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打谁,”孟老太眼睛一瞪,黑着脸,“这个死丫头做出那样的事来,就该想到今天会被我打。”
每天吃那么多,活也不干,这些都算了,话还乱说,这可不是比养一头猪都不值得么?
养猪至少能卖钱,她能干啥玩意?
张桂琴冷笑一声,“妈,晓萍她之所以说错话,还不是因为孟莲花做错事在前么?别人事情做错了,晓萍还不能说一句吗?”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孟老太差点就被张桂琴话里话外的讽刺给气晕了,抚着胸口深呼了好几口气,才道,“让孟富回来,赶紧让孟富回来,我要让他休了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
“呵,休了我?”张桂琴冷嗤一声,“你撺掇你小儿子离了婚,现在也想要你大儿子也离婚不成?”
一家两个儿子,都被她撺掇得离婚,张桂琴就不信,旁人的口水淹不死她,再说了,离婚容易再娶就难了,毕竟谁也不想摊上一个恶婆婆不是。
“为了你的女儿,就把我的女儿不当人看,这事闹到哪里我都不怕,”张桂琴越说越起劲,声音越来越大,“哪怕是孟富回来了,我也是这话,有本事你去找他去。”
孟富再孝顺,张桂琴也不信他会为了他的妹妹而不顾自己女儿的死活,说到底,都是孟老太自己作的。
孟老太觉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就地盘腿坐了下来,哭喊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你这个女人今天是要逼死我啊……”
她的两个儿子都不在跟前,要是张桂琴今天把她气死了,那等她的儿子回来也只能看见她的尸体,哪怕找了张桂琴报仇,那她也活不过来了呀。
就算张桂琴给她偿命了,那又有什么用呢?
孟老太越想越心惊,哭也不哭了,只缓了口气,就连忙起身进屋了,关上门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她得让她的儿子回来才行。
张桂琴这边正说得起劲呢,瞅着孟老太动作麻利地起身进屋然后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就知道那老太婆身体好着呢。
也是,家里好吃的好喝的每回都要紧着她先吃,孝字当头,他们这些人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等到孟老太吃的心满意足了,再轮到家里的男人们。
至于张桂琴和孟晓萍,在她的牙齿缝里抠点出来都难,因为孟老太觉得她们吃了是浪费。
一想到以前发生的那么多事,张桂琴就觉得自己特傻,凭啥要孝顺孟老太那个老不死的呀,她待自己又不好,凭啥要张桂琴把她当亲娘一样?
这几天外面关于孟莲花的那点事都传遍了,本来还是王桂香一个人传的闲话,大家伙儿信的人有,不信的人也有,因为毕竟大家都知道王桂香的嘴是个大喇叭。
万万没想到的是,孟莲花那个蠢货竟然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自己主动承认了那些谣言说的都是真的,得了,这下也不是谣言了。
“外面说二姑说得太难听了,我怕他们回头也那样说我……”孟晓萍现在才知道后悔,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为啥脑子忽然抽风,在外面干啥要说那些话。
“这事和你有啥关系?”张桂琴撇了撇嘴,想了想道,“你不仅要继续那样说,还得当着外人的面那样说才行。”
孟晓萍不解,“为啥?”
她要是还敢那样说二姑,孟老太肯定会拿刀剁了她的,孟晓萍相信孟老太肯定做得出来。
张桂琴见她丝毫不明白,忍不住瞪她一眼,“你不那样说,别人怎么知道我们和这件事没关系?”
“你在别人面前检举孟莲花,越是说她的不好,别人就越是觉得你和她没关系,这样她自己做的事也就赖不到你的头上了,”张桂琴又补充道。
孟晓萍有些犹豫,“这样能行吗?”
要是她这个时候还敢在外面乱说,那岂不是火上浇油?
“你要不愿意听我的,那我也没法子了,”张桂琴见自己怎么劝也没用,心里也有些生气,“你怎么不想想姜川要是把你想成孟莲花那样的人咋办?”
她知道孟晓萍喜欢那个知青,这大半年以来没少找她拿钱买东西打扮自己,张桂琴知道孟晓萍的软肋在哪儿。
“妈,我听你的,”孟晓萍下定决心,妥协道,“你教我咋样说最好,我都听你的。”
张桂琴大笑了几声,她的女儿还是她自己最了解,于是想了想便和她低语了几句。
这边张桂琴一心想着要在孟莲花身上踩一脚,殊不知那边孟莲花不用她踩,就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我打死你个惹是生非的婆娘,老子真是倒了大霉才娶了你,”胡广华一个巴掌扇过去,又用力踢了好几脚,愤怒的说道。
他这几天气不顺,不管走到哪儿都被人嘲笑,说什么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让胡广华听了简直要气死了。
本来他还可以和别人理论几句,因为毕竟是没有证据的事,可偏偏这个蠢婆娘竟然还和别人聊天的时候,当着别人的面亲口承认那些事就是她自己做的,这可不就是蠢么?
“赶紧打死她,这个没用的东西,啥事不干就知道到处搬弄是非,”胡老太看了眼被踹都倒在地上的儿媳妇,呸了一声才道。
“你们知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把我打死了你们也别想活,”孟莲花吃痛,抱着头大声喊道。
村里前段时间大喇叭天天喊打人犯法,杀人犯罪,孟莲花早就把那话熟记于心了。
胡广华听着这话忍不住又上前补了几脚,也不管自己踹在哪儿,更不顾及会把孟莲花踹成啥样,只道,“那你让人来抓我呀,老子看你有没有那个狗胆。”
他又不是无缘无故地打人,再说打的也不是别人,胡广华才不怕呢。
“请问,这里是孟莲花家吗?”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男人走进院子里来,站在门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