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丁小鱼乘坐马车回到宰相府之后,虽是深夜,但在蔡南的掩护下,她依旧顺利的避开了宰相府萧灿的耳目,静悄悄的驶进了宰相府中。
深夜回到宰相府,丁小鱼立即用袪寒的药物泡了一个热水澡,用她的话来说: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刘大壮一行前往荷花小镇的行动未曾落下帷幕之前,她是不能生病的。
再说韩诺被季四示意侍卫用手刀暗中将其打晕之后,便连夜送到了皇宫。
此刻,虽然暴雨已止,但皇宫内外早已被一片阴霾笼罩,朝中的大臣相继赶往皇宫,当韩诺醒来之时,已到了皇宫门口,虽然心中无比的愤怒,但此刻再无退路的他只得隐忍着心中的愤怒,随着各位大臣迅速向皇宫之内的行宫行去。
行宫的大殿之内,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已相继赶来的朝中大臣。
最为首的位置站着宰相萧灿、韩凉王、以及钦天监——李正。此刻,因为韩宣皇尚未抵达行宫,为首的萧灿、韩庚、李正三人便被众位大臣围在了正中央。
“李天监,为什么今日我韩国会出现这种奇异的景象?莫非真如史书上记载,我韩国将大难临头?”
“莫非我韩国将国不成国?”
“韩凉王,您说我们韩国真的已经到了汲汲可危的地步了吗?”
“萧宰相,您以为,皇上会对此事做何处理?”
当韩诺身着湿衣踏进行宫之时,众臣正围着萧灿、韩庚、李正三人问个不停,兴许是此事关乎江山社稷,三个举足轻重的人物都神色凛然,统一保持着沉默。
而他们越是如此,众大臣的神色便越发显得惶恐不安。
“皇上驾到——”
突然,随着耳边传来宦官的高声宣唤,身着帝袍、一身威武之气的韩宣皇——韩康,便踏进了行宫的大殿。
随着韩康的到来,刚刚还沸腾无比的行宫瞬间平静无比。
待韩康焦急的坐于上首的帝位之后,众大臣方齐齐的跪在了地上给其行了大礼。
等众人平身以后,与韩诺在五官上有几份相近的韩康逐将一双睿智的眸光投向了李正,“李天监,对于今日冬雷、暴雨一事,你可有话要说?”
闻言,脸色一直沉凝无比的李正迅速跪在了地上,却听他沉声说道,“皇上,在来之前,老臣已经夜观了天像,现在东方的阴云正在散去,不出两日,天气必然会恢复正常。所以,皇上大可不必担心。皇上只消吃斋念拂一月,毋近女色一月,勤理朝政一月,臣以为,我韩国必定无事。”
仅仅只是李正的话音刚落,后面的群臣已经再次躁动不安起来。
“冬日响雷必定会使昼夜颠倒,四季失序啊。”
“对呀,听说冬日响雷还会倒置各种古怪病毒的流行,各类疑难杂症的暴发……”
下面有群臣小声的嘀咕道,闻言,坐在首位的韩宣皇突然面露怒色,且见他“啪”一声将手掌拍在了身侧的龙椅之上,“呼”的一下便站起了身暴喝道,“难道你们还想说‘臣乘君威,则阴侵阳,盛夏雪降,冬不冰也’吗?既然如此,朕就赐你们缢死!”
(臣乘君威,则阴侵阳,盛夏雪降,冬不冰也的意思:冬雷的发生,表明君王为政不仁,女人霍乱朝纲,法度失常,遂使小人横行,娼盗奸贼之患甚嚣尘上。”
由于无比的愤怒,韩宣皇一向睿智的双眸也在此刻一片赤红。
此刻,整个大殿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敢在妄自多加评判一句。
“皇上,臣以为,我们还需加强边疆守卫,以免与赵国趁我韩国人心不稳之时,发起攻击。”韩凉王终于出声打破了沉默。
“皇上,老臣还以为,为稳韩国民心,朝廷需广发善银、令寺庙念佛袪灾,且皇上需亲自下去巡视,方能抚平百姓之心呀。”一直沉默的萧灿也说道。
闻言,韩宣皇终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众爱卿,在事情发生之后,朕要的不是埋怨与随波主流,朕要的是解释事情的办法,就像韩凉王与萧宰相的建议,朕就愿意接受。”
“臣等愚昧。”
闻言,众臣跪在地上皆叩头请罪道。
“罢了,都平身吧。”韩宣皇继续蹙眉说道,“既然如此,萧灿,命令下去,从明日起,朝廷开仓放粮半月。”
“是。”萧灿应道。
继而韩宣皇又俯视着大殿之中、站在中间位置的一个挺拔的身影说道,“至于亲自去抚慰百姓民心一事,韩诺,你去。”
闻言让他替皇上体察民情,韩诺的眉头在皱了皱后,却是不得不迅速跪到了地上应道,“臣遵旨。”
看得韩诺应允,韩康睿智的眸子又在众臣中间停留的片刻后,终是再次开口说道,“做为大臣,在这个节骨眼上,万不可带头乱了心思。传令下去,若是朕发现谁再就此事乱搅舌根,朕必定剥了他的官爵,割了他的舌头!”
“臣等尊命。”
“韩凉王、韩诺留下,其余等都退朝吧。”
在众臣退朝之后,面对殿下的韩凉王、韩诺两人,韩宣王说道,“韩凉王,你乃朕的叔父,韩国乃是我们韩氏满门的荣耀,所以我们需且行且珍惜。所以,就赵绪潜入我韩国一事,还请叔父尽快找到此人。他乃是我韩国的大患,必须早日擒拿!”
闻言,韩凉王迅速应道,“臣定当皆尽全力。”
“韩诺,你一向睿智聪明,此事你也要协助韩凉王办妥。”
“韩诺遵命。”
又与韩宣皇聊了几句家常,韩诺父子终于告别了韩康走出了皇宫。
此刻,天已大亮,望着走在身侧似心思重重的爱子,韩庚突然愠怒的喝道,“诺儿,你身为皇族,莫要再为了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子而费尽心思!”
闻言,韩诺一惊,他将疑惑的目光望向了韩庚:要知道,他与丁小鱼一事做的极为隐秘,怎么……
“莫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为父之前只以为你是一时兴起,但不想你却坠入其中。诺儿,身为皇族,你要有长远的抱负。要为国家效力,为万民谋福,且毋再因儿女私情乱了分寸。”说完,韩庚又戾声叫来了季四,“季四,从明日起,世子爷要代表皇上去各地体察民情,你且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若是他胆敢再与丁小鱼来往,本王定拿你试问!”
说完,韩庚愤怒的甩袖离去。
而冷着脸的韩诺则将一双利刃一般的目光投射在了季四的身上,见此,季四慌忙叫苦不迭的说道,“世子爷,此事真不是属下告诉王爷的。”
季四的解释,并未让韩诺收回幽寒的目光。
在这双幽冷目光的盯视下,季四朝地上“噗通”一跪,再次苦着脸说道,“世子爷,卑职真的没有告诉王爷,卑职真的是无辜的。”
看季四并不像是在说慌,韩诺逐冷冷的喝道,“可是找到她了?”
“世子爷,据属下调查,昨夜是宰相府的马车把丁小鱼接进了宰相府。”
闻听丁小鱼并无大碍,韩诺悬着的一颗心终是落地,“继续监视她。”
“可是世子爷,王爷让卑职寸步不离的跟着您去各地体察民情。”季四苦闷的说道。
闻言,却听韩诺薄凉的喝道,“寸步不离?”
“是的,世子爷。”
“信不信现在本世子就要了你的脑袋!”
一声戾喝之下,随着“嗖”的一声,一柄利剑已经直指季四的脖颈。
“世子爷……世子爷毋怪,属下去监视丁小鱼就是了。”
从地上慌忙爬起来,季四仓皇的迅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