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风起了,云开始动了。
云懂了,老天,就醒了。
“轰轰。”
桃红柳绿时节的雨,犹如破晓时的第一缕光,精神抖擞,气力十足。架势不小,阵仗不小。其实,他只是在炫耀,向世人展现他的独特与骄傲。
也或许,这场雨,能带来些什么吧?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每个人都有着无尽的欲望。但是有错吗?也正是这么多的欲望,推动了整个世界的前进,但是,人类的社会,却真的前进了吗?似乎是更加的原始与野蛮了吧?不过,只要人们不这样觉得,那又有何妨?呵呵。
春雨。
却不是春天。
有人的地方,就有家;有家的地方,就有国;有国的地方,就会有战争(只是迟早的问题)。
不知道没有春天的战争是怎样的,但是可以肯定,有战争的春天,一定不叫春天!
。
西楚应该乱了吧?
民间已经知道了他们在一直害怕的事情,那一个关于胡子的谣言。
但是上位者呢?谁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在想什么?
飞檐高阁深处,安静,晦暗。
天边凝集了一大片阴云,真的很大的一片,在并不亮的阴沉天幕上,就像是海边的沙滩一样,只不过是散的更加肆意而已。
只有一小片,稍稍被允许以一点光亮装点,但却竟是这小小一点光亮,以千钧之力汇集一点之势,喷薄而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片片微光,可以破晓。一草一木,尽皆英雄。
白眉老人有些慌了。
轻轻的一个小酒盅,却似乎有千斤之重。一杯已满,一再溢出,又一泼撒。
酒肉自从肠中过,心扭如麻难顺遂。心中怎么这般难耐?
倒酒的宫女,连酒壶也已拿不稳。有些害怕,但性命毕竟是最珍贵。笔/\痴/\中文 bi@自由赛金,性命如城,自由诚可贵,性命价更高。
满脸的疑惑,目光颤颤地瞟向身边这个老头。确实是个老头。须发皆白,看上去,和爷爷差不多,但为什么不早早退隐,还要在这里发这样的脾气呢?真想不通,先王不就是这样的吗?才得以善终。听她们说,先王可是个牛人,想当初,先王在时。
“你下去吧。”
“啊?”突然间的一句话,一下子把她从恍惚中拽了出来,“嗯?嗯。呃。哦。喔喔。”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应承道。
“呼—”
如释重负般,长长吁了一口气,但似乎,连声音都有些明亮了。
老人微微愣了一下,但旋即便笑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起初只是微笑,但是弧度不减,一会连整张嘴都裂开了,笑的豪放。几令天地失色。
“啪!”
玉盏碎,尘土起,缭绕事,至此去!
仿佛一切的压抑,所有的痛,所有的伤,都随着这笑声的爆发,随着这玉盏的破碎,随着这尘土的飞扬,消逝,飘飞了。
“哈哈。”
笑声不绝,光阴似乎就不会逃逸。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咳呵。”
忽然,桌布,多了一滩红迹。
“王上!”众人见状,顿时大惊!“快传太医!”
戎马一生,匆忙一世,为王五十载,漫漫风雨路,瑟瑟冰上行,我心比天高,怎奈世凄凉?水火之中,投石下井。渴求来世为物,无情,也无须忙碌。
人慌马乱中,那个刚刚退下的宫女,早已不见了身影。
但也并不是没有人察觉。
“快派人,把刚才那个宫女抓回来!”
“是,王爷!”
人群的外围,一位中年男人,向身旁的手下,下了命令。
“会是谁?茗烟?还是胤乃?又或是另有他人?”
。
平泰五十年,王崩。
。
郢都的脑子已经坏了,但是身体,有血就够了。
真正的世界,在民间。
。
苍茫的大地上,横亘着一条巨龙,从东到西,绵延数千里,将平平的土地,扯了个两半,拉了个稀碎。
就在这东面的破碎土地上,从那更东处,驶来一队人马,约有百十来号。个个疲累无比,面目苍白,红丝遍目。
为首的两个,虽还精神振作,却也已没了防备,若是内行,便可以看出,他们此刻,也就是两只布老虎,或许他们平常几近无敌,但此时,平常的败者,也未必会败。
而那两人之后,便又是一位俊朗小生,锦衣玉带,无不暗示着他身份的不凡。
再往后,能有些特别的,也就是一对对比异常明显的怪人了。
说他人对比明显,他们是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说他们怪,是因为他们与众人虽同处一队,却被特加“照顾”,身旁总有两人在紧紧跟着。
对,就像那队首的两人与那少年的状态。不过,这个似乎是主客颠了一下。
天上,忽然飞来一只白鸽,羽毛洁净无污。
“应是信鸽。”
“嗯。”
“或许,郢都中,出事了。”
两人没了言语,都沉默下来,在想各自的事。而旁边的那两个兵,却一脸的迷茫,怎么回事?
打头的两人,一眼就瞟到了那鸽子,连忙将其唤来,取下了腿上的纸条。
“扑棱棱。”
飞得好不决然。
“这地方,太荒了,连它都不愿意在了。”望着飞走的鸟,不禁感慨。
拉开纸卷,只见一行小楷,整整齐齐。
“王,已去。望,珍重。”
少年没有停下。
握着缰绳的手,早已绷出了青筋。
“全队加速进发,争取天黑前,到达吴家庄!”
哒哒马蹄,阵阵飞尘,一时间,充斥了这方世界。
西天,日头已是摇摇欲坠,似乎一不小心就能塌陷入无穷无际的黑暗中,再也不醒来。
残阳如血,奔者如斯。
行者,如歌。
。
“报!”
“讲!”
“郢都今日不知为何,连增兵力,似有变故。”
“继续!”
“是。据传闻,楚王,已死!”
帐子里,转过一个人,黑盔甲,红披风,面孔隐没于面具之后。
“真的?查清楚!明天我要答案。”
“是!”
一亮一暗,一明一灭,两个世界。
帐门的荡下,将整个帐子又送回了黑暗,那人,也随之黯淡下来。
“有好戏要看了。”
暗中,只是传来这么一句,柔却不弱,娇却无媚。
。
“我是若男,这个国家,从今天起,属于我。”
“或许,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不,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