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医庐后,我们坐下时医圣大人端来还散发着徐徐温热之气的清茶,蓉姑娘细细品味着清茶,脸上的神情舒缓而甜美。然后说“已经五年多没有喝到师傅沏的茶了,想不到师傅做药茶的手艺越来越厉害了,我丝毫感觉不出其中放了哪些药材,只觉得一股清爽之气沁入心脾。”说完她便又品尝了一口。
“蓉姐姐说的是啊!师公沏的茶一点也喝不出普通茶叶的苦涩,只感觉口中回味着甜甜的味道。”馨儿对医圣大人会心一笑,脸上浮现着仰慕的神情。医圣对馨儿说“馨儿如果喜欢的话,师公可以把做药茶的手艺传授给你。”
“馨儿谢谢师公,我一定会用心学习的。”
此时,我也在细细品味着,清茶色泽翠绿,叶片挺直,最吸引人的还是散发的气息,清心,醒神,似乎可以赶走一切的疲倦。与我在出征前经常来医庐品尝到的茶又提高了一个境界。这时,我忽然想起来医庐时想当面问医圣大人的事情,放下茶杯后,我说“医圣大人,我有一个疑问不知您能否回答我?”
医圣似乎感觉出我语气的凝重,过了片刻才拱起双手微微弯曲着身体,说“太子殿下,你有话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那个自称鬼巫的女子,是什么时候来到云宫的,为何父皇对她的信任超过了医圣大人您?还有我一直觉得采云的昏迷不醒并不像父皇和祈命说的那样,似乎和那个鬼巫有所关联。医圣大人您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这……”医圣的神情瞬间凝滞,眼神透露的感觉仿佛是诧异我为何会有这样的推测。不过,这样更加确定了鬼巫和采云的昏迷有直接的关系。
此时医庐中的气氛格外的沉寂,因为医圣没有回答我的提问,蓉姑娘看出了我和医圣之间似乎有话要说,对面前还在沉浸于清茶中的馨儿说“馨儿,跟蓉姐姐去外面欣赏一下云宫的景致。”说着便拉着馨儿出了门。
“医圣大人,现在这里只有您和我两个人了,请您告诉我究竟是不是那个鬼巫对采云下了邪咒,她究竟是什么人?”
“太子殿下,有些事情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了解真相不会使你的痛苦减少,反而可
能会失去更多。”医圣对我说的这句话深奥但又肯定。
“医圣大人既然不想明确告诉我,那么下面的问题您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即可。”
“是不是那个鬼巫对采云施加了邪咒?”
“是。”
“那么父皇和祈命是不是也知道鬼巫就是那个下咒的人?”
“是。”
“父皇怎么如此糊涂,竟然……”我说着便起身往门外走去。
还未走出门口,医圣叫住了我,说“太子殿下,是否要去正云殿?”
“是,我要去问问父皇为何纵容鬼巫加害采云,还置之不理。”愤怒的情绪充斥着我的思想,疾步走出了屋门。
医圣再次叫住了我,说了一句我没有理解的话“太子殿下你到正云殿主上不仅不会告诉你真相,还会让你失去太子之位,甚至可能失去整个凌云国。”
“医圣大人,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转过身来问,看到医圣的神情似乎这件事真的非同小可。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觉察到此事与鬼巫有关,我没有必要再隐瞒殿下了。那个鬼巫曾经是我的师妹。”
“什么?鬼巫是您的师妹。”我很是疑惑的问。
“当初我入师门时,鬼巫年纪尚幼。所以在众多师兄妹之间,她入门最晚,没有资格学习高深的医术,只能做一些捣药煎汤的杂活。然而,她却是一个心高气傲,不愿服输的女子。由于师傅当时喜欢挑选入门早天资高的弟子进行特别训练,我从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被师傅内定为传承衣钵的候选人。然而,当时谁也没有关注到鬼巫这个永远不会被师傅选中的小师妹。如果当时我能够有所觉察,她也不至于成为今天的鬼巫……”
“医圣大人,那么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总而言之是一个令人惋惜的结果。就在师傅宣布我成为他的传承人当晚,鬼巫来到师傅收藏历代医书的经楼中,就在准备偷窃那些医书时被师傅发现了。师傅意欲将她逐出师门,我虽然竭力为她求情却也是徒劳无功。然而,她却说,不必为我求情了,谁会稀罕这些所谓的救世医术,我将来会变的更加厉害,但绝不是医术
。当时,我没有意识到她这句话的含义,直到她离开后我才知道。原来她觊觎的不是医术而是被封为禁书的巫术,更可怕的是她早已经把大部分的巫书给偷走了。”
“所以,她学习了那些巫术才会变成现在的鬼巫。那她为何要对采云施咒,采云到底中了什么咒?”我继续追问医圣原因。
“采云公主所中的是巫术禁咒中的一种,俗名称为:沉睡咒。其实,准确的说应该叫:三穴封魂咒。就是将:裂阙,关枢,玄阳,三穴封印,因为这三穴主管人的心神,所以中咒后会一直呈现为沉睡的模样,游离于梦境和现实之间。”医圣回答时的眉头紧锁,似乎很无奈。
我听到这个从没听过的沉睡咒,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那父皇既然知道鬼巫是施咒者为何不将她处死,居然还让她给采云医治,这太奇怪了?”
“太子殿下为人善良谦和,会用宽厚之心对待一切,而你之所以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是因为你从来不会怀疑一个人……”医圣对我说这句话时,眼神里透露着若有所指。
我不解的问“医圣大人,您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老臣可以说的已经全部告诉了你,其余请恕老臣不能和太子明言。时辰已经渐晚,老臣恭送太子。”
走出医庐门外,我的思绪飘忽不定,这次与医圣的谈话不仅没有了解到想知道的,反而更加疑问重重。此时,身旁传来蓉姑娘的声音“太子,你和师傅说了些什么?我好担心他。”
“蓉姑娘,原来你没有离开医庐。你说担心医圣大人是为什么?”我有些诧异她的提问。
“我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总觉得师傅可能会出事。他今天的神态与以往我见到的有些反常,刚刚来医庐后,他看到我和馨儿时笑容爽朗,但是当与太子你说话时,他的神情却很踌躇。”
蓉姑娘的话提醒了我,和医圣道别时,这种感觉也在我的脑中一晃而过。为了安抚蓉姑娘的情绪,我只是淡淡的说“其实没有什么,我只是和医圣闲谈了几句。”
之后,我和蓉姑娘离开医庐,往听心竹苑走去。在走远后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头看了看医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