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作趴在玻璃上看热闹,很随意的跟身边的五姨太聊天,“这离着过年还早街上就这么热闹,晋州很繁华呀。”
五姨太诚心显摆,“那是,晋州怎么说都是老城,你们云州不过是因为洋鬼子多罢了。”
她说的很对,云州本就是小城。是沦为洋人的殖民地后才繁华起来。
“这条街叫什么名字?是中心大街吗?我们云州有个望海栈道,那里店铺林立,想买什么都成。”
“不是,城北的永定门街才是杂货街,什么三教九流都有,你这是在城东,富贵街。”
“富贵街?还挺好玩的。”
五姨太白了她一眼,也不知好玩在哪里,坐在一边的何氏拿着帕子小心的擦鼻翅上的粉,眸子很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路再无话,雪苼回到了飘雪院,几个保镖看到她进去才说:“把今天的事去跟大帅说一下。”
雪苼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永定门街贵安堂,她想着怎么才能去一次。
可是巧了,颜玉病好出院,何氏让她住进飘雪院。
她的意思很简单,就是看着傅晏瑾跟雪苼在一起,不过她这举动反而救了雪苼,免了单独面对他的尴尬。
颜玉是个小女孩,对什么都特别好奇。根本就闲不住,刚来了两天就喊着要出去。
雪苼便问她:“永定门大街你去过吗?听说那里很热闹。”
“去过去过,有皮影戏有耍猴的,还有西洋的胭脂水粉卖。”
雪苼不屑,“西洋货要买去大商场里买,可惜了这不是云州,我云州的家里还有很多法兰西的香水没用过。”
颜玉问她:“雪苼姐姐,听说你以前是个军阀赫连曜做小的,是吗?”
看着颜玉清澈的眸子,雪苼心里一痛,“我是他的女人。”
“那你一定很喜欢他了?不喜欢晏瑾哥哥?”
雪苼微微一笑,“你这么小的孩子整天情呀爱呀真的好吗?”
“我不小了,我都十六岁了,我娘就是这个年纪生的我。”
雪苼真是拿她没办法,想想自己都二十多了在她眼里可不是成了老女人了吗?
颜玉长得不算漂亮,容长脸儿丹凤眼。有对小酒窝,但盛在年轻,天真烂漫,不像雪苼已经千疮百孔沧桑的不行.
她好奇。托着腮问雪苼,"听说那个赫连曜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他的牙是不是长得这么长,嘴巴长的这么大?"
雪苼终于露出这些日子以来最真的笑容。她怔怔的看着远方,说:“是,他是和别人不太一样,比别人要英俊一点。脾气要臭一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从来都不说,别扭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啊?他不是怪物?”
雪苼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道听途说。哪里来的怪物,他也是人。”
颜玉也不知道要有多少个问题,“那你觉得他帅还是晏瑾哥哥帅?”
雪苼怕说了赫连曜帅这丫头又没完没了,只好说:“是你的晏瑾哥哥帅。”
“哪里比较帅?”
雪苼快崩溃了,有谁能把这个丫头给弄走?
“你晏瑾哥哥肤白貌美还有大长腿,这总行了吧?”
颜玉哼了一声,“那肯定的,我晏瑾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人。”
看着她的一脉天真,雪苼忽然为她的未来担忧。一个没有家世的女孩,她的前途到底会怎么样呢?
帘栊一挑,傅晏瑾走进来。
颜玉一看到傅晏瑾,小脸儿立刻变得通红,刚才的活泼劲儿也荡然无存,“晏瑾哥哥。”
傅晏瑾嗯了一声,“你先回屋去。”
颜玉咬了咬粉红的小嘴,别别扭扭的退下去。
傅晏瑾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果然是个大度之人,谁都知道玉儿是我娘给我选定的人,你却还能和她相处的好且不吃醋,看来你心里真的没有我。”
“大帅你这是耐不住性子了?”
傅晏瑾往前一扑。“雪苼,我用一辈子跟你耗。”
雪苼不着痕迹的推开他,“对了,我和玉儿想出去逛逛。行吗?”
“不怕再发生今天的事?”
雪苼摇摇头,“有你的人在,我还可以狐假虎威。对了,你的姑姑到底为什么要针对我?”
“她就是那个脾气。雪苼,你尽量不要去招惹她,算起来我小时候是给她救过一命,就凭着这份恩情我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雪苼皱了皱秀眉。“我哪里敢招惹她,不过是她一直想替你调教我罢了。她有女儿吗?”
傅晏瑾摇摇头,“没有。”
“那她有没有亲戚什么的到了适婚年龄,想着要嫁给我们英俊风流的傅晏瑾大帅。所以才对我百般看不过眼。”
傅晏瑾给她逗乐了,“还真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雪苼,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前在港岛的时候你喜欢笑。他们经常在背后说,莫长安一笑山上的杜鹃花都没了颜色,你一笑,港岛好像看到了冰雪。”
“我那么冷?”
“那是一种形容。他们亚热带的人没见过雪,你的笑让他们想到了那种冰雪般的清凉。”
雪苼佯怒,“你们这些男生没有一个好东西,不是给这个起名什么皇后就是那个叫什么公主,满脑子龌龊。”
傅晏瑾顺势拉住她的手,“我想龌龊的只有你一个人罢了。”
雪苼是过来人,自然明白男人过深的眸子里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她没有缩回手,眼睛看着他,“那你同意我跟玉儿出去了?”
“你想买什么?”
“你这里有什么呀,我用的全是你从别人处拿的,都不是我惯用的。”
傅晏瑾知道雪苼向来挑剔,便柔声说:“你要什么列个单子,我去外地给你买。”
她气的失笑,“那要等到过年春天吗?看来傅帅是真不懂女人,不知道女人逛的乐趣在哪里。”
傅晏瑾顺势把她抱在怀里。“好,都听你的,去。”
雪苼躲着他,“你别。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现在怀着孩子,还是……我不能。”
傅晏瑾的眸子深了深,他放开她挫败的躺在炕上。某处隔着衣服都很明显,“你就折磨我吧。”
雪苼压下心里的不适,她真受不了了,曾经想过闭上眼睛受过去也就是了。可是那个人不是赫连曜,她就想吐。
第二天,傅晏瑾给派了车,让她们俩个去永定门大街玩耍。雪苼眼睁睁的看着车子从贵安堂门口经过,她大喊一声,“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