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若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蒋彦南大咧咧的躺在床上看杂志。苏若觉得很尴尬,可是又不好说什么,现在就后悔自己卧室里为什么不摆一张沙发,这样还可以将就一下。
蒋彦南放下手里的书,看着苏若不怀好意的坏笑,“来啊,这里!”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一副很优越的样子。
苏若脸红,直接把擦头发的毛巾给他丢过去,正摔在他的脸上,“臭流氓!”说着她打开柜子,从里面倒腾出几件衣服,拿着就又进了洗手间。一会儿她再出来的时候,真的吓了蒋彦南一跳,她穿了一件长袖的T恤衫,下边是一条紧身的牛仔裤,还把衣服塞进裤腰里,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的。
“你怎么不选一副盔甲啊?!”蒋彦南半是调侃也有些认真,难道她就打算这么睡一晚上?
苏若不理他,从柜子里面抱出一床大被子,然后挡在床的中间,“一人一半,谁要是过界了,就算是违约。”她厉声看着蒋彦南说。
“违约了会怎么样?”蒋彦南歪着脖子,故意把胳膊搭在被子上,把手伸到这边来,一副挑衅的表情,“支付违约金吗?好像合同法有规定啊,违约金不能超过合同标的的40%,我们之间的合同标的额是两万块,也就是说违约金不能超过8000啊。”
苏若脸憋得通红,根本就拿他没办法,虽然说这是她的一亩三分地,可是却指望着蒋彦南来撑场面,所以还真的是不敢造次。都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可是蒋彦南吃着她的,拿着她的,怎么短的就是她了呢。
苏若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愤愤的就爬上床,然后用夏凉被把自己紧紧的裹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
蒋彦南有些恨得牙痒痒,把他当什么人了,只要她说不可以,难道他还能强上不成?他翻身拿起床头的遥控器就把空调给关了,然后就穿着大短裤和汗衫这么大喇喇的躺着。看谁先认输吧。
A市的十月依旧很炎热,晚上也会有将近三十度,苏若在被子里面躲了半个小时就觉得大汗淋漓了,她睁开眼,看着旁边的蒋彦南已经睡熟了,这一天的确不轻松,大家都累了。
苏若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下床换了一件棉质的睡衣,穿成那样怎么能睡得着。她拿着遥控器,把温度调得有些低,不然盖着被子不舒服,可是又怕蒋彦南感冒,又给他搭了一条薄薄的蚕丝被。
苏若这么折腾了一遍,刚才的睡意都消得差不多了,她呆呆的看着熟睡的蒋彦南,就像一个大孩子一样,还会努着嘴,苏若忍不住笑出来,“蒋彦南,能做个正经男人吗?做点儿正经的事情。”她收敛了笑容转身走到窗边,外面月光皎洁,洒向大地一片清辉,合着江南的小桥流水人家,自是美得让人心醉。
苏若没有忍住,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容易让人泛起内心的酸楚,眼泪也不经意的流下来。没有人能真的了解她内心的苦,当爱已经渐渐远去,留下的伤口不再是那个人的离开,二是深深的悔恨与不甘。
纯洁永远都是女人最好的陪嫁,即使现在观念开放了,其实也改变不了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和思想。这让接受变得不再那么理所当然,而是一种伟大的情愿。蒋彦南说她依旧在期待爱情的童话,这话不假,如果没有爱,谁又愿意如此情愿的对你好。
苏若,一个外表时尚前卫,可是骨子里,她依旧是个传统细腻的女人。过于美艳的外表,掩盖了她最最宝贵的低调内敛的气质。
夜深了,仲秋时节,夜凉如水。苏若打了个冷战,身后却被人批了一床小被子。她回头,看见蒋彦南站在那里张着嘴巴打哈欠。
“半夜三更的,装鬼吓人啊!空调打得这么低,想要冻死我是吧!”蒋彦南依旧嘴硬,醒过来的时候,握着手里的被子,撇头看见窗口的人,还有那一滴折着月色清辉的眼泪,蒋彦南的心里忽然被什么塞得满满的。
苏若没说话,又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蒋彦南,你说一个男人逼着自己的女人去堕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里状态啊。”
蒋彦南打了个激灵,整个人一下子就醒了,一股子火气就冲上脑门,他一把就扯过苏若甩在墙上,一手撑着墙,直直的盯着她,眼睛里面冒着火星呢,“苏若,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都这样了还忘不了那个男人?你想知道是什么心态是吗,那我就告诉你,那种男人他妈就是个禽兽心态,根本不是人,他才是玩你呢,找到高枝立刻就把你踹了,只有你才会傻到这个样子,对一个畜生这么念念不忘。”
苏若痛哭,无奈的摇头,“我是忘不了那个孩子,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想,睡着了做梦也会想。”说着她把头靠在他的胸前,这些她谁都没有说过,甚至她的父母亲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发生过,有些祸自己闯了,就一定得自己承担后果。
蒋彦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他轻轻的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膀,想要给她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苏若,你能不能别在我跟前说这个,我真的不想听。”听一次他就难受一次,就会越发的痛恨那个人,把他搞得也跟失恋了似的。
苏若推开他,硬是忍住哭泣,“对不起,我不该在你这里倾泻情绪垃圾,你快睡吧。”苏若要挣脱他的束缚,蒋彦南却不允许。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若,你不要曲解我话,我是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种仿佛是嫉妒与憎恨的无明业火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蒋彦南就这么捧着苏若的脸,她脸上清晰可见的泪痕让他心肝颤,他用拇指腹轻轻的给她擦拭掉,“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更不能总是活在悔恨里面,往前看,苏若一定有幸福在等着你的,其实你还是个不错的人,只是有些蠢,才会被男人欺骗感情。”
苏若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恼火,也不清楚到底他是想安慰自己还是挤兑自己,看他那一脸认真又诚恳的样子,她也没力跟他多去计较什么。
苏若转身上床,靠着床的一边盖好被子侧身闭上眼睛假寐。蒋彦南则调了空调的温度也爬上床,他掀开被子钻进来,从后面抱住苏若,感到她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了。
“别紧张,我不碰你,只是想给你点儿温暖,你看你浑身都冰凉的,不冷吗?”
“冷!”苏若的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迸流出来,怎么都止不住,不是身体冷,是心冷了。
蒋彦南紧紧的锁着眉头,怀里人抽泣的颤抖把他的心肝都震碎了似的,他紧紧的抱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似乎能够体会她心中的苦楚,那一刻他们觉得他们的心很近很近,跳着一样的节奏,有些快,也有些乱。
早上苏若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趴在蒋彦南的怀里,昨晚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很安稳,一夜到天明。她微微的抬头,发现那男人还睡得很熟,苏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趴回去,竟然有些舍不得离开。这样荒唐的关系让她有些无地自容,这到底算什么,苏若把脸埋在蒋彦南的胸前,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蒋彦南有些迷糊,伸手揽住她,“醒了?”他声音有些慵懒,略带些沙哑,“怎么了?”蒋彦南感觉到她情绪有些不对头。
“不知道该怎么看自己,觉得自己很无耻,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可……”苏若突然很在意蒋彦南对自己的看法,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无可辩驳了。
蒋彦南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头心,“都是寂寞惹得祸!起床吧,今天不是还有一场重头戏吗?明天下午的班机我也已经订好了,直飞比较舒服一些,时间也短。”
苏若没有说话,他都已经安排好了。
中午的时候,苏若穿了一件中式的蛋青色的旗袍,头发挽了一个髻在头顶上,看得蒋彦南又心里痒痒的,他就是有些纳闷,怎么就有女人怎么弄都好看呢。
“别那么看人!”苏若有些不太喜欢他的眼神。
“打扮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吗,怎么还不让看了,偏看,就看,就看。”
蒋彦南恨人的样子,让苏若因为羞赧而微微的脸色泛红,刚要跟他计较,蒋彦南的电话就响了,他看了一眼,竟然是陈景河。
他接通电话,避开苏若,“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打过来。”
陈景河坐在办公室探头看着外面忙碌的杨沫,“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陈景河惊了一下,“那么快干嘛,不多玩玩?”
“事情都已经办好了,今天中午去见见他们一大家子的人,吃顿饭,我就功德圆满了。没想到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种事情还真的挺不容易的啊,以后我会善待你的。”他一本正经的口气,苏若站在他身后却听得很不是滋味,她默默的转身,自己走到车前等着他。
陈景河皱着眉头,“杨沫现在住在我那里,说是苏若回来就搬到她那里,你懂的。”说外就看着外面的人坏笑。
蒋彦南一听乐了,他回身看着远处的苏若,“你个笨蛋,这种事情还找我帮忙,你不是情圣吗,看不起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朝着苏若过来。
中午这顿家宴吃得波澜不惊的,这么大的少爷让家里的亲戚也都很拘谨。苏若很怕蒋彦南被灌酒,可是似乎他很能喝,根本就不惧怕,倒是本家的几个哥哥,三下五除二的就被他给放倒了。
送走了客人,蒋彦南依靠在门旁,显然也快撑不下去了,苏若有些心疼,直接在酒店给他开了一个房间休息。把他扶进房间,放到床上,看着他在那里喘着粗气,苏若皱眉,“干嘛跟他们那么拼,身体是自己的,不知道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蒋彦南看着她不动声色,苏若要转身的时候他忽然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倒在床上,翻身悬宕在她身上,目光灼灼,似乎能把眼前的人点着。
“蒋彦南,你别这样。”
“白酒真是难喝,可是这是你的事情,我得尽力啊。”他笑,然后倒在她身边躺下,胳膊却揽着她的肩膀,“苏若,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儿喜欢你了。”蒋彦南说完,片刻自己呵呵的笑出声。
苏若安静的躺在那里,眼睛望着天花板,过了好久,她幽幽的开口,“蒋彦南,回去我给你找份工作好不好,踏踏实实的做点儿事情,不需要你挣很多的钱……”苏若侧过身,发现蒋彦南已经睡着了。
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滚出眼眶,“蒋彦南,你喝醉了,我也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