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城大学女生宿舍内。
因近两月吸血鬼和怪兽出没, 学校早已放假。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人会到学校避难,躲逃的人也会钻进学校,例如怕被芮阳报复的黄漫漫。
宿舍内, 黄漫漫正与外婆王采萝通电话, 外婆年事已高, 看到刘馥婴在电视上为怪物求情, 心中愤慨, 要黄漫漫一定要抓到芮阳,让刘馥婴这辈子都活在谩骂与指责之中,才能解当年下嫁之愤。
听外婆讲完, 黄漫漫义愤填膺,仿佛她针对芮阳仅仅因为芮阳是危害绛城的绿眼怪, 显得自己多正义凛然, 而不是早就对芮阳出生好过得比自己好怀恨在心。
刚挂断电话, 茅蘅突如其来,撞开寝室门, 站到她面前。
黄慢慢拽紧手机,挺直后背,直视男人的双眼。
“是你和同伙将赵亦歌绑到车行,对吗?”
“是又怎样!想杀怪物的人那么多,多我一个不稀奇!”黄漫漫昂着头, 慷慨赴义。
“我理解你的恨意。”茅蘅认为黄慢慢是因为芮阳的怪异身份才讨厌她。
“别, 我不需要你理解, 你要杀我,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黄漫漫退了几步。
茅蘅直言:“你害阳阳差点死掉, 我必须带你去见她。”
随即,男人轻松将准备跳窗逃走的黄漫漫抓走。
——
太阳西落, 月亮升起。精神病院内。
黄漫漫被帮到院中的大树上,张鳕庸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将绳子勒了又勒,生怕捆得不牢固。
黄漫漫直翻白眼。
芮阳站在屋檐下,赵亦歌走下台阶,来到室外,站在被捆的黄漫漫面前,气愤难当:“你为了与阳阳作对,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若在平时,赵亦歌连大声与人争执的话都不敢说,每次与芮阳意外见到黄漫漫,她都会拉着芮阳走,不敢惹事。经历过这么多事,虽然心中仍会惧怕,赵亦歌还是鼓足勇气站了出来。
她明白,有的人有的事并不是不招惹就能避开的,更别说对方还企图杀害自己和芮阳。
“呸!”
虽说被捆,尽管内心惶恐不安恐惧不已,黄漫漫还是表现出满脸的不屑与鄙夷,朝赵亦歌吐了口唾沫,好在赵亦歌退身,否则吐身上了。
“想死啊你!”
赵亦歌还没发话,看不下去的张鳕庸在地上找了根树枝,狠狠抽在黄漫漫身上。
赵亦歌问:“你的同伙是谁,你怎么会那么快知道我的住址?”
黄漫漫昂着头,不愿回答。
她答应过刘已逢绝对不会供出他,并非二人交情深厚,而是刘已逢拿外婆作为要挟。
黄漫漫咬着牙,没松口。
张鳕庸把树枝给赵亦歌,让她不如意就抽打,他毕竟是男人,打一次就够了,再打心里过意不去。
拿着树枝的赵亦歌杵在原地,她没打过人。
看赵亦歌诺诺的不敢动手,张鳕庸干脆搜身,将黄漫漫的手机抢过来,站到茅蘅和夜无忧面前,查看通话记录。
三人看了一阵,张鳕庸迅速锁定一个没备注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给我打电话干嘛,别联系!”
很快,对方不仅挂断电话还关了机。张鳕庸拿着手机去查,院中少了他一下子清静不少。
赵亦歌将树枝扔到地上,走回屋檐下,问:“阳阳,怎么处理?”
芮阳:“杀了她。”
三个字刺激黄漫漫的神经,她与芮阳作对好几年,还绑了她最好的朋友作为要挟,芮阳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想到真有可能死掉,黄漫漫开始害怕了。
听闻的茅蘅走近,在芮阳身旁两步远的距离停下脚步,说:“杀了她会影响你与人类和平共处的事,以前杀的人专项组或许不追究,若是此后杀人,他们不会轻易让你像以前那样自由的生活,会限制你。”
赵亦歌点头,认为茅蘅说得有道理。
听到此,黄漫漫喊道:“政府招安,你别不识好歹,就算我的命不值钱,你杀了我还是会惹麻烦!”
夜无忧看向面色坚定的芮阳。
芮阳掏出手.枪。
这把黄漫漫吓了一跳,大声恐吓道:“芮阳,你有病啊,你不想活了!”
见状的茅蘅上前,挡在她面前,劝道:“我清楚你很生气,为了长久打算,为了你未来能更好的生活,我们可以严厉惩戒她,不一定要杀人。”
怕芮阳将来不好过,赵亦歌也说:“阳阳……我们还是别杀她吧,教训教训就行。”
芮阳已下定决心,别过面前的茅蘅,枪口对准黄漫漫的脑袋。
茅蘅抓住她的手,再次劝说:“阳阳……不要这样做。”
芮阳瞥他一眼:“你不是害怕与我接触吗?”
茅蘅松开手。
松手的瞬间,芮阳扣动扳机,子弹飞射而出,准确无误的击中黄漫漫额头,一枪毙命。
茅蘅一声叹息。
这是赵亦歌第一次见芮阳杀人,她知她心中愤懑,挽住了好朋友的手,说:“没事了。”
芮阳收起枪,朝赵亦歌点了下头。
听到枪声的张鳕庸匆忙赶来,惊呼有发现时才发现黄漫漫死了,男人无奈的摊手:“她属于自作孽不可活,谁都不怪。临川巷大战是她惹出来的,死了那么多人活该她陪葬。”
见众人不说话,张鳕庸说:“赵亦歌搬家的地址是刘已逢告诉黄漫漫的,刘已逢是茅均烁的亲舅舅。”
是他?
赵亦歌之前还说刘已逢哪里怪怪的,没想到竟是在监视自己。
张鳕庸朝茅蘅努努嘴:“咋整,要不要找他算账?”
茅蘅:“再死一个人吗?”
张鳕庸不说话了。
芮阳对赵亦歌道:“明天一早我们离开这里。”
赵亦歌:“好。”
茅蘅叫住要进屋的两人,在背后问道:“你要杀了他?”
芮阳凝眉:“道不同不相为谋。”
茅蘅忍住了要开口询问的话。
待芮阳和赵亦歌离开,不知情的张鳕庸问道:“谁杀的黄漫漫,肯定不是老茅,老茅心肠太好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人。喔,我知道了,是你——”
男人转身,指着一直看戏的夜无忧:“是不是你?”
夜无忧本就因为张鳕庸过于关注赵亦歌心中不平,现在被怀疑,夜无忧哪里受得了,拎着张鳕庸压到死状惨烈的黄漫漫身上,吓得张鳕庸连声求饶:“饶命,饶命!”
“我若杀她,需要用枪?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
“咳咳。我随口说说,没说是你。”张鳕庸赶忙跑开,不情不愿的道歉。
“你少看点赵亦歌吧,她不是有男朋友吗,你想挖墙脚?”
“哪有,我和她是这里唯二没有任何异能的人类,她又是个女孩子,关注下怎么了。”
“她有芮阳,多管闲事!”
——
利用赵亦歌引出芮阳的计划失败,刘已逢猜到黄漫漫会供出自己,索性先下手为强,绑了还不知情的赵羽恒和徐幼儿。夫妻二人只知女儿被绑,不知谁是幕后主使。万万没想到竟是茅均烁的舅舅,是同住过一个屋檐下的人!
刘已逢怀疑黄漫漫在芮阳手中,干脆给黄漫漫的手机打电话。
拿着黄漫漫手机的张鳕庸睡得酣畅,听到铃声,烦躁的接起来:“干嘛吧,半夜三更的打电话,黄漫漫——出国啦!”
接电话的是男人,这更证实了刘已逢的猜测。
“我找芮阳。”
“找她干嘛,睡了!”张鳕庸不耐烦。
“我是刘已逢,赵亦歌的爸妈在我手里,你最好听清楚。”
“啥?!”
张鳕庸猛然清醒,来不及穿鞋,光着脚跑到走廊,在寂静阴冷的精神病院高声呼喊道:“刘已逢绑架了赵亦歌爸妈,赵亦歌爸妈!”
听到动静,众人匆匆穿戴整齐。
围在一起,张鳕庸将刘已逢打电话的事告诉赵亦歌,赵亦歌本就担心父母的安危,没想到刘已逢破罐子破摔,想要谋害爸妈,赵亦歌担忧得眼泪哗哗的掉。
芮阳说道:“这件事我和亦歌会处理。”
见不需要帮忙,张鳕庸说:“哎呀,你别分得那么清楚嘛,大家混在一起得互助互爱。刘已逢肯定想提条件,听听他怎么说嘛,万一你们两个人搞不定呢。”
张鳕庸拨通刘已逢的电话。
果然如预料的那样,刘已逢表示用赵亦歌爸妈的命换自己一条命,还坦言利用赵亦歌让芮阳现身的想法是鲍德轩提出的。他与鲍德轩私交不错,鲍德轩多次为找不到芮阳的下落愁眉苦脸,刘已逢知道茅均烁与赵亦歌谈恋爱,又听鲍德轩说赵亦歌是芮阳最好的朋友,才返回绛城,从赵亦歌入手。
赵亦歌对着手机哭诉道:“我要和我爸妈说话,你让他们说话。”
被捆的徐幼儿哭诉道:“亦歌,亦歌,妈妈没事,爸妈还活着。”
听到声音,赵亦歌哭得肝肠寸断。
芮阳面冷如冰,一直没说话。
赵亦歌了解她,求助的看向好朋友,说:“阳阳,可以放了他吗?我害怕爸妈出任何意外。”
芮阳:“你决定。”
赵亦歌对另一端的刘已逢说:“我不会为难你,因为你是茅均烁的舅舅。我爸妈在哪里?”
刘已逢让茅蘅去救人,毕竟听说茅蘅心善,不会滥杀无辜。
茅蘅达到指定地点时,刘已逢已经逃之夭夭。茅蘅将赵羽恒和徐幼儿带回精神病院,与女儿团聚,一家三口相拥在寂寞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