步入院中暴露在夕阳之下的茅蘅。
芮阳凝眉:“别去!”
茅蘅微笑着回头,说:“我试试,不会勉强。”
芮阳屏息凝神,注视着镜头里的情况。
茅蘅走到院中,阳光照在他身上,这次他并没有马上折回来,而是待了几秒才走回来。
“怎么样?”
“仍然会惧怕,不过似乎可以坚持一小会儿。”
见他还要去,张鳕庸不忍心叫住:“好啦,我随口说说,芮阳都没说啥你在意我的话干嘛。”
茅蘅走回来,接过手机,回房。
芮阳将手机架在支架上,全神贯注的看着茅蘅进屋,端正的对着手机冲她说:“阳阳,刚才我在太阳底下站的时间比以前多,你注意到没,我身上闪光比以前慢。而且我感觉好像没有以往那么痛的灼伤感。”
芮阳说:“你是吸血鬼,你不能站在阳光下,不要因为别人的话拿命开玩笑。”
茅蘅咬着唇点头。
半晌,视频中没人说话。芮阳准备挂断,茅蘅忽然说道:“阳阳,你看过日出吗?”
芮阳:“没有。”
茅蘅邀请道:“你明天白天到浮山等我,我夜里赶去,黎明时分能一起看日出了。”
芮阳垂下头,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茅蘅会心一笑。
太阳落山,属于血族的惬意时光来临。茅蘅本想去临川巷找芮阳,但想到殷陌痕与杨婧晗案件的关系,决定趁着天黑多走动,查查看殷陌痕是否在周边活动。
准备结束视频时,茅蘅注意到芮阳脖子明显的牙印,问:“阳阳,你的牙印怎么更深了?”
“亦歌用眼线笔涂出来,像刺青。”
“对不起。”想到给她带来不可磨灭的印记,茅蘅耷拉着脑袋,低声道:“对不起阳阳。”
“是我让你吸的血,你不必介怀。”
挂断视频,芮阳起身走到衣柜前,开始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明天出发,此刻的芮阳已经开始期待一起看日出的场景了。
当然她清楚一点,茅蘅没钱。
如今芮阳得知茅蘅夜里要出去救人,适合他并且能够赚钱的工作并不多,芮阳给刘馥婴打电话。
刘馥婴与芮昂正坐在餐桌前吃晚餐,接到芮阳的电话,老人家万分激动:“阳阳啊,你总算给奶奶打电话了,一个人住得习惯吗?”
芮阳说:“我很好,不用担心我奶奶。我打电话是想知道院子里的坑处理好了吗?”
刘馥婴没想到是这件事,带着些许失落的情绪回答:“早填好了。”
“那个坑是我造成的,不是茅蘅的问题,是我的责任,你不要找他拿钱。”
“奶奶没想过让他赔钱。”
“明白了。”
“阳阳?”怕被挂电话,刘馥婴焦急道:“你不要对相艾有怨言,她冒着高龄产妇的风险生孩子,无非是想让你爸有个孩子。”
“我知道了,奶奶你在家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