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虚宗的筑基弟子道袍都是以白色为底,袖口处绘以一朵祥云章纹,在此基础上,又以亲传弟子、内门弟子和精英弟子有所区分。
陶紫作为筑基期的亲传弟子,除了统一的筑基弟子服外,还有两套不同制式的亲传弟子服,以及额外的三套出席重要场合的礼服。
她现在穿的就是这礼服中的一套。
与现代人以为的上下通直的家居款式不同,这套道袍不仅有腰带,且裙摆层层叠叠、广袖飘飘。穿上后,十分飘逸出众。
只可惜陶紫还没有结丹,不能束道髻,又不能和平时一样随便绾发,权衡之后,她只得梳了个矮矮胖胖的单螺髻。
推门而出,对面的从珊也恰巧走出门来,二人相视一笑,相携向着魏家的主院而去。
这日,是魏家家主魏德安九百岁寿诞的正日子。
二人还未至源思殿,就已经听到阵阵丝竹之声,声音中还透出一派纷纷杂杂的热闹,似是有不少人在说话。但待二人走进殿中,却只见亭台舒朗、宾客有序,不见嘈杂,只余一片升平和煦之气。
陶紫二人走到合虚宗的集结处,由魏沉云带领众人代表宗门向高座上的魏德安行礼贺寿。这是魏沉云今日第二次行礼,第一次她是以魏家嫡支六娘子的身份。
魏德安抬手示意众人起来,见合虚宗众弟子都以英姿勃发的魏沉云为首,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满意之色。
他这个侄女,这些年确实为魏家带来了不少进益。
贺寿的时间不长,陶紫很快随着众人到了指定的座位,她们后面是天心谷的一众女修,且各个打扮的鲜亮夺目,即便说着贺寿的话,声音也婉转动听,一时间就吸引了在场大部分人的注意。
庞玉娴却有些怨毒的看着从珊和陶紫的袖子,因为她们的道袍颜色、材料和制式都完全一样,但从珊和陶紫二人的袖子上有一朵祥云章纹,自己却没有。
这就是亲传弟子和内门弟子的差异。
但片刻后,连庞玉娴的注意力也被新一波前来贺寿的人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天心谷的一群莺莺燕燕退下后,依次又有九名修士与魏德安行礼贺寿。
高座上的魏德安也难得的了显露出了激动之色。
这九人中那为首的一人尤为醒目。他身穿金色蟒袍,绲以玄色边缘,一身贵气显露无疑,更兼之仪表堂堂、气度卓然,顿时就引得在场不少女修面泛桃花。
陶紫的脸色却瞬间变得雪白,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斑犀秘境,与袁松蓝并肩而战的那名男修,袁师姐似乎不小心泄露了这人的名字,如果没记错的话应是叫封就。
她还记得当日她助二人脱困欲离去之前,被缚的一个男修说此人是魔修,而刚才听魏家侍者的唱喝,这行人都来自漆吴山,而为首之人更是现任魔君的长子,魔族大少君。
陶紫有些嗦瑟的收回了目光,她可还记得当日袁松蓝不小心报出这人姓名时的懊恼,以及听那被缚之人点名这人身份后的紧张,当日,这人以魔族的身份去斑犀秘境,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自己尽管没撞破他的秘密,却撞破了他的行踪……他会不会……杀人灭口?
从珊见陶紫面色不对,将手附在陶紫的手上,关切的问:“阿紫,你怎么了?”
陶紫这才缓过神来,反手将从珊的手掌握住,对她扯出一抹笑意:“我没事,就是见这群人的气派,有些惊奇罢了。”
从珊莞尔,轻声道:“是呀,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魔族,感觉和我们道修也没什么太大差别么。”
听她如此说,陶紫也按下心来,是啊,就算是魔族少君,又能如何,自己也有宗门有师尊,也不是毫无依靠。
再说,说不定此人早已不记得当日的事了。
这样一想,心里顿时畅快起来,更有从珊为伴,所以即便是不太喜欢的应酬,也变得有趣起来。
“你们放我进去!放我进去!我要让二伯杀了你们!”修道之人,耳力何其超群,连陶紫这种筑基小修士都听到的声音,更何况在座的许多高阶修士了。
顿时场内的气氛就是一滞,但是门口的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而继续叫嚷:“蒋二哥,你是不是在里面,我是犀云啊!”
说完她猛地一推阻拦的家仆,就想冲进去。
却在这时,一阵金丹修士的威压猛地将她压倒在地,连嘴角都渗出血来。
魏沉云面色铁青,对门口的四个家仆道:“带下去,禁足三年,违者废除修为,逐出魏家!”
四个家仆瑟瑟发抖,唯唯应是。
“魏沉云你敢,你凭什么禁足我,你是什么东西,你等着,我回头就叫爹爹把你那个废物弟弟赶住家门,逐出魏家,凭什么一个没有灵根的废人,还要当嫡子一样的供着!你……唔唔……”
今日的主角魏德安也是一片愠色,往日对自己的这个亲侄女真是太过放纵了,而自己那个亲弟弟也是个拎不清的。
他忍不住掐了个诀,让魏犀云闭嘴,再说下去魏家的脸都丢尽了。并示意鼓乐丝竹之声再起,在场的众人才有些反应过来,连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恢复了一片和乐之景。
魏无愚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和愤怒,随着魏无恙走到面如寒霜的魏沉云身边,他扯出个笑意来,拉了拉魏沉云的袖子:“阿姐,我们继续到席上去吧,你不是同我说,你有位擅酿灵酒的师妹么?我还想去讨坛酒来呢。”
魏无恙拍了拍堂妹的肩膀,叹口气道:“走吧,阿愚这里,自有我照顾,不必在意犀云的小孩子话。”
原本已经压下愤怒的魏沉云双眼如刀,一下子就扫向自己这位向来大度明事理的兄长:“呵,快三十岁的小孩子,我们魏家什么时候养出了这般长大不的东西。”
“你……”魏无恙刚想斥责,魏沉云已经拉着弟弟去了合虚宗的坐席之处。
他面色亦变得如暴风骤雨前的阴沉,这位堂妹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他可是嫡支长子,何时受过这般挤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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