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在世俗界也叫灯节、上元节,但在修真界却没有这么一说。
陶紫将温泉旁边的半闲居等几间茅草屋并一处凉亭拾掇了一番,再摆上一个锅子并各类灵兽肉、灵蔬以及灵果若干,就静候友人前来。
张莹莹第一个踏雪而至,闻到锅子的味道,忍不住道:“阿紫,还是你会吃!”
陶紫忙将她迎进草屋,将近半年不见,她的修为连进两级,已经到了炼气十层,整个人看上去也比上次在裕台镇多了几分自信,同陶紫说说笑笑,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她们相识的时候。
陶紫很高兴好友能有这番转变。
张莹莹将一个精致的木盒给到陶紫,进而道:“阿紫,贺你佳辰,愿你时时欢愉,事事如意。”
陶紫含笑收下,但随即脸色一变,因为这盒子里不是它物,竟是当初她们在坊市一同淘到的那枚簪子,虽然颜色从赤红变成玉色,但陶紫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陶紫将簪子连同木盒一起还给张莹莹,严肃的道:“莹莹,你我情分,何至于此?这簪子对你来说非同寻常,且不可再这般轻易拿出。”
张莹莹却道:“阿紫,正是因为这是我觉得这簪子珍贵,才想送与你做生辰贺礼,换做别人我才不舍得呢!”
她心念流转,阿紫对她的照拂实在太多,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说服她手收下这枚簪子,遂又继续道:“而且,与《归尘经》比起来,这些都是外物。阿紫你收下,我心里才能好过一些。”
陶紫却对她摇摇头:“上回你不是和我说,近来正在学着制作符箓,而且成功率还不错么?所以以后我的符箓可就全靠你啦!”她将木盒放到张莹莹手中,接着道:“今日是我的生辰,一切由我,好不好?”
张莹莹只好将木盒收起,这时越临和唐知秋也联袂而至,只越临还带了连正非。而最后到的花荔也带了她的大师兄,就是当日在万剑锋被陶紫用拳头揍趴下的雷向天。
她忙将众人带至准备好的圆桌前,并暗自庆幸原本的桌子足够大,才能同时容纳下这许多人。
众人年纪仿佛,即便有个别不甚相熟,但借着滚烫的锅子和温热的灵酒,也很快熟悉起来。
雷向天吃了两口肉,又呷了口灵酒,豪爽的道:“陶师妹这里的肉好,酒也好,只是这酒虽然果香浓郁,却不够烈,要是再烈些就痛快了!”
花荔桌子下的脚,上去就给了他师兄一记,同时给了他一个眼刀,这才尴尬的同陶紫道:“我道觉得刚刚好,阿紫你别听我师兄乱说,他什么都不懂。”
若是别人此时或许就知道自己失言,小心陪个不是,或者干脆不说话,但偏偏雷向天酒后像个棒槌,不但不借坡下驴,反而有些不服气的道:“谁说我什么都不懂了,若说打架我可能还有失手,但这酒中,可少有人能及得上我。”
“要我说啊,这最好的酒……唉哟”花荔额角纸条,忍不住又踹了一脚。雷向天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呐呐闭口不言。
越临意气道:“雷师兄大可不必这般为难,觉得不好,不喝就是了。”这人实在太无礼,在别人的席上,竟然这般不知好歹。
连正非见气氛有些尴尬,淡定的吃了口了兽肉,连连称赞道:“陶师妹这选的可是花裘山羊的后颈肉?这肉纹理匀称,难得肥瘦相间、不柴不腻,真是涮锅子的首选啊。”
陶紫其实并不多在意那雷向天的言语,但也不会拒绝连正非的好意,含笑道:“正是。看来连师兄也是这食中饕客啊!”
连正非见她面上笑语嫣然,也爽朗大笑。席上的气氛这才有重新流动起来。
陶紫却离开片刻,回来后手中就多出两坛子酒来。这是她根据蒸馏酒的制法,选山泉水加灵谷、灵米,辅以蜂蜜、茴兰等佐料,先经酿造后再蒸馏提取的酒。
她将坛子上的封泥拍开,瞬间浓烈的酒香就飘了出来。
雷向天激动道:“好酒!这味道竟然不比庞记仙酿差上多少了。”花荔扶额,她怎么就鬼迷心窍带了这棒槌师兄一同来呢?
连正非也忍不住道:“香气突出,品之细腻又醇厚,回味更是悠长,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陶紫却更关心雷向天口中的“庞记仙酿”,她谢过连正非的夸赞后,对雷向天道:“雷师兄所言的这‘庞记仙酿’是?”
雷向天将一碗酒饮尽后才道:“陶师妹竟然不知么?这庞记确实了得,短短数年,竟将坊市的酒坊和大小食肆的灵酒都垄断,而且庞记出品的酒品类繁多,又各具特色,其中最上等的一种名为“庞记仙酿”。起初,我也有些不服气,这仙酿哪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叫的?结果,待我点了一壶后,方觉名副其实啊!”
陶紫不禁问道:“那师兄可知这酿酒之人?”
雷向天道:“听闻是我合虚宗的内门弟子,相貌也是极美的,都称她为庞仙子。”
但他对人显然没有对酒更有兴致,又给自己倒了碗酒,他继续道:“不过陶师妹这酒竟也不遑多让了,甚至还略胜一筹!”不知是酒力上涌还是害羞,他有些黝黑的脸庞透出些许红晕,声音也低了下来:“不知……不知道陶师妹能不能赠我几坛?”
花荔有些绝望了。陶紫却不在意的笑笑:“这酒窖藏了不过两年,原本也要窖藏至少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方才能够得上火候,到时口感也会更加柔和醇厚。到时,必然给师兄留两坛!”
雷向天见她爽快,也朗声道:“好,痛快!那我就等着陶师妹的灵酒大成了!”
有烈酒助兴,众人都有些醉意。越临和唐知秋更是酩酊大醉,连正非动用真元化去部分酒力后,才带着二人回了丹峰。花荔更是些头疼的将雷向天拖走。
而张莹莹,则直接留了下来。
她二人并没有多少酒,所以此刻也不见多少醉意。
将残局收拾一番,陶紫又拉了张莹莹去泡温泉。
华灯初上,满月和星子都隐匿不见,独留下大雪洋洋洒洒的飘落,张莹莹感慨道:“当年刚入宗就想到你这儿来泡温泉,没想到这么多年才终于泡上了!真是舒坦……”
陶紫刚要应和,就发现有人触动了门口的禁制。
这么晚了,谁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