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的公主?”
雪嬷的叫声,打破了可怕的沉静。
天啊,不可以,老天爷,可怜可怜公主吧,千万不要叫公主再出个什么差子,不然尘烟王后死不瞑目啊!
雪嬷望着这一切,终于哭叫出声。
完了,这一回真的完了。千想万想,怎么也想不到,小公主会在刑场上出现异相。天啊,担心了十年的事终于发生了。大王和太后,他们不会放过小公主的,这一下子,一切全完了。
雪嬷绝望的哭出了声。
早在她和尘烟王后带着小公主花舞进燕王宫的时候,燕国大祭师就卜卦说“海棠卧雪,妖孽祸国。”
说小公主是不祥之人。当时先王和尘烟王后非常担心,询问祭师可有解之法。大祭师就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他也不能卜出化解之法,只知道小公主最好深养宫中,一生不可见生人,否则就会有血光之灾,亡国之祸。
没想到,今天居然出了这事,天啊!
雪嬷的哭声惊醒了燕王哙的迷梦。
他缩紧了双臂,紧紧的把花舞包在了狼皮大氅里,他站了起来,他一直走,走到了他的爱驹“黑风”面前,他上了马,只留下一句话,“抬回去,葬于父王陵墓西侧。”
黑风如一阵黑色的风,在白雪飘舞的燕国蓟京,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呆愣的人们,依然呆如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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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不是无情,顺风飞过高墙去。秋千依旧在,往事已成空。
几杆瘦竹潇潇,一地残红。道有情,已无情。
十指纤瘦,尖脸儿一片茫然,大眼睛里隐藏着说不尽的恐慌与惊骇,只盯着雪落的地方,盯着那空无一人的秋千,盯着一地的雪落无痕。
十天了,花舞就是这样,呆呆的坐在花舞宫的台阶下,身后是几杆瘦竹,风也潇潇,雪也漠漠……
她不说话,也不看人。就像一个入定的老僧。只是坐在那里,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
“雪嬷,公主她?”
一身淡蓝宫装,梳着双髻的小宫女兰儿,担忧的看着阶下呆坐着的小公主。
“雪嬷嬷,公主不走了吗?”
一身绿衣,睁着圆溜溜大眼的小宫女竹儿,天真的看着雪嬷。
雪嬷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小公主花舞,再回头看一眼两个不知世事的小宫女,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对这两个孩子说。
花舞宫里,这些年,只有她一个成年人,看着这三个小孩子。兰儿,竹儿是当年尘烟王后专门在宫外给花舞挑的贴身小宫女。和花舞年龄相仿,也都是一些十一二岁的孩子。
以前有尘烟王后,有先王,花舞宫是燕王宫的禁地,是最美丽,最宁静的地方。
现在一切都变了。花舞宫依旧,可是,却已经失去了过去的荣宠。
十天了,那个阴晴不定的燕王哙,自那日打马入宫,把小公主丢在花舞宫以后,除了每天三送饭的一个哑巴嬷嬷,就是宫外守备森严的王宫护卫队。
公主,成了一个囚奴。
花舞宫,成了一个精致的囚笼。
而且是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