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静冷笑一声,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烦人的齐梦棋,却又碰上这个比起她要更叫人厌恶的夫君,“津世子从前迟了多少次要我细细帮您数一数吗?怎么平日里也不见的这样着急?”
嘴角却微微上翘,露出月色一般皎洁的牙齿。
“世人眼中你是我齐君津明媒正娶的妻子,但你自己心里最好清楚一些,凡事不要太不自量力,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安分守己我自然是不会对你怎样的,但若是……”
齐君津环视一周,戏谑的口吻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意味,“若是你一意孤行,坏我好事的话,就不要怪夫君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一双玉手撰做一团朝着齐君津用力的捶上去,却在半空中被毫不费力的拦下。
低头俯视着自己的‘妻子’,齐君津心生厌恶,毫不留情的一把甩开,“我对你已仁至义尽,只是人多眼杂,还希望津世子妃不要轻举妄动,惹人猜忌才好。”
“这位不就是玉面探花郎,平南王府津世子吗?”齐君津随着身后一位少妇声音转身过去,满面笑意,“这位是……”
刚才还是冷若冰霜,现如今见了别人就笑脸相迎吗?
玉面探花郎?不如说是双面吧!马尔静心生嫉妒,却不得不一同走过去装作没事人一样应酬起来。
眼前这两位女子不过二十左右,稍微年长一些的女子一身桃粉红色的宫装,胸前佩戴一整串绿松石串珠,简单装饰几下却显得贵气逼人,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
一旁的女子却稍显活泼俏皮,不知为何却脸颊稍有些许红润,只是羞涩的捏着裙摆不言不语。
“君津愚钝,不知太子妃和昭和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说着径直跪下行礼,搞得马尔静迷迷糊糊,却也不得不跟着跪了下来。
齐君津只是稍加观察一番,便知道对方来头,马尔静开始对齐君津有所想法。
那女子也只是抿嘴笑着,“从前只是听说津世子天生聪颖,早有耳闻,大婚那日就想要太子引荐,未曾如愿,如今真真见了本人,果真是气度不凡。”
“太子妃说笑,君津不过徒有虚名而已。”齐君津谦逊一笑,却感觉别有意味。
“这位看着有些眼熟,不知是谁家小姐?”太子妃眉眼一转,停留在马尔静身上。
“忘记为太子妃和公主介绍……”不等齐君津说完,马尔静抢着答道:“回太子妃,臣女乃平南王府津世子之妻马尔静,大婚时候见过的,太子妃可还记得?”
“看着像是有些印象的,真是糊涂,竟连津世子妃这样绝世容颜都忘记了。”说话期间,昭和公主虽四处望着,但趁着不注意的时候还偷偷的瞥向马尔静,似笑非笑的模样让马尔静心里一阵发怵。
“太子殿下驾到。”身后一位公公尖锐的通报声响起,没等人走进来,众人已是纷纷跪下,“臣参见太子殿下。”
“都平身吧。今日平南王世子大婚,大家都随意一些即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如今直直的挺立在当地接受众人的跪拜的人就是当今大周皇储子,南宫瑞。
虽然只是寻常打扮,也只是一袭正墨绿色长袍,平常人看着虽普通,但却是南朝每年只进贡一匹的珍贵布料,采用南朝特有的玉蚕吐丝。
因为玉蚕极其难养,生活的条件苛刻,一匹布料也需要很多蚕丝才能制成。
夏天穿着极其凉爽透气。而身上挂着的玉牌就更加珍惜了。那玉的成色及正,绿的发黑发深,里面似乎有一丝灵气氤氲其中。
相传太子从小体质弱,柳皇后特意去南山观音庙里虔诚的祈求几日,才求的次宝贝保佑太子一生平安康健。
齐正凌上前道:“太子前几日还身体抱恙,应该在宫中好生休养,如今却百忙之中前来参加犬子婚礼,臣实在有愧啊。”
“无妨,将军言重了,如今已经好了很多,整日待在宫中也闲的无聊,出来走动走动也是好的,将军只管去忙吧,身边还有奴才们照应着,不碍事的。”南宫瑞心情像是很好的样子,脸上却稍显些倦容。
齐正凌不敢怠慢,忙着叫了下人安排南宫瑞去房里歇息。
原本还很明媚的清晨,此时却开始暗起来。隅中的太阳逐渐被云遮盖,想来一会儿便要彻底阴沉下去了。
“母后前日安顿再三,太子怎么还是不听话,擅作主张的跑出来了?”一旁太子妃温柔的责怪着,却还是尽心尽力的搀扶着南宫瑞一起回去。
“宫里无所事事,不如出来走走,对身体恢复也好。”南宫瑞挠挠头,在太子妃沈麟面前竟有些小孩子气。
“也罢,”太子妃端庄大方,一路上引的路人频频侧目,“福海,你在太子身边多照应着些,下午风大,记得备一件披肩。”
“是,奴才知道了。”
已是巳时三刻,齐正凌忙出忙进焦急的等待着,大门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里面的宾客都已经到齐,随即叫了几个人赶着去查看一番。
此时离平南王府还有不到两里的地方送亲的队伍却是一片狼藉。
不知是从哪里飞来的蝙蝠像是事先训练好的一样齐齐的冲向了八座花轿,有的挤着甚至冲进了里面,丫鬟婆子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鬼哭狼嚎,轿夫们也是害怕的不行,手里抬着的轿辇都松了手,一时间马尔蓝的花轿失去重心,左右摇晃着又朝前跌了下去。
“姑娘……”青环跟着马尔蓝一起是进过匪窝的,这阵仗虽然很是惊慌,到底和那些下人们比起来还稍微好一些,青环紧紧的抱住马尔蓝,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不时的徒手赶走飞来的蝙蝠,“如今可怎么办啊?”
雪莲和雪兰早已将手中的长剑拔出,朝着飞向马尔蓝身边的蝙蝠一顿狂砍,却只是稍见成效,西边源源不断的继续飞过来,像是越来越多的趋势,两人也渐渐吃力起来。
“世子妃小的这就护送您离开!”
没有反应过来,只听的外面马蹄声传来,伴着一声长啸,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外面伸了进来。
“跟我走!”
这熟悉的声音叫马尔蓝心里顿时安定下来。“青环,我们走!”
被稳稳的带上马,齐子轩大声喊道,“如今只能这样了,你先忍一忍,马上就没事了。”
“青环怎么办?她还在那里……”刚才匆忙分离,没有来的及将青环拉出来,此时却不知道她是怎样的情况。
“阿树已经过去了,一会儿就会跟过来的。”
犹豫再三,马尔蓝坐在颠簸晃动的马背上,还是紧搂上了齐子轩的腰间。
齐正凌越等越急,却听的正门外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齐子轩带着马尔蓝先跑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大喜之日弄的这样狼狈!成何体统!”齐正凌不由分说,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父亲错怪世子了。”马尔蓝跪在地上低着头,却是坚定不移道:“为尔蓝送亲的队伍路上遇到了成群的蝙蝠袭击,如今还是深陷其中,若不是世子前来搭救,恐怕尔蓝此时还要在那里备受折磨呢。”
齐正凌满身怒火,当着马尔蓝的面却又不好发泄,冷冷对着身后的一个男子道:“派五十士兵前去搭救送亲队伍。”
“父亲且慢……”马尔蓝大声喊到。
“还有什么事吗?”
“蝙蝠生性爱阴冷潮湿环境,身上带着些火把用以驱逐想来会事半功倍。”马尔蓝镇定抬起头,直视着齐正凌。
齐正凌带着一丝考究的味道直视马尔蓝数秒钟,回头望向那男子,严肃的道:“按世子妃说的去办。”
转而同样不悦的对着马尔蓝和齐子轩,“快去准备,太子殿下和宾客们都等了好久,傧相也都全部到位候着了,那些繁文缛节如今能省则全省了吧。”
“是。”齐子轩从小看惯了齐正凌的冷眼,如今齐正凌正恼怒着,哪里还敢不从。
不想马尔蓝却在一旁跪着不肯起来。“父亲在京中以凌然浩气为人所知,家教文风也是极其严苛,如今只是这样随便,怕是对您声誉有所损。”
“尔蓝自小命运坎坷,虽远比不上父亲征战沙场多年,却相信人定胜天,如今尔蓝和世子就在这等着,所谓邪不压正,如今已是闹得人尽皆知,如果这样草率拜了堂,岂不是更要惹人怀疑吗?”
齐正凌虽生为武将,但若非人情世故全然不懂,也不可能手握如此重权,仔细思虑一番,觉得马尔蓝说的也不全无道理,今日的天气确实怪了些。
若不是齐子轩,想必齐正凌还会心里安慰许多,看着眼前的儿媳虽然刚从惊险之中脱身,但却还能顾此即彼,不由的对她开始刮目相看。
但只要想起齐子轩,不知为何即使没有做什么,心中也是一股无名之火腾的就会燃烧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