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
狂喜像潮水一样涌来。但在狂喜的同时。一抹诧异也悄悄浮出她的心田。她一个长相不是绝色的‘孕妇’,何德何能让他另眼相看?
玉紫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公孙宁,声音颤抖地问道:“我,我能出宫?”
在她的期待中,公孙宁怜惜地看着她,“姬为公子出送入宫中的,宁无能,不能令得姬离开宫中。”
他说到这里,见玉紫一脸失落,又连忙说道:“不过,姬若想出宫一走,宁可相伴。”
玉紫收起脸上的失落,微笑着朝他盈盈一福,道:“如此,谢过公孙。”
公孙宁的马车便停放在广场上。
在公孙宁地扶持下,玉紫上了马车。
公孙宁的马车很宽敞繁华,里面备有四个塌几,车壁暗柜中放满了酒,浆。炭炉也有四个。这样的马车中,睡上六七个人都不成问题。
玉紫一坐马车上,便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去。
当马车驶出宫门时,她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欢呼,便如一只重获自由的小鸟。只是她的欢呼声刚刚吐出,脸上的表情已转为黯然。
公孙宁看到这样的她,表情更温柔了,他伸手抚上她的小手,低低地说道:“姬勿慌,宁当尽全力相助。”
他这话,说得很温柔,很温柔。
玉紫看向他,小脸上尽是欢喜和感激,她低低地说道:“有劳了!”
公孙宁一笑,这一笑,异常灿烂。
玉紫也回以一笑,她的笑容,于羞涩中尽是期待。
她嘴角一扬,又欢喜地看向外面。这时,马车正缓慢地驶出宫城范围。望着越来越显热闹的街道,脸上浮现着羞涩和喜悦的玉紫,心中却在想着:也不知我这样做,会不会令得公孙宁起一丝半缕的怜惜之心?
马车不疾不缓地驶到了临淄街道上。
明明进宫只有几天,可再次看到街道中的人流,听着这熟悉的喧嚣,玉紫直有再世为人的感觉。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左右的街道,脸上的欢喜,也渐渐转为了真欢喜。
这时,她的小手一暖。却是公孙宁的大手,按在了她的手上。
玉紫没有避开,她转过头,朝着公孙宁一笑。
这一笑,眼波流转,有点媚。
公孙宁双眼一亮。他的右手伸出,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小手!他握得很紧,温暖的手掌,完全把她的小手包在其中。
玉紫红着脸,低下了头。
公孙宁痴痴地望着她晕红的小脸,低低叫道:“玉姬?”
“然。”
“姬为世间奇女子,宁,甚为倾慕。”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绵绵吹来。
玉紫的脸更红了。
望着这样的玉紫,公孙宁双眼都直了。
他拿过她的小手,把它置在掌心,轻轻地抚摸着。
掀开的车帘中,挤攘的人流中,马车缓缓地驶入了一条街道。这街道属于权贵们聚集的街道之一,街道比较宽,全用青石板铺路。因规矩多,易冲撞贵人,这里的人流最少。
马车中,公孙宁的右手,徐徐地抚上了玉紫的细腰。就在这时,马车一晃,却是车队向一侧避去。
公孙宁偏过头看向外面,问道:“何也?“
公孙宁的声音刚刚落下,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我竟不知,鲁氏与公孙如此恩爱?”
这声音,阴森而沉,竟是齐太子!
齐太子的马车驶来了,公孙宁的马车避于一侧让道。没有想到,在马车擦肩而过时,他竟看到了两人。
此时,齐太子掀开车帘,目光如刀一样盯着玉紫和公孙宁。
特别在见到低着头,一脸羞喜的玉紫时,齐太子的眼神,已可以说得上是阴森。
玉紫的脸上浮出了一抹冷笑。
公孙宁仿佛没有察觉到齐太子的郁怒,他双手一叉,笑道:“宁见过太子。”
齐太子沉沉地盯着他。
公孙宁嘴角含笑,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
片刻后,齐太子笑了笑,他朝玉紫瞟了一眼,冷冷地说道:“公孙宁,你和甘公,少打鲁氏的主意!”
这话一出。公孙宁一直微笑的脸变冷了。他沉声回道:“太子此言过矣!”他朝玉紫看了一眼,道:“如此佳人,君子好逑!”
玉紫还是低着头,齐太子盯了她一眼,转头喝道:“启驾!”
“诺!”
公孙宁目送着齐太子离去,他轻哼一声,低头看向玉紫,温柔地说道:“太子之言,姬切勿放在心上。”
玉紫哼了一声,道:“太子的话,妾从来不信!”
公孙宁笑了,他朝玉紫深深地盯了一眼,目送齐太子的马车离去。
话是这样说,玉紫却慢慢的,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公孙宁回头看向她,眼神有点失落,他叹息道:“姬,终是信了太子的话啊。”玉紫摇了摇头,咬着唇,低低地说道:“妾,腹中已有公子出的孩子了。”
她就不信,一个可以自由出入南苑的公孙,会不知道她有可能怀孕的这个消息!公孙宁一直不说。她倒要说出来,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公孙宁却是一笑,他毫不在意地说道:“有了孩子又如何?佳人难得!”
这话,当真说得轻易啊。玉紫笑了笑,转头看向外面,想道:如果他真对有我心,必有妒忌独占之念。他这话说得如此顺溜,如此轻易,竟是半点阻滞也没有,是因为他根本不曾对我动心吧?
他没有对我动心,却对我刻意讨好。这其中,必有原因。
要是平时,她也许还有机会跟他慢慢蘑菇,可现在,玉紫只能赌了。她要赌,自己对他有价值!
她咬着唇,抬头看向公孙宁。
公孙宁诧异地望着她,问道:“姬怎地如此看我?”
玉紫看着他,说道:“妾与公孙,都是行商之人。”说到这里,玉紫低叹一声,“公孙应当知道,妾在王宫,如履薄冰,便是今晨所食之物,亦有不洁!”
公孙宁深深皱起了眉头。
玉紫径自说道:“在王宫中,妾时刻有性命之忧。妾想知道,妾要如何做来,公孙才愿意把妾弄出王宫?”
她看着公孙宁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妾能做到,君尽可直言!”
两人共坐一塌,彼此相望,在外人眼中,完全是郎情妾意。可此时的玉紫,哪里还有半点小女人的娇媚?已浑然一副就商言商的语气。而且,她把自己的地位摆得很低,已完全是任对方漫天开价的架式了。
公孙宁看着她。
玉紫也看着他。
两人,都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半晌后,公孙宁笑了,他苦涩地摇着头,一脸失落,“在玉姬眼中,我仅是一介商户?”
他转头看向车外,声音淡了,“玉姬想出宫,宁自会尽力。交易之事。就不必再言。”
这一下,玉紫是真诧异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难不成,这个男人真不是想图自己什么?他对自己是真心的?
她低下了头。
在她沉默时,公孙宁也沉默了。
良久,他叹息一声,这叹息声中,颇多失落和伤感,仿佛玉紫刚才所说的话,真的伤害了他。
玉紫咬了咬唇,她抬头看向他,再次求道:“既如此,公孙可否差两个剑客,暗中保护着妾?”她的眼中涌出了泪水,“妾在南苑,日夜惶惶,举目无依啊。”
他公孙宁能带着她自由出入南苑,派两个剑客暗中保护她的事,应该是做得到的吧?
如果这一点都搪塞犹豫,那么这个男人,是肯定对她没有诚意了。
沉默中,公孙宁长叹一声,点了点头,“诺!”
一字吐出,玉紫真是欢喜无边了。?这一下,她是真不怕了!
玉紫破涕为笑。她眼中泪水滚动,这一笑却灿烂之极,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动人之极。
公孙宁又是一痴。
不知不觉中,他伸出右手,再次扣紧了她的细腰。
坐在马车中,喁喁低语,含笑凝视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一侧的酒馆中,有几双目光在盯着他们。
“公子,齐太子离开了!”
一袭青袍,俊脸掩盖在斗笠下的公子出,缓缓转头,看向街道中。
这一看,他的双眼眯起来了。
那琉璃般的,深邃如谭的眼神,淡淡地瞟过脸带欢笑的玉紫,移向公孙宁扣在她腰上的大手。
看着看着,他轻轻敲击着几面,嘴角向上一扯,算是一笑。
“公子?”
站在他身后的那剑客轻声唤道。他看了一眼马车中的玉紫,皱眉道:“公子,姬既有孕,还是置于身边保护为好!”
公子出的双眸,还在盯着公孙宁那扣在玉紫腰上的大手。他头也不回,淡淡地说道:“休得多言,我自有安排。”
“诺。”
半晌后,他收回目光,“按计划行事。”
“诺。”
顿了顿,他再次传来的声音有点冷,“那公孙宁,让他卧床久一些!”
“诺!”
“打断他的右手!”
这个命令一出,不知为何,公子出却伸手揉向自己的眉心,苦笑起来,他低叹一声,说道:“告诉玉姬,我已收了她丹书,令她安份一些!”
“诺!”
盯了两人一阵,公子出起塌,转身大步离去。众人见状,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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