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镌刻下往世宿命的纠葛
月色,倾覆了树影无名的碑刻
清风,轻抚彩带丝发细
冽雨,击磬檐下铜铃
宫墙琉璃瓦,雨润檐下花,近似瞳眸霜华,泪混雨沙沙
春去轮回魂归去,一日一千里
冬葬枯叶埋何地,半世半相聚
此刻,我孤独的站在俞越十丈的“望星台”上面,周围只有空寂的呐喊回荡在耳畔,我已经记不清这是我十年来多少次登上这个留下无数回忆此时却只有我孤独的身影的望星台。俯瞰脚下这片山河,目及所到的天边都是我统治的帝国。
心中似乎有一股燃烧滚烫的火,仿佛烽烟千里的烽火台送葬亡灵的歌。燃烧的火,滚烫的河;一滴眼泪落在我对望空寂虚握回忆的手,原来上天的雨是亡灵的眼泪,他们似乎在对我说“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问,你在这里,下雨了,为何不回寝殿里去。”
“羽,我在这里是想再看看过去的回忆。”我握着羽的手凝望着她的眼。
“不要着凉了。”羽将温暖的貂绒披风为我披上。
“羽,此刻的我拥有真实的你和过往的回忆是我现在最珍惜的,对于尘世而言人生寥寥数十载,即便用天下来换取一世与你的相遇我也在所不惜。”
“问,此生与你相伴也是我一世的夙愿。”
羽眼角滑落了泪滴,轻轻的风,吹散了雨,席卷铜铃吹奏的曲。我拭去她眼角的泪,将羽揽入怀中。静静的,静静的聆听,聆听那过往的曲。
我是“凌莫问”,凌云国第11代国主。在臣民眼中我是神氏赋予他们幸福安康的人。但是,这个平凡的愿望究竟埋葬了多少的绝望,我想这并不是他们需要思考的问题。而是,自从我诞生于皇室,行走于人间之时上天即印刻在命理树上的年轮。
离我登基之日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此刻,我在“隐云城”最高的城墙之上敬受臣民对我的膜拜,回响在漫天彻地的是我的十万臣民高呼万岁之音。记得,我曾经很多次问过父皇万岁对于人而言是可能的吗?自小我便明白时间是可以吞噬一切的力量,无论是花鸟鱼虫,飞禽走兽都没有长久存在的,枯叶随之朽木,燃草随之葬花。万岁这个词在我听来实在是一种虚妄的祈盼。
父皇听到此时常常笑着说“你做为凌云国的储君,以后也会
成为像为父一样主宰山河的君王,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你自己来回答了。”少时的我似乎并不懂得父皇的话语中蕴含着什么。只记得父皇的笑容久久的浮现在脑海中。
时光回溯四十年,历史定格了回忆。
“祈天,昨夜你观视星象,可得出了什么?”
“回禀主上,天际双星纵横相会,呈现紫云气象,预示尘封千年的秘密即将破晓。”
“那这个秘密会被何人所破,是否还有补救之法。”
“恕臣下斗胆据实禀告,星象预示必将会是皇室中人,而直指主上您即将降临人世的孩子,他便是天际双星之一。”
“什么?”
噔,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宫中的婢女急促的喘息着来到正殿,“禀告主上,幻妃娘娘即将临盆。”
“摆驾幻云宫。”父皇神情凝重的走下龙椅。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父皇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幻云宫中。
一个御医急忙过来宽慰父皇“主上莫急,且在偏殿等候。”
父皇焦急的在偏殿中来来回回,踱步之间担心着母后的安危,同时,也担心着祈天所说的那个预言。
婴儿的啼哭打破了父皇回响在脑中不断的联想。父皇急忙进入内殿。
当父皇走进之后,看到屋里面都是跪着哭泣的宫人。父皇的身躯微微的颤动了一下,那个御医跪着来到父皇面前,“回……回禀主上,是臣下无能,请主上重责,幻妃娘娘由于虚耗过度,已经薨逝了。”
“不会的,不会的……”父皇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脚步似乎灌了水银一步一个锺音,看到卧榻上的他最爱的母后,父皇泪眼纵横抱起母后,对母后已经消逝的灵魂说“冰幻,你不要走,不要离开。”
母后的逝去似乎同时带走了父皇一半的魂灵,父皇的身影徘徊在幻云宫中,当时的空气中也弥漫着痛惜,寂静的宫殿只听见父皇呼喊着母后的名字眼泪一滴一滴滚落的声音。
三天后,父皇离开了幻云宫,此时憔悴的父皇孤独的坐在正殿之上。此时,父皇想起了我,这个出生后还未曾谋面的皇子。母后用性命换来了我的降生,父皇此刻急迫的想见到母后生命的延续。
“来人,快将孤皇的孩子抱来。”
一个母后宫中的婢女将我送到父皇的怀中。
父皇看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静的看着我。
“你是冰幻宫中是侍婢吗?”父皇看着婢女静静的问了一句。
“回主上,是的,自从来到宫中奴婢便一直服侍幻妃娘娘。”
“冰幻刚刚离世,孤皇要为她处理后事,无暇照看皇子,所以孤皇想命你照看皇子。”
“主上有命奴婢自当遵从,奴婢在幻云宫中服侍娘娘,娘娘一直将奴婢视做姐妹,虽然娘娘已经离世,但奴婢想娘娘一定希望主上能够快乐的活下去,请主上节哀。奴婢一定悉心照料皇子,将皇子视如己出。
“你叫什么名字?”父皇点点头接着问道。
“奴婢叫做秦琴。”
“秦琴,你带着皇子下去吧。”
自此之后,秦琴便成了我的奶娘,如同母后一般的照顾着我。
据说,五天之后,父皇诏告全国幻妃薨逝并以皇后之礼入葬云陵,并追封为“贞靖皇后”,这个头衔与父皇的原配已经薨逝的“贞孝皇后”平等的称谓。后来,我想当时父皇应该并不在意这些平民眼中无比崇高的称号。毕竟对于失去的至爱,那些身后的虚名并不重要。
母后的离世原本已经重重的打击了父皇的意志,然而,接下来又有了新的考验捶打着父皇的意志,并左右着凌云国百万臣民的生死。
一个月后,边关传来百里加急文书,当时,父皇正与大臣在宫中正殿商议国事,外边已经是风雪交加的冬天,一阵急促的脚步踩碎了雪发出的声响预示着一场战争来临。
“报……,主上,边关百里文书到。”一个满脸风霜的士兵喊道。
“呈上来。”
父皇看着文书上面的内容眉头紧锁。
文书上面的内容是:启禀主上,末将庶防不利,昨夜“灭麟国”先锋部队偷袭郢城,城中一万士兵奋勇抵抗,然而,由于敌我实力悬殊,我方八千人战死或被俘。末将率领两千兵卒连夜护送全城平民赶往无归城,然而现在形势岌岌可危,望主上即刻派兵增援,末将致死拜上。
“来人,即刻传孤皇旨意,速速集结十万大军火速赶往无归城支援,不惜代价也要确保无归城不失和全城百姓的性命安全。”
一场新的战斗即将开始,父皇的使命和边关的安危都在接受着上苍的考验。生与死的界限也会得到最直接的证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