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蘅满怀期待的望着芮阳,等她的回复。
正在此时,急切的铃声响起。
是张鳕庸的电话,茅蘅走到一旁:“什么事?”
浑身湿漉漉的张鳕庸骂骂咧咧的从池塘里爬出来,甩了甩手机,见还能用索性打电话给茅蘅:“老茅!我车掉水里了,帮我捞起来!”
水里?
茅蘅立刻想到芮阳提醒他转告张鳕庸开车经过池塘注意点,别掉水里的事。
茅蘅没马上去捞车,问芮阳:“阳阳,我记得你说让张鳕庸开车小心别掉水里的事,他给我打电话说车掉水里了。”
“嗯。”
“我当时该提醒他的。”茅蘅自责,说:“我去捞车,我们……下次再聊。”
“去吧。”嘴上如是说,芮阳其实并不希望被打扰。
——
农舍池塘边。
茅蘅轻松将面包车推到岸边,看向坐在树下身上湿哒哒的张鳕庸:“推上来了。”
张鳕庸白天废寝忘食的查杨婧晗的案子,到晚上实在饿得慌才发现家里丁点吃的都没,不得已开车出去买吃的,谁知车刚发动,竟倒霉掉进池塘。
夜幕下,茅蘅说道:“之前阳阳让我提醒你开车注意别掉进池塘。我……对不起,我忘记告诉你了。”
张鳕庸霍地起身,气得咬牙切齿:“我看你是故意的!”
咦?
好像哪里不对。
张鳕庸眉头深锁,感到情况不一般:“芮阳怎么会提前知道我会掉水里让你提醒我?难道……难道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应该是。”
“妈呀,她真有预知未来的本事?”张鳕庸俨然一副走上人生巅峰的模样,甩了甩头上的水渍:“这能力太好了呀!走走走,她在哪儿,带我去找她。”
“你要做什么?”被推着往前走的茅蘅质问。
“干什么?让她预知下期的彩票号码啊!等等,世界杯下个月决赛,还有好几场!我草!我快有钱了!赶紧让她预测下!”
“你确定她会答应你的要求?”
“那不管,反正我跟定她了!你知道她住哪里不,我等不及去找她了。”
“我知道,但我答应过阳阳不告诉其他人。”
“还以为你反省了!”张鳕庸往院中走,边走边骂:“看来你出去没吃苦,否则早就把你那些破观念抛到九霄云外了!”
茅蘅慢步走回院中,换了身干净衣裳的张鳕庸走出来,见男人走到自己地盘,张鳕庸指着叫嚣道:“你进来干嘛,我跟你已经彻底决裂了。除非你告诉我芮阳在哪里,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茅蘅定了定神:“我答应了她。”
张鳕庸吼道:“你也答应了我爷爷要照顾我呀,你没做到!难道你答应我爷爷的话就不重要了?”
茅蘅为难的看一眼盛怒的张鳕庸。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见是店老板的电话,茅蘅想起时间早已超过三十分钟,道歉:“对不起,我马上回来。”
店老板为难道:“你……还是别回来了吧。其实我无所谓,谁都有急事。主要是你走后我老婆来了,她见你刚上班就请假说三十分钟还没回来气得不行,孕妇嘛,我不想与她争执,希望你理解。”
茅蘅呆呆地站在泥地上。
张鳕庸不知何事,见茅蘅脸色难看,又听他在电话里赔不是,应该是做错事了。
茅蘅收起手机:“车捞上来了,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张鳕庸问了一句。
“走走。”
“你是不是去找芮阳,带上我!”张鳕庸反过来跟在茅蘅身后。
既然工作没了,茅蘅想回去继续和芮阳说清楚,现在张鳕庸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倒不好回去了。
毕竟答应过芮阳不把她的住所告诉他人。
茅蘅往院中走,站到屋檐下。
张鳕庸气急败坏的指着他:“你太狠心了,老茅!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我不过想赚点钱买自己的房子怎么这么难。”
茅蘅:“我去找芮阳时刘奶奶说过,如果要找她只能去学校。”
一语点醒梦中人!
张鳕庸冲到屋檐下,握住了茅蘅的手:“是我脑袋愚钝了,没想到这茬。你……你帮我把车捞起来,为了表示感谢,你回来住吧。”
“确定?”
“当然!我张鳕庸一言九鼎!”
——
回屋后,张鳕庸将和耀星在查杨婧晗案子的事告诉茅蘅。
张鳕庸感慨耀星竟会转性,倒是茅蘅并不意外:“她不计报酬调查背叛感情背叛婚姻的人说明她有正义感,如今杨婧晗的案子悬而未决,她动恻隐之心无可厚非。”
张鳕庸突然好奇起来:“其实我挺想知道耀星究竟是个啥样的人,之前收的钱就少,这次还自费给我工钱,说明她不缺钱。”
茅蘅询问:“你们查到哪里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张鳕庸瘪嘴:“你想未必耀星答应啊,我好不容易回到她身边,现在芮阳那边还没去问,要是她不愿意告诉我我号码,我又把耀星得罪,那我不是两头亏。”
茅蘅认可的点头。
“咕咕~”
张鳕庸拍了下饿瘪的肚子,对茅蘅道:“你去买面。”
茅蘅:“我没钱。”
张鳕庸看出来了,把钱夹扔给男人,茅蘅准确的接住,顺带说道:“我能借你点钱……”
张鳕庸猛地起身夺回钱夹,紧张的护在怀里:“你欠了多少!”
茅蘅如实说道:“四十几块。”
那还好,张鳕庸将钱夹给茅蘅,督促他早些回来。
——
茅蘅买完面带回农舍,再从钱夹取出四十六块钱带到临川巷的小店铺。
老板娘回家休息,老板在守店。
茅蘅将赊鞋油的钱还给老板,老板收下钱,带着内疚的表情:“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小店不好招人,我本想留你,只是我我老婆脾气爆了点,我不想招惹她。”
茅蘅回以微笑:“错的是我,是我没赶在三十分钟内回来。”
离开小店,茅蘅站到巷口,给芮阳发消息【睡了吗?】
此时的芮阳正在电脑上搜索儿童失踪、丢失、遗弃之类的新闻,列出一大推,全都不是她想找的。
桌上的手机响了。
芮阳拿起一看,回到【没】
既然没休息,茅蘅改为打电话。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让芮阳没想到,按下接听键,只听电波另一端的人说道:“时间不早,你应该早点休息。”
芮阳轻哼一声:“那你还给我打电话影响我!”
茅蘅赶紧说:“我……我想与你道一声晚安。”
“正常情况下我的睡眠只需一个小时,除非身体虚弱会睡一晚。”
“是这样。”茅蘅顿了顿,说:“阳阳,你之前说张鳕庸会掉进池塘,他今晚的确连人带车掉进了池塘里。你是否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对。”芮阳起身走到窗前,看向小店的方向。
茅蘅抿抿嘴唇:“张鳕庸可能会去学校找你。”
相隔一定距离,加之夜晚视线不及白日,芮阳看不到他是否在店内,问:“找我?”
茅蘅走到楼下,上楼:“他想让你用预知未来的能力帮他忙,我没告诉他你的地址,他说要去学校找你。”
芮阳收回目光,转身:“麻烦。”
茅蘅来到门前,叩门。
听到敲门声,芮阳警惕的看向房门,满脸疑惑。
茅蘅在电话里说:“是我,能开下门吗?”
芮阳咬了下唇,挂掉电话。
打开房门,芮阳没让他进门,问:“你第一天上班,请假太频繁了。”
茅蘅露出尴尬的笑容:“我被辞退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听茅蘅讲完经过,芮阳让他进门:“你的意思是,你因为一些问题搬离了那座农院,他让你搬回去?”
“是的。”
“所以……你是来辞行的?”
“是的。”
“我知道了。”
“那……我下次再来。”
——
绛城大学校区内。
芮阳独自走在林荫大道上。
打听一圈终于找到她的张鳕庸急哄哄的跑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冰红茶,对芮阳百般殷勤。
芮阳鄙夷的觑了他一眼,没接冰红茶。
张鳕庸说道:“我知道你家有钱,你对钱没概念不在乎这些,现在房价物价都超贵,你既然能预测,不如告诉我这届世界杯谁赢呗,我绝对保守秘密。”
张鳕庸举起手作发誓状。
听到此,芮阳停下脚步,看着一股汗臭味的男人,说:“你……特别没钱?”
“嗯……”
毕竟是丢脸的事,张鳕庸低调的应了声。
“茅蘅是不是也没钱?”芮阳假意随口一问。
说起茅蘅的金钱观,张鳕庸气不打一处来:“老茅?他有屁的钱,我不收留他他连住的地方都没!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什么骨气!我看他欠你家那个坑的钱这辈子都还不上!”
芮阳顿步,说道:“我可以给你们介绍工作,但不会告诉你中奖号码。”
“WHAT!”张鳕庸只想要号码,并不想做别的,说:“其实我有兼职赚钱,我做约车和一点点靠手艺的活,能挣钱。”
“看来你不需要工作,茅蘅呢?”
“老茅他情况特殊,你给他找啥工作?况且他白天不能出门,晚上又在各处救人——”
芮阳眉毛一拧:“他救人?”
见她对此惊讶,张鳕庸带着自豪的语气说:“当然咯,老茅虽然是块臭石头,但责任感蛮强的。什么他有比常人能力突出的地方,要为绛城做点贡献,让百姓生活在美好的城市。”
有能力,生活美好?这句话和那个人说的类似。
芮阳心生疑惑,瞥一眼沉浸在夸茅蘅中的张鳕庸,问:“你会用电脑吗?”
没注意话题转移,张鳕庸自夸道:“那当然!高手!”
张鳕庸,鳕不就是大头鱼的意思吗?
芮阳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