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煦一动不动。
人都还没醒,现在怎么可能上去?他抱着陶紫后退一段距离,一副不想理人的架势。
司逸再次大怒,扑上来,一拳直抵封煦的腰腹一侧。因为封煦抱着陶紫,司逸便只能从侧边动手。
他这一拳来的不轻,不仅水花翻腾,封煦更是痛的闷哼一声。痛过之后,封煦隐隐也有些怒气,区区一个金丹小修士,竟然敢对自己无礼?
不知为何,他觉得现在,全身所有的感觉都放大了十倍。
痛会更痛,**也更会强烈,感触也会更清晰。
他的背上,是他喜欢的人,而她还穿着自己的中衣。只要稍微想一想,封煦就忍不住血脉膨胀。
努力将心中的绮念压下,封煦将陶紫扛在背上,对着司逸正面出击。
见水中水花四溅,两个人打的愤怒又痛苦,那一团灰扑扑的东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才对嘛,这才是年轻人该做的事情。
好勇斗狠,百无禁忌,为所欲为。
所以啊,顺从自己的**,永远不要怀疑。
一丝若有若无的灰色烟雾顺着他的一团身躯飘向了汤池之中。
哼,这三个年轻人恐怕还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这一处汤池是真的。
**之池,可温可热,可冷可凉,本是他与几个侍妾的助兴之物。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身在汤池之中,**会被渐渐勾起,不仅如此,**一旦被勾起,还会放大十倍。
他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似乎他还是那个留着长须的光彩的不闻道君,一副势在必得。
这回,看你们三个如何摆脱!
司逸已经是面红耳赤,气息都有些不稳,他越来越想靠近陶紫。所以,落在封煦身上的拳头也越来越用力。
这里大家都一样,不用计较修为,有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封煦一边背着陶紫一边还要应付这司逸,更要抵抗着心中的念头,已经有些应接不暇。
他蓄了蓄力,给了司逸奋力一击,司逸也使出全力,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人。
两个拳头抵在一起,成了最原始的角力。
你不放人,我不松手,司逸后槽牙磨的响。
绝不放人,随你动手,封煦依旧咬牙坚持。
两个都知道,这是一拳定胜负的时候……
“唔……好热……”
两人的动作不由一滞,封煦更是僵住。
陶紫她,竟然在这个时候,醒了。
……
在茫茫白雪中,还有一人在缓步行走。
他走,不是为了找个方向,而是想靠着走动,让自己不至于冻死。
见天空只有一轮满月,虽是清辉无限,但梁慕予却知道眼前这一切怕是都算不得真。钟媛琼和陶紫这种,看得是阵法痕迹,梁慕予却要看一切风吹草动,星月日动。
这里应该是一个真正的幻境,可若是在幻境中冻死了,那就是真的冻死。
走着走着,周身终于暖和起来。
前方竟然还出现了一处灯火。
梁慕予心生警惕,却又忍不住上前探查一番。
辰华界不是生他养他的云定界,他也不是当年的小鱼了,历经磨难,他俨然蜕变成了一名合格的修士。
身为修士,警惕是第一要务。
灯火渐渐明亮起来,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显得更加温暖诱人。
走近了,便可以看清,那是从一个小木屋中发出的。
无论如何看,这都像是一个陷阱,一个诱饵。
饥寒交迫的人,遇到一个亮着温暖灯光的小木屋?
既然看清楚了,梁慕予转身就走。
“救……救救我!呃……救我……啊……”
正在这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呼和声,如同"shenyin",听上去极是痛苦。
梁慕予的步子不由一顿。
里面有人?还需要救?
怎么那么像当年陶紫祖母还在灵璧城中给自己做饭时候,讲得传说故事?
妖精们想要吃唐僧肉的时候,哪一个不是装作受伤,博取同情,然后才收网抓人再吃肉。
若是没人叫,梁慕予可能还会进去看看,但现在听人呼救,梁慕予略略一停,接着大步流星的离开。
那团灰扑扑的东西诧异极了,这个小儿,原本以为是最弱的一个,没想到竟有这等定力。
又冷又累的梁慕予,默默的将陶紫给他讲过的故事都温习了一遍,不知不觉竟然走进了一片密林。
密林遮天蔽日,自然也能或多或少的挡住落下的积雪。
终于不用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厚厚的积雪中,即便明知是此处有异,梁慕予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哪里会没有异样?
但在雪地里行走和在平地上行走,总是差着不少力气。
拍掉身上腿上沾着的雪,梁慕予靠在一棵树上,想要休息一会。
能挡住积雪的密林,自然只有极少的月光能洒进来,所以密林看上去黝黑狰狞。
梁慕予盘膝而坐,预备打坐到天亮。
一夜无话。
第二日,晨光微熹。
“小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梁慕予猛地睁开眼睛,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在盯着自己。
她穿着一身大红的斗篷,斗篷边缘还绲了一圈洁白的狐狸毛,现在就这样双眼弯弯的看着梁慕予,嘴边浅浅一笑,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极是可爱。
梁慕予心中警铃大作。
完了,祖母说的女妖精来了。
不对,他叫自己什么?自己自从在云定界受伤,精血亏损的太过厉害,可是直接从少年迈入了老年啊。
可这小丫头叫自己小哥哥?
梁慕予摸了把脸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脸上的沟壑皱纹已经消失不见了。
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摸过这样的脸了,久的都要忘记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小哥哥,我叫豌豆,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弯腰凑了过来,梁慕予连忙起身,后退两步,接着拔足狂奔。
他跑的很快,后面的女孩子一直连跑带喘,眼看着累的要跌倒,却始终和梁慕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如此,梁慕予愈发觉得此女诡异。
结果,跑了半天,他累得不行,那豌豆也追上前来,边喘便问道:“小哥哥,你跑什么?后面有老虎么?”
梁慕予弯腰喘气,心道,可不就是你这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