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好啦。”
叶怡然听到说话声才悠悠地抬起头,抚了抚鼻上架着的金丝眼镜,“嗯哼,等我把这一页看完。”
“你居然戴眼镜了。”说罢,陆谷扳过叶怡然的身子,犹如一个发现新世界的好奇宝宝瞪大双眸,上瞧下看,“真斯文。”
叶怡然一把揪住不住凑近的双颊,向外拉扯,皮笑‘肉’不笑道:“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这个眼镜,看起来真斯文。”陆谷转眼化身乖宝宝,立马讨好起叶怡然,只不过……似乎她说出的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夸奖……
“拐着弯骂我是败类吗?”方才还有点怜悯之心的叶怡然此刻心意全无,力道缓缓加重,嘴角的弧度愈加诡异。
陆谷吃痛的皱眉,赔笑道:“不不不,斯文配斯文,你很有眼光,选了个金丝猴。”
说罢,陆谷脑中自动脑补面前的叶怡然长满了猴‘毛’,佩戴着金丝眼镜,霎时间笑得更加猖狂,仿佛脸上的力道她已经无所畏惧。
叶怡然陡然站起身,一手拽着她衣领,一手揪住她耳朵往屋外拖,“滚出去!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你!睡客房去吧你!”
猴?居然说她是猴?那陆谷是干吗的,耍猴吗?呸呸呸——
陆谷猖狂的笑声让整栋叶家置身于一处极其诡异的位置,叶怡然试图想对‘门’口的狂笑充耳不闻,但是……好像做不到。
绵软的枕头砸到已经需要扶墙才能站稳身子的陆谷身上,她拭了拭眼角笑出的泪滴,“咳,哈哈——小然——”
“笑够了?”
叶怡然冷不丁的口气让陆谷识趣地收了声,只是仍难以掩盖她脸上泛滥的笑意,“我没笑了。”
“嗯哼,那么喜欢笑,我叫他们出‘门’的时候给你带包痒痒粉回来让你笑个够。”
“咳,别……”陆谷抚着笑得酸痛的肚子,可见叶怡然仍戴着金丝眼镜就有无止尽的笑意涌出,脑海中叶怡然金丝猴的模样再现,她边扶着墙边逃离现场,“哈哈哈——我、忍……哈哈,忍不住啊。”
“陆谷,你给我滚!越远越好!!”叶怡然捡起地上的枕头重新丢到陆谷身上,忿然地转身进‘门’,摘了眼镜放回书桌上。
叶怡然也不清楚自己是在生气还是对她哭笑不得,洗漱完之后她便躺在‘床’上倒头就睡,陆谷什么的,最欠‘抽’了。
两位冤家的打打闹闹仿佛给她们的生活增添了少许‘色’彩,可所有的事都会因此逐渐变得有转机吗?细细摩挲,似乎另一番风‘潮’暗涌正在兴起。
吴绾杰从飞机场出来,径自钻进在一旁等候许久的‘私’家车中,他指尖抿了抿手腕上的黑绳,嘴角漾着似讥讽似刺‘激’的笑容,“人还在?”
“是的。”
“直接去她那边。”
“好。”
呵,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即使他知道这样做是毫无意义,可是……她越是失意,他就越得意。从这种变态的思维中,他可以获得无尽的快|感。
路澜清今天的课较少,早早地回来给老板打工,她手托餐盘一桌桌送上饮品,再奉上招牌笑容算是完成了送餐服务。
“路小孩,去B2桌点餐。”
老板一吩咐,路澜清马上应下,回柜台拿了记单本走到B2桌看了眼他的着装来选择适合的称呼,她弯□道:“先生,请问要点些什么?”
“一份——时光机票。”
吴绾杰幽幽地抬起头,双手叠放在‘腿’上一脸惬意地看着路澜清,他此刻非常欣赏她震惊的表情,“要不要来双份?”
“你想表达什么?”路澜清紧促眉头,她不记得她回到十年前后有跟这个人接触过,“时光机票”?莫不成他也跟自己一样回到了十年前?
“我想表达什么?哈哈,路小姐真的太抬举我了。”吴绾杰垂首玩把着手中的黑绳,细细地‘摸’过每一个节点,“当初我可是追你追到了飞机上,你觉得我想表达什么?”
果然……路澜清侧开身让出过道的位置,低声道:“我们去人少的地方谈。”
“人少的地方?呵——路小姐怕什么?没有人听的懂我们讨论的是什么事情。”吴绾杰嘴角呈现的弧度愈加诡异,似笑非笑,他透出的‘阴’冷气息令人不寒而栗,“路小姐不会贵人多忘事,把四年前的事给忘了吧?我可是记忆犹新,多么刺‘激’的经历,又多么匪夷所思的转折。”
“我记得。”路澜清小心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异常才收回视线。她无法不对面前这个人保持高度的警惕,他给她一种若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的感觉。
“可我想重头到尾再给你叙述一遍。”
吴绾杰不听取路澜清的意见径自道起了他心中的魔障,那个永恒地残留在他心中的刀疤。
“阿景,你追她做什么?”
自酒店一场偶遇之后,文阑景见况不妙便后脚跟上了路澜清跑走的方向,还派人查了路澜清是不是订了回A市的机票,果不其然,事情由他预测的那般。
“她如果回去找顾怀瑾,闹大了的话对谁都不好,而且她们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和顾母抗衡,情势很危险。”文阑景边拉着吴绾杰跑去停车场,边向他解释。
若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那么简单的解决,他和顾怀瑾又何必形婚?
“草率,实在是草率。”吴绾杰开了副驾驶座的‘门’让文阑景坐进去,自己则绕到驾驶座前,既然关系到他的男人,他就不能坐视不理,“你系好安全带订机票,我开快车赶上去。”
“嗯,很庆幸所有的事情都有你在。”
“呵——”
吴绾杰笑而不语,只是眼角的笑意甚是温柔。
他们通过VIP渠道赶上了班机的封闸时间,不得不承认,在世界上,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文阑景和吴绾杰按着讯息给的座位号想要前去寻找路澜清,可还没走到另一机厢就被空姐拦下,“不好意思两位先生,飞机马上要起飞了,麻烦回座位坐好,系上安全带。”
“我想上个洗手间。”吴绾杰将文阑景护在身后,减少他与空姐的接触,随口扯了句理由。
“希望先生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等飞机起飞完毕您再去也不迟。”
“我们先回去吧,等飞机开稳了再去。”文阑景拉了拉吴绾杰的衣袖,凑到他耳边低喃道。
“嗯。”
有了文阑景的开口,吴绾杰妥协地牵着文阑景坐到他们的位置上,空姐鞠身道谢:“感谢您的配合。”
“哈哈。”
吴绾杰低头玩把着黑绳,听到清脆的笑声抬起头,“笑什么?”
“好像我们最近都在玩猫捉老鼠,你追我赶的,忙死了。”文阑景拍下他玩黑绳的手,嗔斥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老去扯它,万一玩断了到时候伤心的还是你。”
“不会,你送我的我怎么会让它断了。”
飞机进入了它特定的飞行轨道后,吴绾杰和文阑景齐站起身,绕过空姐的耳目走到路澜清所坐的位置,“喂,‘女’人,你这么莽撞让我们很无奈。”
文阑景低身与路澜清周边的两人调换了座位,飞机票‘交’换之后他们分别走到路澜清身旁空出的位置上。
“你们怎么……”
路澜清话还未说完,机身发生了剧烈的颤抖,文阑景与吴绾杰失去平衡跌在座位上,飞机上传来一声声惊呼声。
“由于个别原因,请各位乘客穿好救生衣,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离开座位……”
空姐与广播的声音被掩埋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与哭声,机身再一次剧烈晃动,路澜清心头大震,事情远比他们所听所见的那般糟糕。
惊慌之下,惧死的乘客离开了座位,试图往飞机出口走去。有了第一个示范便会有接二连三的跟从者,飞机上不到一分钟就‘乱’成一团糟。路澜清紧了紧腰上的安全带,咬紧下‘唇’,瑾……
“阿景,没事的,我一直都陪着你。”吴绾杰握住文阑景的双手,与他紧紧相拥,即使他们此刻再镇定,其实心里都明白的很……
机身发出了第三次剧烈的震动,伴随而来的是震耳的爆炸声,似乎近在咫尺。
有着强烈求生‘欲’|望的人们,拼命地往出口涌,路澜清脖上的坠饰无意间被乘客的东西刮到,用力拉扯硬生生拽断了绳子。
“嘶——”路澜清倒吸一口冷气,顾不上脖子上的疼痛解开安全带去捡掉落的芋石。
“你做什么!”坐在路澜清身侧的吴绾杰松开了文阑景,眼疾手快地拉起路澜清,看是他晚了一秒,可能她就成了脚踏事件下的一个亡魂。
“捡东西……”路澜清摇了摇手中的芋石,与此同时震耳的轰炸声伴随着一蹿火焰将整个机厢吞噬,无一生还……
“如果我们不是去追莽撞的你,我跟阿景现在肯定活得好好的。”吴绾杰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与自己影子重叠的路澜清,讥嘲道,“看你现在变成这样,我觉得我所有的策划、付出与努力都是值得的。”
吴绾杰将手背过身子,弯腰凑近路澜清耳边,“我不止要毁了你,还有你最在意的人,顾怀瑾,对吗?”
“我警告你,别碰她!”路澜清一把抓住吴绾杰领带,咬牙切齿道。
“警告我?就凭你?”吴绾杰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合不拢嘴,“你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自顾都不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