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艾略特的办事能力,他可是越来越满意了。
那小子为了能多放一、二天假,居然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将他所交代的事,查得一清二楚。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小萌匆匆忙忙将鞋子穿上,跟着下了车。
“别问,跟我来就对了。”他绕过车身来到她身边,抓起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喂,你走慢一点啦!我的脚会痛。”她跟得实在有点累,难穿的鞋子再加上地上坑坑巴巴的洞,没跌倒已算不错。
“这双鞋一会儿上车后就扔了。”他说着,虽仍是粗声粗气,不过却将脚步放慢了许多。
小萌似乎已较能适应他的说话方式,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表现出来的行为,却又有着让人窝心的温柔。
“我们到底来这儿做什么?”
凌少泽看了前方一眼后,眸光落在她脸上。
这时,几个小朋友从前方教室旁的空地,嘻嘻哈哈的跑了出来,在经过凌少泽和宫小萌身旁时,不忘礼貌地与他们打了声招呼。
“请问,吴老师在这里吗?”凌少泽问。
其中一个小男孩指着教室旁的空地。“吴老师在空地那里种菜。”
“谢谢你。”凌少泽伸出一手摸摸他的头,几个小孩朝他挥挥手,就一哄而散。
“走吧!”凌少泽转过身来执起小萌的手。
“你到底要来找谁?是以前教过你的老师?”她忍不住猜测。
“一会儿见到,你不就知道了?”他还是不想解开她心中的好奇。
很快地,两人来到教室旁的空地,那儿有一畦田地、田地外隔着看来十分简陋的围篱,围篱内则零零散散地种着数种青菜,有个看来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先生,正弯着腰,手上提着水桶,忙碌地浇着水。
几乎在见到那背影的那,小萌整个人就愣住了。
一个隐藏在她心里最深处的模糊身影,倏时明晰了起来。
经过了这么多年,她总认为就算有机会再见,她也不可能会记得他。
但她错了!毕竟她的身上是流着与他相同的血液,她清清楚楚的记得他的长相,哪怕是经过岁月的洗礼,她仍然能一眼认出已经苍老的他。
“你……你说他姓吴?”小萌的声音是颤抖的。
由她的表情,凌少泽看出她已经认出人了。
“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他摊摊手,老实地承认。
从他抱着她,听她说了一夜的心事后,他知道她其实很思念自己的生父。
小萌看看菜园中的人,又拉回视线看着凌少泽,瘪着嘴,一份感动溜过心头,眼睛一阵酸涩,而后一滴滴豆大的泪水便开始往下掉。
凌少泽看着她,叹了口气。
“走吧!”他拉着她就要往菜圃里闯。
“不要,”小萌却突然顿住脚步,拚命摇头,不想往前走。
“据我所知,你不是个会退缩的人。”人都来到这儿了,她居然想打退堂鼓?
“我不是退缩。”小萌抬手抹掉眼角的泪。“也真的很谢谢你,至少现在我知道他健健康康地在这里。”
“你不想与他相认吗?”凌少泽的眉间打了个结。
小萌摇摇头又点点头。“换作是你,如果有人突然跑来喊你一声爸爸,你会怎么样?”
“我会告垮所有安全措施生产商。”他一脸认真的表情。
小萌想了下,然后噗哧一声笑出来。
凌少泽睨着她,小萌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随即撇开头。
这时,菜圃里的人刚好浇完了水,提着水桶走了过来。
小萌紧张的抓住凌少泽的衣袖,看着那人一步步走来。
“你们有事吗?”终于,那人来到他们面前。
“喔,是的,我们迷路了。”凌少泽拍拍小萌的手,一手紧紧反握住她的。
有了他的支持,小萌不再那么紧张。
“你们打算要到哪?”看着眼前这对男女,吴兴盟忽然想起自己的女儿。
当年和老婆离婚时,她若没将女儿一并带走……应该也这么大了吧?
“喔!我们是要回台北,眼看着太阳要下山了,我和老婆的肚子也饿了,却还找不到地方可以吃东西,所以……”
没听他说完,吴兴盟就亲切地说:“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吧!”
“真的可以吗?”小萌听他这么一说,双眼一亮。
“跟我们这种山区人家客气什么?”说着,吴兴盟领着两人,走向升旗台的另一方。
直到上了车,小萌仍然无法相信,方才她居然与生父一同用餐。
“谢谢你。”凌少泽还没将车子发动,小萌突然说道。
他耸耸肩,伸来一手抚上她的脸。“吴老师说,欢迎我们随时再来。”
原来小萌的生父会穷得几乎要三餐不继,是因为心肠太好,每月支领到的薪水,多半拿去救济贫户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