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来不及躲闪,凤仪剑迅速抬起,堪堪挡住了斧头。
快、狠、准,一击必杀的力度。
即便躲过了,陶紫仍忍不住感叹。
这厮明明距离自己那么近,为何自己还要靠一个金丹弟子来提醒?
跟着陶紫一起过来的两名金丹修士,一个叫做沈嘉木,一个叫做关韬,其中沈嘉木还是刘宗义的徒孙,蔺子谦的徒弟,方才就是他提醒了陶紫。
倒不是陶紫觉得沈嘉木有问题,而是攻击她的人,有问题。
那家伙好似忽然从天而降,劈向自己一般。
明明他身上死气、阴气、煞气,还有一股莫名的气息,又复杂又浓重,藏都藏不住,但方才就是躲过了自己的探查。
大概很接近“无中生有”,像是化神老祖能撕裂空间,一下子窜出来一样。
陶紫屈指一弹,四簇火苗瞬间被点燃。
周遭也亮了起来。
陶紫这才能清楚的看清近处的情形。
偷袭她的人,魁梧高大,须发皆白,粗粗一看之下,已有元后修为。
只是他脸色泛青,青中还透着一丝乌黑,不像是活人,道像具尸体。
若不是他身上还有生机存在,陶紫都要彻底的将他当做一个死人了。
陶紫对沈关二人道:“护好你们自己!”
两人点点头,背对背靠在一起,再去看陶紫,已经和那手持巨斧的男修斗在一起。
青色的灵光和黑气缠绕在一起,叫人只能看个大概。
沈嘉木对关韬道:“关师弟,你可曾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关韬刚刚结丹,此来为的是历练,他有些紧张的道:“什么声音,是风声,还是陶师伯斗法的声音。”
沈嘉木默了默,警惕的看着四周:“我总觉得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他们还在说话,或者说是磨牙……我不知,就像是那人要攻击陶师伯的时候一样。”
关韬不由道:“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神通,为何陶师伯还不曾发现的危险,你竟然能提前预知?”
沈嘉木摇摇头,苦笑道:“哪里是提前预知,只是我天生畏……”
一句话未曾说完,两人同时受到了攻击!
……
合虚宗的营帐内,韦英眉头紧锁。
高景明推着轮椅靠近过来:“韦……师叔,可是在忧心陶师妹?”
韦婴比陶紫和高景明都要年长,陶紫可以一直叫高景明做师兄,但韦婴不会,所以三个人,向来是各叫各的。
“是啊……去的有些久。”韦英双手负与身后,看着浓重的夜色,一脸忧色。
高景明点点头:“若是有变,阿紫会发讯号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啾啾”声。
明明该是可爱的幼鸟叫声,但那鸟叫的又急又粗粝,反而显得十分焦急。
是陶紫的灵宠!
韦英连忙打开禁制,就见陶翎背负着沈嘉木和关韬冲了进来。
陶翎平稳下降,本来还在修整的众弟子已是醒了大半。
此时的关韬已经晕了过去,倒是沈嘉木还勉强支撑着,见了韦英,他立即道:“韦师伯,快……快去助陶师伯,那里是个鼠窝!”
不久前,沈嘉木没说完的话是,他天生畏鼠。
“什么修为?”能让陶紫将人送回来的,恐怕修为不低。
沈嘉木摇摇头:“与陶师伯斗法的是个人,但是那个人似乎能控制老鼠,老鼠太多了……我和关师弟两个根本应付不过来。”
“啾啾!”
陶翎呼扇羽翅,似有催促之意,天都要亮了,这群修士可真是话多!
韦英与高景明点点头:“这里交给你了。”又对陶翎道:“烦请带路。”
陶翎张开黑色的华丽双翼,羽翅一扇,已经飞了老远。
韦英连忙跟上。
东方渐白,半空中斗法的陶紫,腰间挂了两个药剂“喷壶”,那喷壶里装满了腐蚀药剂,这般均匀的洒落下去,一地的老鼠们接连倒下。
她将关沈二人送回去,并不是因为自己打不过,而是怕误伤……
不过与她斗法的这个男人,也有些棘手就是了。
巨斧再快,还快不过陶紫的剑。
二人较量了两个多时辰,陶紫觉得还有余力,对方那个人已经衣衫褴褛了。
这可是防御法衣。
不仅如此,此人的右臂,连同后背左侧都有陶紫留下的剑伤,可这人竟像是不畏惧疼痛一样,血也没流多少。
陶紫一边与他斗法,一边小心翼翼的想要拿出往昔之境,看看这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世俗界大乱,此人又身具死气和阴气,陶紫原本还以为是个尸魁,结果打了才知道,自己弄错了。
小小的圆饼刚要拿出来,啾啾!
主人我来助你了!
陶紫神识范围内就出现了陶翎和韦英的身影,并陶翎的呼喊。
陶紫只好将那圆饼镜子收起,引着这男人向着韦英处集结。
而韦英先看到的,不是半空中斗法的陶紫二人,而是满地的老鼠。
实在太过骇人。
一只一只,大的足足有三四岁的孩子大小,再看修为,竟然还有几只到了六阶。
不,应该是不知道多少只。
神识范围不管扩大,竟然还看不到这些老鼠的边际。
它们龇牙咧嘴,个个鬓毛僵硬,凶悍的盯着刚来的陶翎与自己。
叫人头皮发麻。
难怪沈嘉木会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难怪他们两个金丹修士都抵挡不住。
此时,韦英竟然还看到了三只七阶的大老鼠,相当于人修的元婴修为啊!
不说是沈嘉木和关韬两个,便是韦英自己都担心招架不住。
啾啾!
陶翎大叫两声,将韦英的视线引到了半空中。
韦英踩着扇子不断靠近陶紫,面对如此多的老鼠,陶师妹可还好?
这般功夫,陶紫也已经靠了过来:“韦师兄,先帮我应付片刻。”
韦英点点头,山水折扇挡在了陶紫与那男人中间。
他本以为陶紫是力有不逮,却见陶紫又抽出两根蔓藤,将四个怪模怪样的像是水壶一样的东西,系在了两根蔓藤的四端。
然后她将蔓藤拴在了她的灵宠身上,那灵宠身上挂了几个壶,看上去极是滑稽,原本英武神俊的姿态尽失。
以韦英一路对它的了解,以为它定然十分不情愿。
可结果,那灵宠非但没有不乐意,反而极是兴奋的飞来飞去。
它所到之处,成群成海的老鼠门,龇牙乱叫,四散开去,没有离开的,都只剩下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