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阳光照耀在卿鸿的身上,像是给她的身子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宛如坠入凡尘的仙女。
身着碧蓝长袍的男子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此时的神情,卿鸿深邃的眸子时不时的扫过,俏丽绝艳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虽是娇艳却蕴含着彻骨的寒意。
“是我的错,不应该没有弄清楚就这般的怀疑”环抱着少女的男子抬起头,白净儒雅的脸上扬着歉意,眼眸之中更是闪烁着自责的光芒,卿鸿不得不承认,他的演技真是了得。
其实,他之所以从一开始就诸多的怀疑,不过是看见了那一具还算完整的风柔云的尸体,虽然头身分家,不过她与水宗之人呆的时间不短,光看衣饰便能认出这是何人,显然,因为他水宗极力保护的人死在这,而火宗保护的人却无事,即便这些人的死不管他们的事,他也要让众人对无事的人产生怀疑。
卿鸿单单是观他的眸子,就大致能猜到他想的是什么,这样的本事还要归功于她前世的磨练,毕竟在杀手组织和黑帮中,如果不能观透别人在想什么,在算计什么,这命,也就如同悬在脖子上一般,不知何时,它便会掉下来。
“算了,你毕竟也不知道”卿鸿长叹了一声,声音中带着谅解,带着宽怀,流光美眸轻轻一扫,好似扬州三月,春水碧波般温暖清澈。
卿鸿双手微垂在身侧,眼眸似雾里看花,却又带着一丝澄明的光泽,她凝视着男子,轻喉微转:“如果不是我知道你与火武霖并不认识,便是以为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然怎得还没问清楚就那般的说话。”
男子被她这双眸子凝视着,心中一怔,听着她略带深意的话,心中更是剧烈的跳动着,眼眸中闪过一抹惊疑不定的神色,她这话虽然是对他说的,可是明显的,这话中的意思却是给跟自己一起前来的人提个醒,让他们好好想想,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在场的众人都不是愚蠢的,听了卿鸿这话,再看向男子的目光之中少了一份温度,多了一丝审视,虽然他们不知道男子的目的什么,可是谁又想平白不顾的被人当枪使,心中介是那男子起了一丝不满。
男子聪明的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抱着怀中少女的手微微的一紧,他低下头装作查看少女的伤势,以此掩盖住自己眼中闪露着的厉芒。
“你们都过来吧,火熙长老一早就去查找其他的人了,咱们且在这里再呆上一天,明日一早就能出发了”卿鸿盈盈的笑着,两颊的笑涡霞光荡漾,骄阳为她那白嫩的俏脸染上了一抹红晕,一颦一笑间,别样的风情流转在她的身间,看的众人如痴如醉。
“你抱着她快过来,我这有药,看看她要不要紧”卿鸿脸上笑的灿烂,心中却寒冷如冰,就像是娇艳的花,越是美艳动人,便越剧毒狠辣。
卿鸿说完,不理会众人的神色,转过身子,脸上的笑容在转过来的那一霎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冷酷傲然的俏脸之上,扬起了一抹诡谲阴冷的笑意。
玉足迈着柔美飘逸的莲步,体态轻盈柔美的像受惊后翩翩飞起的鸿雁,身体健美柔曲的像腾空嬉戏的游龙,这种算是柔弱却又散发着坚毅之态的背影,却不显得突兀,这不由得让在她身后的众人呲呲称奇。
“飘戎兄,走吧,还是将若兰放在平地上比较好”身着翠绿青衫长袍,一头青丝随意束起,眼眸明亮锐利的男子,轻瞥了一眼依旧蹲在地上,抱着少女毫不动弹的男子,语气中带着关切。
卿鸿虽然走在前面,可是却时刻的注意着身后的动静,飘戎,若兰,想必就是那两个水宗弟子的名讳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够不够格,有没有那个能耐被冠以水姓。
飘戎点了点头,一把抱起怀中的少女,随着众人的脚步,款款的向着小溪便走来,那双平静的眸子,此时此刻,却是不知道在谋算着什么。
走到小溪旁,必然的要先经过那堆积如山的尸骸,卿鸿虽然对此没有任何的感觉,不过样子却还是要装一下。
脚步微顿,她侧过身子,眼眸闪避着,脚步犹疑的先前走着,从众人的视线中,看到的是她苍白的脸色,和瑟瑟发抖着的身躯,完全看不到她眼底闪烁着的戏谑的光芒。
看到这样的她,众人心中对于她刚刚所说的话,不由得又信服了一分,毕竟一个人做戏不难,可是时刻的都能将真实的自己抽离,演着戏,却是他们不能相信的,在他们想来,这个长相绝美的少女就该这样才对。
陆续的,一波波或是狼狈,或是重伤,或者完好无损的人出现在小溪旁,看到那堆积如山的骸骨之时,介是心中一跳,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什么,只是跟周围的人点点头,自行的进入修炼的状态。
是夜,潺潺的小溪在月光的映照下,流转着盈盈的波光,卿鸿独自一人坐在溪水旁,如脂的玉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对着溪水,看着这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庞,她的心中微怔,恍惚间有种轮回一世的苍茫感。
火熙望着背影之中透露着迷茫悲凉的卿鸿,心中微微一疼,脚下不自主的向着那抹背影的主人走去,他的脑中空白一片,对于此时此刻自己的行为,他也做不出任何的解释,只是看到这背影,便让他想起那个让自己痴迷一声,悔恨一声的少女。
“沐卿鸿”火熙叫出声,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便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
“嗯?”卿鸿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转过头,凝视着叫过她名字便不再言语的火熙,柳眉微皱,眼眸中流转着疑问之意。
火熙一拢云袖,盘腿坐在卿鸿的身侧,锐利漆黑的眸子扫过卿鸿的侧脸,最终将视线落在溪水上,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复杂犹豫的神色,最终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眼眸中撒很难过一抹坚定,就算是卿鸿会怨恨他,他也要将当年的时候告诉她:“你就不想知道我和你母亲是怎么认识的,而当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火熙说完,眸子中散发着炯炯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着卿鸿,想要在她的脸上找出什么答案,可是让他遗憾的是,卿鸿的脸上还是依旧的淡漠与清冷,完全没有因为他说的话而流露出一丝的神情。
看着火熙者很少露出表情的俊脸,卿鸿的嘴角绽放出一抹浅笑,她如葱的玉指伸入溪水之中,将它映照的倒映搅散,层层涟漪向外扩散开来,卿鸿垂着眼眸,淡淡的说道:“火熙长老想说自然会说,如果火熙长老不想说,那么卿鸿怎么问,你也不会说,不是吗?”
火熙听到这话,脸上也是一笑,向着她几个月以来做的种种事情,心中一定,扬手一挥,一抹透明的屏障将二人围在其中。
“有的话,也是时候跟你说了,不过我希望你听完了以后不要冲动”火熙严肃的皱着眉,一双锐利的眸子透露着沉重的神色、
“好”卿鸿点了点头,她虽然火熙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还要如此严肃的嘱咐她,不过既然他这般,她便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火熙见她如此,凝视着卿鸿的眼眸深邃了起来,就像是苍穹宇宙之上散发着无尽岁月的恒星,古朴幽暗。
“我和你母亲是二十年前在恶魔城认识的,想必这你也知道”火熙缓缓的开口,脸上还挂着一抹缅怀的神情。
“那一段日子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虽然我比她大的多,可是对于她我是真的动心了,只是我不敢开口,毕竟我不知道在她心中我到底算是什么,朋友?哥哥?甚至有可能是父亲”
掩盖着心中的酸楚,火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之后我因为火宗急招便回到了宗中,那时宗主下达命令让我们同其他四宗去剿灭一个家族,于是我便去了,而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和你的母亲,失去了联系”
火熙的眸子凝视着溪水,一直不敢看卿鸿的眼眸,他低着头,自顾自的说着:“办完那件事以后,我再回头去找你母亲,可是无论我踏遍了五行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她的踪影,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的母亲是那个家族的小姐,也是那个家族下一代的族长,那个时候我就以为你的母亲死了,在那次我们五宗的灭绞中死了”
说到这,卿鸿明显的感到了火熙在微微的颤抖着,虽然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不过单单是听他这略带颤抖的话语,便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毕竟一个人在得知自己所爱的女人有可能是死在自己的手里,那种绝望悔恨的心情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了的。
“我说到这,你难道不感到吃惊,不恨我吗?”火熙压下心中的情绪,他抬起头,凝视着卿鸿的眸子,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可是眸子中的忐忑与黯淡,却还是让卿鸿一览无遗。
卿鸿缓缓地摇了摇头,她不过是一个外来的灵魂,对于母亲与大哥的感情是这据身体给她留下的恩赐,至于旁人,她根本就没有见过,又怎么会因为他们的死,而去恨一个真正爱自己母亲,对自己的好的人呢。
“我不怪你,也不恨你,因为母亲当时并没有死,如果不是当年的一切,也不会有现在的我,而你不过也只是一个完全不知情的人”
卿鸿清冷的话语在火熙的耳边响起,这话却像是一弯温泉,流淌在火熙的内心,抚平他这么多年以来越来越深刻的伤痕。
“谢谢”火熙狠狠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积聚的郁结慢慢的散开,虽然他的心中还是依旧为当年的是自责不已,不过有了卿鸿的谅解,他的心中才微微好过了一点。
火熙的目光转到卿鸿的身上,眼底深处都是对她浓浓的疼惜“只是我没有想到,原来你的母亲并没有死,还嫁给了那样的一个男人”
火熙脸上的遗憾与愤恨刻骨刺心,说完这话,他才蓦然的想起来卿鸿便是那个人的女儿,漆黑的眸子微微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卿鸿,这才放下心来,接着说道:“可是她却终究的没有逃过一死,我找了这么多的地方,唯独忽略的便是流云国的京都,却没想到她会在这里,没有死在五宗的手里,却因为沐府与文府的斗争而死。”
火熙说到这,满腔都是对他们的怨恨,对自己的自责,神情有些落寞,不知道是因为心中的美好已逝,还是因为其他:“这么多年以来,因为你母亲的死我颓废过,自责过,不过最后却是那股深藏的恨意让我重新振作了起来”
他的手死死地握着拳头,锐利的眸子透露着彻骨的寒意与嗜血:“我恨,我恨五宗仅仅是因为惧怕那个家族便灭绝了他们,我更恨,恨我自己当年为什么不弄清楚一切,只会听从宗主的指令,而我最恨的就是我的无能,如果我是那火宗的宗主,我是这五行大陆之中的尊者,还有谁,还有谁敢伤害我的最爱”
卿鸿静静的听着这个男人的诉说,并没有打断,她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憋在火熙的心中已经很久了,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因为母亲的死而如此的疯狂。
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不得不说,对于这个男人,她打心眼里希望让他跟自己的母亲在一起,比起秦天傲,这样的男人才能带给她母亲幸福。
“五行大陆至上的存在?不够,还不够”望着神情激动的火熙,卿鸿璀璨的眸子泛着盈盈的波光,浑身上下涌起傲然凌天的霸气。
一夜谈话,翌日一早,火熙精神抖擞的迎着朝阳,脸上虽然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仔细观察却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澎湃和喜悦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