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粉剑,围在吴骐的身旁助攻。鸟鸣般的声音,随力度的加强而变得更加嘹亮。
声声嘹亮的鸟鸣,声声嗷呜的虎啸,蓝和粉,自然混合,双剑齐拼。如虎添翼一般,完美的助攻,使得进攻和防御的能力,立刻双倍加强。
很快,披头撒发的师傅,他挥剑地动作开始变形,发力的声音也逐渐变弱,他的双腿在抖动。
他向后退了两步,把剑停在面前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想削你,师傅为何步步紧逼?”
“你小子,猴性十足,确有舞枪弄剑的天赋,教你的,都是花拳绣腿的招数,没想到,也都能练成。”他张开嘴,搜了搜嗓子说:“削了你,有点可惜……”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笑了一下说:“我没给师傅丢脸吧?”
“我何时,收过你这个徒弟?”师傅阴沉着脸,耷拉着眼皮说:“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为什么,非等这一天?”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长大了,果然,”他举着剑,扬天大笑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简直一模子刻出来的赝品……”
“你住口!”他举起剑说:“你不得羞辱我父亲。”
“哼……你父亲?”他歪着脸,五官扭曲问道:“你确定?”
“什么?”他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一惊,手腕一抖,握在手中的剑,险些脱落,他接着说:“你再胡言乱语,别怪我的剑,不认人!”
“就你这句,和你那禽兽不如的爹,当年说的一模一样。”
“你是疯了?还是中邪了?”他将左脚抬起,又放下说:“这么多年的师徒,你别故意激怒我。·”
“你不是我的徒弟!你父亲就是狗屎。”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怒斥着,他手中的剑,抖动着,低声虎啸着。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师傅双目圆睁,再次举起剑,飞奔过来。
蓝色雾气包围的剑,闪着一道灵光,从他的手掌中飞出,犹如一只狂奔的猛虎,凶狠地,咬入师傅的胸口中。
“嗖”,助攻的粉剑像鸟儿一样,在空中旋转,雀跃飞舞。
来来回回,搭配着蓝色和粉色,几次混合式炫彩进攻。
师傅的两只胳膊顿时垂下,身体垂直坠地,最终躺在吴轩旁边。
顿时,有人大声呼喊着:“陆师傅死啦!陆师傅死啦!”原本厮打在一起的仆人,立即停止打斗,转头,慌不择路的跑出远门。
被黑暗笼罩的院子,时间瞬间凝固,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地上躺着几十个年轻的丫鬟和穿着铠甲的仆人,他们有的痛吟着,有的翻滚着身体,有的四肢不停地抬起,落下,有的身体僵硬,明显停止了呼吸。
“赵管家,你去哪?”
她顺着他的声音,侧过脸,往大宅院门口看。
赵管家弯着腰,左手扶着院门,他的一只脚刚迈出院门。
“我年事已高,准备回房休息去啦。”
“你现在,不和我,说点什么吗?”
赵管家一甩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吴骐威武,今日将吴轩这个贼子处死,他罪有应得。”
“不是他,”他看着,围绕着蓝色雾气的剑说:“是你和陆师傅……”
赵管家低着头,两只胳膊抖动着,帽子从头上滑落。
“我跟着你父亲几十年,一直忠心耿耿,绝对效忠。”
“你收了多少银子?”
“没……没有啊,那些都是妖言,诬陷老臣的……”
“没有?”他胳膊一伸,用蓝色剑尖,指着躺在地上的吴轩说:“刚才的假遗嘱,仿造的。”
“遗嘱是先父,亲笔所写啊……”赵管家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体,接着说:“老臣只是照着念。”
“一派胡言!那遗嘱上,不是父亲的亲笔字,”他飞起剑尖,放在跪在面前,赵管家的后脑勺说:“你再不说实话,就和他们俩个一样!”
“我不敢啊!我老眼昏花,脑子也糊涂了。他俩拿给我,让我念,我就念了。我本就是将死之人,说的都是实情啊……我一直很疼爱你的啊……你可还记得灵山湖?你落水,是我跳入冰冷的湖水中,把你救上来……”赵管家带着哭腔,面色煞白的说:“吴轩已死,陆师傅也死了,他们俩,罪有应得,遗嘱是真是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抽泣着,继续说:“恭喜你,铲除了祸害,宅院不能一日无主,理应继承家业,即刻接管吧……”
“陆,为什么咒骂我的父亲?”
“这个,都是他们大人之间的事,我说了,你又该削我了。”
“念你救过我一命,我不会削你。”他说着,将剑放回剑鞘中。
“陆师傅以前唱戏的,武术不错,唱的武生,和太太,自幼都是一个戏班子的,他后来逞强,练奇功,结果走火入魔,太太瞧他可怜,就留他,教你武功。”
“他应该感谢我父母,怎么会恨吴家?”
“是太太的心眼好,瞧他可怜,今天死到临头,原形毕露,他嫉恨你父亲,他……”
“我知道了,”他看着低头跪在面前,全身瑟瑟发抖的赵管家,喘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你去通知大夫,医治伤者,再去通知其他两位少爷,立即来客厅。”
“是……老夫这就去办。”赵管家刚要站起,双膝一软,又跪回原地,他反复尝试了几次后,才勉强站了起来,随即,他跌跌撞撞,半爬半走的样子,走远。
他将剑放回剑鞘中。他刚准备迈步,却发现吴轩的小腿正好挡住路,他立刻踢一脚。
突然。
吴轩的身体直立起来,他的两只眼中冒着火光,他伸出双手,死死的掐住他的喉咙。
他张开嘴,想喊,却喊不出来,他双手胡乱地拍打着吴轩的头。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不——”
还没等他说完,粉剑的剑尖,犹如一个鸟喙,直挺挺地插在他的喉结上。
吴轩的双手一下变软,他迅速转过身,抬脚踹在吴轩的肚子上,吴轩的身体往后一仰,后背重重地摔在陆尚书的胸口上。
这次,他像是真地断了气。
他真死了吧?她背靠着房门,双手捂着胸口,心里敲着鼓。
“我的剑术,怎么样?”他伸出手,拉起她的手,走进正房。
她还沉浸在打斗场面中,眼皮都不眨一下。
“你的手,还在抖,吓坏了吧,没事的。”
她看着他,眨了眨眼。
“这剑再不用,都要生锈了。”他的右手手掌,轻轻揉了揉,镶嵌着五彩宝石的蛇头剑柄。
一直跟着他打斗的粉剑,轻脆的鸣叫一声,一个螺旋式旋转,重新飞回她的右臂中。
她感觉右臂,有些微烫。她松开他的手,定睛一看,果然,胳膊上的整根树枝,环绕着一圈红色的光圈,格外耀眼。
这红光,频频闪现着,流动着。树枝像是在自我修复着,补充着能量。
这流动的红光,来自她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