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抢钱,上吊

方氏一心惦记着钱,面子的问题,大可以之后再谈。

她也不管古氏的感受,宋安然的看法,急切地说道:“安然,既然你知道侯府困难,那就太好了。你看过年了,处处都要花钱。而且前段时间,因为你们宋家,侯府上下都受了惊吓。安然啊,关于侯府上下受惊一事,你们宋家是不是也该另外给一点补偿?就当是压惊银子。”

方氏果然够直接。为了钱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古氏不忍直视,她就知道方氏一开口,准没好事。

只是话已经说出口了,还是让方氏继续说下去吧。古氏也想看看宋安然的态度。

如今宋安然管着宋家,宋安然的态度就代表了宋家的态度,代表了宋子期的态度。

宋安然轻声一笑,“大舅母想要银子,直说就是了。何必扯上十几天前的事情。”

方氏呵呵一笑,“我这不是担心你心里头不痛快嘛,侯府问宋家要银子,总得有个名目,对不对?”

宋安然巧笑嫣然,她没理会方氏,而是直接问古氏,“外祖母也是这个意思吗?也认为我们宋家该给侯府一笔压惊银子?”

古氏先撩了撩眼皮,接着又半眯着眼睛,说道:“这件事情啊,你得和你大舅母谈。她管着侯府,侯府日子到底怎么过,也是她说了算。”

宋安然同情地看了眼方氏,真可怜。凡是脏的,臭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古氏全交给方氏去办。就算出了差错,那也是方氏的错,和古氏半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方氏不这么想。在她看来,古氏这是放权。一旦她从宋家要到了银子,那这笔银子就全由她来支配,老夫人可不能插手。

所以方氏有几分得意。

宋安然抿唇一笑,钻到钱眼里的方氏,真是蠢得可笑。

宋安然问道:“不知道大舅母想要多少银子!”

方氏双眼瞬间发亮,“安然啊,你真的愿意给侯府银子?”

宋安然挑眉一笑,“我们宋家住在侯府,侯府有困难,自然应该伸出援助之手。不过,具体的还得看大舅母的诚意。”

“我有诚意,我有很多诚意啊。安然,你看侯府人口多,开销多,能不能给个三两万两银子,好让侯府周转一下。”

还真敢开口。

宋安然轻轻摇头,“大舅母,外甥女也不瞒你,宋家不是开善堂的。就算宋家真开善堂,侯府也没到需要宋家接济,才能有饭吃的地步。”

“你什么意思?不给钱?”方氏脸色顿时一变,瞪着一双眼睛,表情像是要吃人。

宋安然笑道:“大舅母稍安勿躁。我说了,侯府有困难,宋家身为侯府的亲戚,自然该帮忙。这样吧,我给侯府两千两,就当是给大舅母,给表姐妹们,还有什么丫鬟啊,仆妇啊压惊。”

才两千两,这是打发叫花子吗?

方氏那脸色极为难看,“安然,你不乐意给钱就明说。干什么用银子来羞辱侯府?”

宋安然一脸无辜,委屈又茫然,“是大舅母问我要银子,我答应给银子,怎么又成了羞辱。大舅母,好是你,坏是你,人是你,鬼也是你,你让外甥女怎么活?我父亲不在京城,大舅母是要趁机逼死我吗?”

宋安然说哭就哭,绝对是影后级别的实力演技派,让古氏和方氏都措手不及。

方氏指着宋安然,大过年的哭哭哭,真是晦气。

“你,你……宋安然,你给我闭嘴。新年里头,你哭什么哭。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我们侯府以大欺小。”

宋安然止住哭声,泪眼朦胧地看着方氏,又朝古氏那边扫了眼。然后可怜兮兮地说道:“难道不是大舅母欺负我吗?我都说了愿意出两千两银子,结果大舅母竟然指责我在羞辱侯府。早知如此,我就该一两银子也不出。这样一来,大舅母就没有理由指责我羞辱侯府。”

方氏怒气横生,急冲冲地说道:“我是这个意思吗?我的意思是,你给的银子太少了。才两千两银子,是将我们侯府当做叫花子打发吗?”

宋安然哆嗦了一下,“可是我听说侯府每年过年的时候,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打赏银子,也没有两千两。我就想着,我给两千两,好歹让大舅母阔绰一点,打赏下人的时候也能大方一回。”

“你简直是岂有此理,你是在嘲笑我抠门吗?”方氏气急败坏。

“够了,都不要再说了。”古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宋安然这臭丫头,分明是在扮猪吃老虎,牵着方氏的鼻子,将方氏戏弄得团团转。结果方氏连这么简单的把戏都没看穿,都没用脑子想一想,义无反顾的就跳入宋安然一早挖好的坑里面。

古氏感觉自己都快被方氏蠢哭了。

方氏原本还有一肚子话要说,她一定要大骂宋安然一顿。结果一对上古氏的眼神,方氏瞬间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方氏猛地低头,她也快被自己给蠢哭了。

古氏暗自冷哼一声,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方氏也不是蠢到无可救药。

古氏开口对宋安然说道:“安然啊,关于这个压惊银子的事情,也是为了大家面上好看,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名目。老身今儿也豁出脸面,和你说句实话。侯府这几年,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没有大的进项,只靠着祖宗们留下的铺子庄子过活,你说这日子还能过吗?

侯府在京城扎根了近百年,亲朋好友,官场同僚,没有一百家,也有三五十家。等到正月里,你大舅母就得一家家上门拜年,送礼。这一出门就是钱。家里几百口人,天天张着嘴,也等着钱。侯府不是宋家,侯府的开销实在是太大了,想省都省不了。为了这个事情,上个月老身还让你大舅母当了几样物件,其中就有宋家送来的压惊礼物。

老身也知道当东西不合适,会被人笑话,嫌弃。可是老身也是没办法。但凡侯府的日子还能过下去,老身何至于当东西,何至于不要脸面的问宋家要钱。安然,老身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给老身表个态吧。这回可不能拿哄你大舅母那一套来哄老身。”

果然是豁出了脸面不要。

古氏都撸起袖子亲自下场,问宋安然要银子。宋安然能怎么办,总不能一口回绝。毕竟宋家还住在侯府。

宋安然说道:“不瞒外祖母,这次家父出事,花费巨大,几十万两银子拿出去,几乎将宋家的老底掏空。”

方氏插话,“既然老底都掏空了,那怎么还有钱给那么丰厚的赏银。连安乐都有八百两银子,你身为宋家嫡女,岂不是得有两千两?”

宋安然瞥了眼方氏,“大舅母难道不明白收买人心的重要性吗?我之所以在这个困难时期,还坚持给大家一份丰厚的赏银,目的就是为了笼络人心。没有这些忠心耿耿的下人,宋家如何在京城立足?

光知道让下人们付出,却不肯给他们一份丰厚的赏银,长此以往,如何能让下人们时实心实意的替主家做事?更何况,现在宋家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这个时候给大家一份丰厚赏银,不仅能笼络人心,更能稳住人心。人心稳住了,宋家才不会倒。”

古氏连连点头,“安然说的有理。老大媳妇你好好听听,论笼络人心的手段,你得跟安然学学。”

方氏气的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她堂堂侯府当家太太,还要跟宋安然一个小姑娘学怎么管家,像话吗?

侯府又不是宋家。宋家一家一户,简单得很。侯府这边,先不说那几百口的族人,就说侯府内三个房头,明争暗夺,那是宋家能比的吗?

不说侯府没钱,就算侯府有钱,也不可能像宋安然那样糟蹋。宋安然糟蹋了钱,收买的人心全都归她所有。

方氏要是糟蹋了钱,收买的人心可不一定是大房的,说不定就是二房,三房派来的刺头。

方氏不好反驳古氏,只要撇头翻了个白眼,表达自己的不屑。

古氏没注意到方氏的动静,坐在方氏对面的宋安然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宋安然不可能替方氏说好话。

宋安然对古氏说道:“外祖母,宋家的困难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别看孙女今天大手大脚的撒钱,其实孙女如今也是底气不足。如今宋家的库房空得可以跑耗子。账房那里,存银还不到一万两。

这其中还包括了未来几个月的家用。至于宋家在外面的产业,为了救出家父,孙女抽调了铺子上大部分的现银。如今铺子上周转不灵,长此以往,宋家的产业怕是要缩水一半。

之前孙女说给两千两,那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连孙女的过年银子都拿了出来。否则的话,就得动用宋家几十口人的口粮钱。”

宋安然不哭了,反而开始诉苦。

宋家遭难是事实,宋家损失惨重也是事实。

谁敢说宋家还有大把的银子,宋安然跟谁急。

至于过年赏银,就如宋安然所说,花钱稳住人心,值得!可是这不代表宋家就该拿出大把银子支持侯府。

正所谓救急不救穷。侯府困难,侯府那么多人,总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来。

古氏瞪着宋安然,她没想到,自己苦口婆心,连老脸都豁出去了,宋安然竟然不为所动,还跟她诉苦。

古氏心里头咒骂,宋安然这个奸猾似鬼的臭丫头,果然是宋家的种。

于是古氏不再客气,直接和宋安然开口,“安然啊,无论如何,你也得给老身凑个万把两银子才行啊。”

这也太不要脸了,这是要明抢吗?

宋安乐都开始吐槽了。

宋安然战斗力杠杠的,岂会被古氏轻易打败。宋安然一脸为难,“外祖母,孙女没办法啊。宋家的账房上真的没钱了。”

见古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宋安然又说道:“实在不行,孙女还有一点私房银子,大概有个一千两左右。凑足三千两,这是孙女能做到的极限了。若是还不够的话,那不如将孙女卖了吧。”

“胡说八道!”

古氏气的心口发痛。

宋安然这是在戳侯府的脊梁骨,这是在打侯府的脸面。

侯府逼着外孙女拿钱,外孙女无奈之下说要卖身,这要是传扬出去,侯府还有脸面做人吗?

宋安然说哭就哭,“孙女说真的,宋家真的没钱了。外祖母,求你可怜可怜孙女,可怜可怜宋家吧。家父还在外面查案,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情。万一家父那里出了事情需要用钱,到时候孙女只能变卖宋家的产业。呜呜……”

宋安乐见宋安然哭,也跟着哭起来。这个时候不哭,还等何时!

两姐妹一哭,这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极为尴尬和难堪。

古氏气的半死,指着方氏,又指指宋安然。无声呵斥方氏,瞧你惹来的祸事。

方氏咬牙,突然张口说道:“三千两就三千两。今天能拿银子吧。”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宋安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方氏。

她演戏都演到了这个份上,方氏竟然还好意思要银子。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宋安乐也是傻愣住了,她算是见识了方氏的贪婪嘴脸。

宋安然朝古氏看去,双目含泪,眼神极为复杂。像是在询问,这是在开玩笑吗?侯府就允许方氏如此丢脸。

古氏却撇过头,不和宋安然对视,也不开口呵斥方氏。显然是默认了方氏丢脸的行为。

宋安然暗自冷笑一声,面露嘲讽之色,轻咳一声,说道:“既然大舅母都开口了,我肯定会让人将银子送来。对了,大舅母收到银子之后,麻烦写一张收据。”

“还要收据?”方氏惊住。

宋安然更惊。

“不要收据?难道侯府支出几千两银子,就随便在账本上用笔一划,就算了吗?过个一年半年,翻开账本一看,谁还记得那笔银子是怎么花出去的。大舅母不会是真的用笔一划,就算是清账了吧。”

方氏哼了一声,“胡说八道。我当然知道做账要账目清楚。可宋家和蒋家是亲戚,亲戚之间那需要收据。”

“亲戚之间当然需要收据。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亲戚之间涉及到银钱来往,更应该说清楚。要是大舅母为难不给收据,那我也只好收回之前的话,不给银子。”

宋安然态度坚决,不容反对。

方氏怒气横生,深吸了几口气,总算那口怒火压了下去。

“好吧。就给你收据。”

宋安然又笑道:“一定要大舅母亲笔书写的收据。”

“放心,肯定是亲笔书写的。”方氏双手绞着手绢,心道,总有一天她要狠狠教训宋安然一顿。谁让宋安然奚落她,嘲笑她,落她面子。

银子的事情刚说完,金桔也回来了。

古氏问金桔,“事情查得怎么样?有没有查出究竟是谁捡了安乐的红包?”

金桔先是偷偷地朝方氏看了眼,然后才说道:“回禀老夫人,奴婢问了所有人,都说今天没有去过花园,更没有走过那条僻静的小道。奴婢在想,是不是安乐表姑娘记错了。”

宋安乐大声辩解,“不可能。我虽然没看清那个人的长相,可是我分明记得,她没穿侯府下人的衣服,穿的好想是绿色的衣裙,手里好像还拿了一件披风。”

金桔朝宋安乐看过来,“可是奴婢问过府中所有姑娘和姨娘,都说没有去过花园。而且奴婢还问了看守园子的下人,都说今天没见过府中的姑娘和姨娘。她们都说只远远看到安乐表姑娘一阵风的跑过去”

古氏问道:“是不是看守园子的下人捡到了红包?”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特意问了那几个下人,还搜了身,搜了她们的屋子,什么都没有发现。”

方氏当即说道:“哎呀,这可怎么办。那可是八百两啊。究竟是哪个小贼捡到了不肯交出来。”

古氏蹙眉,“安然啊,这事要是发生在平常日子里,老身说什么也要将侯府翻一遍,帮忙找到红包。可是今天过年,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可不能让这件事情毁了大家过年的心情。这件事情,要不暂时就算了。”

“那可是八百两!”宋安乐急地哭。

宋安然瞪了眼宋安乐,然后说道:“外祖母说的有理。八百两不是小数目,可是却比不上过年这件事情重要。这次就当是给我们一个教训,以后凡是涉及到银钱的事情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古氏满意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很好。至于安乐,红衣,你去称十两银子,就当是老身给安乐的过年银子。安乐啊,你可不能嫌少。老身就这么一点棺材本,可不能大手大脚的撒钱。”

宋安乐羞得涨红了脸,“老夫人使不得。银子掉了是我的错,怎么能让老夫人破费。”

“长者赐不可辞。十两银子是比不上八百两,可那也是老身的心意。所以你一定要收下。”

宋安乐很为难,直到宋安然对她轻轻点头,她才应下来,“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

“这才是好孩子。”

红衣称了十两银子,古氏亲自送到宋安乐的手上,“拿好了,这回可不能再掉了。”

“多谢老夫人。今天给老夫人添麻烦了,都是晚辈的错。”

“不说了。过年就要开开心心的。以后可别再一个人跑到那么僻静的地方去吹风。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你是想不开,想要做些什么。”古氏用着开玩笑的语气点拨宋安乐。

宋安乐白着一张脸,“老夫人的教诲,晚辈会谨记在心。”

“这才是好孩子。”

宋安然带着宋安乐离开松鹤堂。

宋安乐在宋安然耳边小声嘀咕,“那个金桔在撒谎。她说话之前先看了眼大太太,肯定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当然是在说谎。很可能你那个红包,如今就在大房某个人的手里捏着。”宋安然轻声说道。

宋安乐一脸怒气,“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她们刚敲诈了二妹妹三千两银子,如今又要贪墨我的八百两,侯府的人太无耻了。”

侯府的人又不是第一天才这么无耻。

宋安然轻声一笑,说道:“那三千两,就当是我们宋家补偿给侯府,我不计较。不过你那八百两银子,我肯定会想办法替你拿回来的。”

“怎么拿回来?她们有心隐瞒,我们连谁捡了红包都不知道。”

“怎么拿回来,你不用管。总之,你信我就行了。”宋安然一脸自信。

宋安乐被宋安然的自信感染,“我肯定信你。”

宋安然回到荔香院,先吩咐账房提三千两银子送给侯府。宋安然特别强调,一定要用白花花的银子,不能用银票。要大张旗鼓的送过去,让所有人知道侯府从宋家敲诈了三千两银子。

账房领命,“二姑娘放心。小的这就去提银子,一定让侯府臊得没脸见人。”

侯府的脸皮比城墙还厚,肯定不会臊得没脸见人。不过没关系,只要让人知道宋家给了侯府三千两银子就行了。

接下来,宋安然又吩咐白一紧盯着方氏。只要知道了红包的去处,就第一时间来通知她。

方氏出了松鹤堂,急匆匆前往蒋蔓儿住的芷兰院。

“拿出来!”方氏一进门,就厉声呵斥蒋蔓儿。

蒋蔓儿态度轻慢。自从她被许配给颜定之后,她就不在乎脸面了,也不在乎方氏对她的看法。

蒋蔓儿说道:“我不知道母亲在说什么?”

方氏冷笑,“将你在花园里捡到的红包拿出来。那是宋安乐的红包,里面有八百两银子。我告诉你,你别想贪墨。”

蒋蔓儿笑了笑,“母亲啊,女儿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红包,我见都没见过。”

方氏冷哼一声,“给我搜!我就不信找不出来。”

仆妇们如狼似虎的冲进蒋蔓儿的卧房。

蒋蔓儿大叫一声,“不准搜!这是我的地盘,不准你们搜。”

“你的地盘?”方氏哈哈大笑,一脸嘲讽,“整个侯府都是我的,我说搜哪里就能搜那里。就算这里是你的地盘,也是我说了算。”

“先是逼着我嫁给颜定,现在又来搜我的屋,你们是要逼死我吗?”蒋蔓儿满腔愤懑地控诉。

方氏冷笑一声,“嫁给颜定,你有什么可嫌弃的?就算你不乐意,那也是你自作自受。至于搜屋,你捡了宋安乐的红包,红包里面有八百两银子,岂能让你拿着。搜,给我彻底的搜。”

“啊啊啊……”蒋蔓儿疯狂大叫起来,状如疯癫。

方氏不为所动。

“太太,搜出来一个红包,不过里面已经空了。”

一个婆子拿着一个红包走来。

方氏冷哼一声,“蒋蔓儿,说,钱你放在哪里了?”

蒋蔓儿低着头,眼中满是仇恨。方氏举起巴掌就要打在蒋蔓儿的脸上。

恰在此时,丫头芍药拿着一个荷包,从卧房里走出来,“太太,这里面有八百两。”

方氏赶紧放下巴掌,对蒋蔓儿说了句,“一会再教训你。”

然后急忙从芍药手中拿过荷包,打开一看,果然有八张一百两的银票。

方氏喜笑颜开,心里挺美的。加上宋家的三千两银子,今天就有三千八百两银子进账。

方氏正要将荷包收入怀里,却不料背后突然响起宋安然的声音。

“哎呀,原来大姐姐的红包被蔓儿姐姐捡到了。多谢大舅母帮忙,要不然大姐姐得哭死去。”

宋安然施施然走进来,来到方氏身边,伸手就去拿方氏手上的荷包。

方氏不松手,宋安然更不可能松手。

宋安然笑眯眯的,“大舅母是舍不得吗?大舅母到底有多穷,竟然连八百两都看在眼里。”

“你放屁!”方氏眼里喷火,这是她的八百两,谁也别想从她手里抢走。

蒋蔓儿满脸兴奋之色,她从来没觉着宋安然竟然如此可爱。此刻的宋安然犹如天使降临,替她收拾方氏。

宋安然轻声一笑,对方氏说道:“这桌子上的红包,我没看错的话,正是我们宋家特有的。还有这荷包里面的八张百两银票,我连票号都记得,大舅母要不要和我对对?”

“宋安然,你别太过分。”方氏怒目而视,手将荷包捏得紧紧的,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宋安然笑笑,“过分的人是大舅母吧。我特意找老夫人帮忙找红包,结果大舅母身边的金桔明明找到到了红包,却骗我说没找到。如今看来,大舅母是打算贪墨这八百两银子。大舅母,你可是堂堂西江侯府的当家太太,不至于就刚好缺了这八百两银子吧。大舅母这吃相也忒难看了。”

“难看不难看,不是你说了算。再说了,这些钱是从蒋蔓儿的房里搜出来的,那就是大房的钱。”方氏咬牙切齿,说什么也不能放弃这八百两银子。

宋安然讥讽一笑,“大舅母,我都说了,我这里可记着每张银票的票号,足以证明那些钱正是安乐大姐姐掉在花园里的。要不要我将票号一张张念出来,大舅母对照看看,看看我说的对不对。对了,我想蔓儿姐姐也能作证这些钱的来历。”

蒋蔓儿说道:“我当然能作证。这些银票就是从那个红包里面拿出来的。那个红包也是我在花园里捡到的。因为不知道是谁的,所以我才没有交出去。”

“大舅母,你听明白点了吗?蔓儿姐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钱就是安乐大姐姐的。”宋安然将荷包往自己这边拉。

方氏却不肯松手,“蒋蔓儿这死丫头,说谎成性,她的话怎么可以相信。”

“我没撒谎,我更不是说谎成性。”蒋蔓儿大声说道。

宋安然笑了起来,看着方氏猪肝一样的脸色,笑道:“我就信蔓儿姐姐的话。”

话音一落,白一突然在方氏的肩膀上点了一下,方氏顿时就觉着手麻。然后宋安然趁机将荷包抢过来,交给白一保管。

方氏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瞪大了眼睛,“你,宋安然,你这个小……”

宋安然讥讽一笑,打断方氏的话,“大舅母这是要做什么?你可是堂堂侯府当家太太啊,代表的可是侯府的脸面。大舅母确定要撕破脸,将场面变得那么难看吗?”

方氏被堵得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宋安然笑了笑,“今日多谢大舅母帮忙寻回大姐姐的红包。至于那三千两银子,一会我家的账房就会送过来,大舅母千万别嫌少。大舅母,你继续忙,我就先走了。蔓儿姐姐,你也不用留我。”

宋安然转身迅速的走出芷兰院。

方氏气的心口痛,到嘴的肥肉就飞了。

蒋蔓儿见方氏吃瘪,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来。

恰好就被方氏看见。

方氏想都没想,抬起手,一巴掌就打在蒋蔓儿的脸上。嘴里还骂道:“小贱人!”

蒋蔓儿被打飞,连退数步。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贱人,翅膀硬了,竟然敢拆我的台。”方氏说完,又一巴掌打在蒋蔓儿的脸上。

蒋蔓儿挨了两巴掌,却一声都没吭。她低着头,满目仇恨,愤怒。她攥紧了拳头,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怒火。

方氏对蒋蔓儿依旧骂骂咧咧,恨不得蒋蔓儿去死。

“你这个扫把星,贱人,下做东西。既然你一心向着宋家,那你以后就别吃蒋家的饭,也别指望我给你准备嫁妆。想吃饭想要嫁妆找宋安然去。”

方氏撂下这番话,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去。

等方氏离开了芷兰院,丫鬟们才敢上前扶起蒋蔓儿。

蒋蔓儿一把推开丫鬟的手,“滚开!”

需要这些丫鬟的时候,全都躲得远远的。不需要她们的时候,全都凑上来。

蒋蔓儿心头又气又怒,将丫鬟们赶出了卧房,一个人独自趴在床上,沉默!

宋安然回到荔香院,将八百两银票原封不动的交给宋安乐,“大姐姐,你可要拿好了。以后可不能再掉了。”

宋安乐连连点头,“多谢二妹妹。都是我的错,是我疏忽。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小心。”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宋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

几个小的,兴致都不错。宋安然也挺高兴的。就连阴霾了一段时间的宋安乐,也全程笑容。

唯独白姨娘,夏姨娘两人,都是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

白姨娘叹气,“也不知道老爷现在到没到山西。大过年的,我们坐在暖和的屋里吃着年夜饭,老爷一个人在外面喝风,多凄凉啊。”

夏姨娘也跟着一叹,“官场险恶,以后我们少给老爷惹点麻烦,也算是替老爷分忧。”

白姨娘说道:“哎,我就是担心老爷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早知道,当初我就该跟着老爷一起去山西。好歹有我在老爷身边伺候,不会让老爷饿着冷着。”

宋安然放下筷子,“够了!大过年的,白姨娘是嫌今年宋家走的霉运还不够,还想让我们宋家在明年继续走霉运吗?”

白姨娘急忙辩解,“二姑娘可别胡说。我比任何人都盼着我们宋家天天年年兴旺。”

“有你这么盼兴旺的吗?吃两口唉声叹气,喝两口也唉声叹气。我看你分明就是成心找晦气。”宋安然轻声呵斥。

白姨娘一脸不服气:“我是在担心老爷,怎么到了二姑娘嘴里,就成了成心找晦气。二姑娘,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就明说,何必拐弯抹角的。这可不是二姑娘的行事风格。”

宋安然哼了一声,“既然白姨娘知道我的行事风格,就应该明白我不是看你不顺眼,而是不满意大过年的,大家难得开心一天,你就在这里唉声叹气,破坏过年的气氛。兴旺,兴旺,唉声叹气能带来兴旺吗?唯有开开心心,才有可能带来兴旺。”

白姨娘撇嘴,“行了,我不叹气总可以了吧。”

白姨娘面上不服气宋安然,心里头还是赞同宋安然说的最后那番话。唉声叹气带不来兴旺,开开心心倒是有可能。

与此同时,侯府一大家子也聚在一起吃年夜饭。

老夫人古氏落座,扫了眼在座的女眷,问道:“怎么没见到蔓儿那丫头?”

方氏闻言,立即笑道:“老夫人也知道,自从和颜家定亲之后,蔓儿这孩子就三天两头的闹脾气。今儿还是老样子,一个人生闷气不肯来。”

古氏板着脸,“胡闹!大过年的,她是给谁脸色看。来人,去将蔓儿叫来,老身得亲自说说她。”

红衣领命,“奴婢遵命。”

方氏有些不乐意,“老夫人,蔓儿那孩子既然不乐意来,何必勉强她。勉强来了,木着一张脸,大家吃饭都没了胃口,别人还以为我们给她委屈受了。不如就随她的意思,让她独自一人过年。”

“胡说!蔓儿还没嫁到颜家,那她就还是蒋家的姑娘。既然是蒋家人,这顿年夜饭她必须来,除非病到下不了床。还有,你做嫡母的,对她也别太严厉了。她就快要出嫁了,你对她好一点,将来她也会记得你的好,用心回报你。”

方氏心想,她才不求蒋蔓儿的回报。只要蒋蔓儿别给她找麻烦,她就谢天谢地。

“老夫人教训的是,儿媳以后会对蔓儿好的。”方氏笑着说道。

古氏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态度就很不错。

去请蒋蔓儿的红衣,急匆匆的跑进花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老夫人,不好了。蔓儿大小姐上吊自尽啦!”

“什么!”

古氏大惊失色,顿觉头晕眼花,一阵晕眩。

方氏手中的筷子直接滚落在地,表情傻愣愣的,“红衣,你说什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蒋蔓儿会上吊自尽?她怎么可能舍得死。”

“回禀大太太,奴婢不敢胡说八道。蔓儿大小姐是真的上吊自尽了。”红衣也是白了一张脸,显得紧张兮兮的。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方氏连连摇头。蒋蔓儿那个贱蹄子,那么惜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上吊自尽。这简直比母猪会上树还要可笑。

古氏勉强克服昏眩,急切地说道:“别管可能不可能的事情。红衣,蔓儿还活着吗?人有没有救下来?”

“救下来了。幸亏丫鬟发现及时,要不然今天就得给蔓儿大小姐收尸。”

古氏强撑着一口气,在三太太高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高氏劝道:“老夫人千万保重身子。你可是我们侯府的主心骨。”

古氏挥手,“走,随老身去看看蔓儿那丫头。”

经过方氏的身边,古氏厉声呵斥,“还愣着做什么。瞧你干的好事,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你逼到自尽的地步。你这个做嫡母的,真是让老身刮目相看。”

方氏张口辩解,“老夫人,蒋蔓儿的事情和儿媳没关系啊!”

“你给我闭嘴!你要是不骂她,不打她,她能走上绝路,还是选在大过年的时候。”古氏气的半死。

这几年侯府的运势本来就不好,她还指望着明年有个好的开头。哪想到方氏这个蠢妇,竟然在大年三十这一天逼得蒋蔓儿自尽。方氏这是成心不给她安生日子过啊。

方氏张口结舌,觉着自己冤枉死了。一腔不满全都记恨在蒋蔓儿身上,等见了蒋蔓儿,她非得拆穿蒋蔓儿的把戏不可。

古氏见方氏还站着不动,那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跟老身去看看蔓儿。好好的姑娘被你逼到这个地步,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儿媳什么都没做。”方氏无力辩解。

古氏厉声呵斥,“你给我闭嘴。”

古氏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三太太高氏身上,示意高氏扶着她去芷兰院看望蒋蔓儿。

荔香院内。马婆子一脸兴奋的从外面跑进来,“二姑娘,侯府出大事了。蒋蔓儿上吊自尽了。”

正在吃年夜饭的宋家人,都被马马婆子这一声吼给惊住了。

宋安然率先反应过来,“蒋蔓儿上吊?真的,还是假的?”

“千真万确。不过人没死,被丫鬟及时发现了。这会老夫人已经领着侯府女眷去芷兰院看望蒋蔓儿。”马婆子一脸兴奋地说道。

宋安然放下筷子,擦擦嘴角,“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宋家肯定要有点表示。这样吧,你们继续吃,我先去芷兰院看看蒋蔓儿。喜秋,准备点药材,随我一起过去。”

“奴婢遵命!”

------题外话------

继续卡文。

一定要写死一个。

第160章 大杀器第279章 安然试探第63章 艳惊四座第146章 宋大人助攻颜宓,安乐定亲第346章 头痛症第352章 老夫人古氏死第18章 风云将起第333章 八皇子死第14章 失踪第215章 新婚第238章 狠狠打第103章 收尸,颜飞飞试探安然身份第359章 家事第305章 魏公公死第93章 宋子期升官,侯府种祸根第371章 吴国公死第347章 惠妃死第396章 颜宓归来第245章 哭鼻子第177章 出现第326章 宋大人报复沈家第26章 冒险第200章 废太子第112章 绝处逢生第388章 颜均争天下第324章 作大死第79章 凭什么原谅你第4章 不念情分第345章 收买人心第22章 告状第276章 安然重新掌权第360章 邓公公死第67章 侯府开始出招第279章 安然试探第332章 蒋沐绍死第164章 搬家第188章 死人第52章 偷吃贼第76章 弄死吴守信第332章 蒋沐绍死第144章 秦裴身世,又死一个第276章 安然重新掌权第175章 心事第307章 搬走第234章 婆媳第363章 破坏第84章 逼唐王放人,半夜钻安然卧房第219章 内斗第36章 老实交代第29章 试探第268章 安然打脸第59章 怪异第208章 宋大人相亲第115章 离京,退婚第27章 审问第324章 作大死第382章 刘小七第379章 颜老太太死第218章 回门第246章 不能错过的机会第82章 颜飞飞,买买买第233章 拿钱赎人第282章 安然出谋划策第37章 要去京城第269章 继续打脸第146章 宋大人助攻颜宓,安乐定亲第274章 安然生子第160章 大杀器第297章 两桩婚事第251章 生孩子第94章 到沈家相亲第130章 先赏王爷,再下地狱第78章 我们适合做夫妻第241章 废王妃第38章 反讽第318章 第一次危机第124章 颜秦争斗,心乱了第342章 夺爵第118章 以死相逼,大反击第376章 进宫第179章 耍流氓第255章 博弈第9章 送女人第184章 诈死第58章 拒绝加上架公告第397章 家人第137章 颜宓表白安然第340章 秦裴归来第154章 文袭民死,田嘉死第45章 小鬼打架第303章 暗斗第132章 安然报恩第72章 将宋安乐许配给韩术的可能性第290章 狠狠砸第22章 告状第210章 婚期提前第76章 弄死吴守信第71章 我是表妹的未婚夫第300章 宁三老爷死第98章 梅花宴,安然替人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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