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天一片琉璃,皓色千里澄辉。
京城里的安全,素来是不错的,虽然已经到了深夜,但是在某些地方,还点着灯笼,卖些吃食。
不过那却是东城,西城早已经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只有巡逻的侍卫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家家户户的早已经闭了门,越是家中严谨的人家,这大门紧闭,露出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来。
特别是某些家中没有人在的,更是一早就闭了门,寻常不跟人来往。
比如贤王的府邸。
贤王如今正在西周那块儿跟西周打的如火似荼,不过随着桑朝歌缚了桑政入京,那西周失了左臂右膀,被闻人轻柔趁胜追击,斩了好几员猛将,几乎是大局已定,剩下的一些小东西,随便一个人慢慢收拾起来也是不费力的。
听说那位尊贵任性的王爷,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坐在树上的青年眉目冷冽,两道清澈的目光透过重重楼阁十二环,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他的神色比天上琉璃更为冷淡,眼眸比月色更为明澈。
轻巧的从某个角落翻了进去。
闻人轻柔对于自己的妻儿不不可谓说不在意,若不是此去千里之遥,孩子又小,贤王妃舍不下,也不会只有贤王妃跟贤王府的几位世子郡主住在这府邸里。
不过大抵是分别久了,那闻人轻柔的手段,也越发残暴了起来。
青年的嘴角挂着一丝冷淡的笑意,他容貌绝俗,那笑意虽然只是微微勾起唇角而没有达到眼底,却依然有着勾魂摄魄的魅力,可惜无人得见,他也很快收敛了表情,露出冷静如昔的神情来。
轻巧的拐左拐右,根据夏部送回来的情报,闻人轻柔大概是后天会回到京城,这样的话,自己怎么能不给他一份礼物,以回报当初他的手段呢。
他抬起眼睛,看着眼前精巧的阁楼,牌匾上写着怜阁两个字。
字迹张狂中却透出来一股说不出来的魅力。
啧,他轻巧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一个小巧的瓷瓶从他袖子里滑落到手上,握在手里,冰冷寒冽。
这绣阁华丽无比,即便是他这样不知道各种文玩古物的,也能从那满眼金玉里看出这绣阁的价值,哪怕是随便一件小东西拿出去,也足够一般的家庭过上好几年了。
贤王对于自己这个妃子,实在是爱宠到了骨子里去,当时不过是个出身平凡的小丫头,自打立了她做侧妃后,连那些女人都打发干净了,后来更借着那侧妃救了闻人嘉和,想法设法的为那侧妃树立名声,明媒正娶了起来。
更为了那侧妃……
凌绝尘眼中掠过一丝冷意,白蒹葭一睡八年,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遮盖过去的。
绣阁分为两层,第一层的多宝阁上放着些摆件,不过比起别的地方不同的是,这地方却摆着一整套炮制药材用的东西不说,多宝阁上摆放的,也大多是各种各样的药材和药瓶,估计那瓶子里装的,大多是已经炼制完成的药丸。
他不声不响的走了两步,眼睛一扫,就将这绣阁里的东西尽收眼底,榻上正睡着一个贤王府的小丫头,顺手就将人制住了,凝神侧耳了片刻,听见楼上传来轻巧的呼吸声。
他不声不响的上了楼,楼上却正睡着一位青年女子,睫毛低垂,呼吸安稳,显然睡的正好,屋舍里也没有灯火,只有蒙蒙月光从外头洒了进来,带着几分说不来的冷意。
伸手将那小瓶子拿在手里,青年女子闷哼一声,心中一惊,这人半夜能不声不响的摸到自己的房间里来,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心念未绝,睫毛一颤,正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下手的人记在脑子里,就算是了断了性命,也要多多少少的留些线索,却觉得眼前一黑,心中疾呼一声柳依,便一头栽进了昏迷中。
这女子,倒是有几分警觉。
不过凌绝尘毫不在意的从瓶子里拿出两枚丹药,那丹药一共炼制了三枚,他也没有在意多少,眼睛一转,想起立春动手时候的样子,伸手便将一枚丹药塞进了昏迷不醒的女子嘴里。
他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那丹药也不是入口即化的,女子昏迷着也不会自己吞咽,他想了想,伸手将桌子上的茶壶拿了过来,直接将壶嘴塞进女子的小嘴里,喂了两口水看着人把药吞了下去,又塞了一枚丹药进去,又塞了两口水。
看着那女子将三枚丹药都吃完了,青年方才冷哼了一声,低声道;“看你运气了。”
却又听外头响起了脚步声。
他凝神一听,那脚步声极为轻盈敏捷,短短时间内已经离这绣阁不远了,当下不敢大意,这种时候来这种地方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了。
听说贤王对其正妃恩爱甚笃,如此看来,倒是真的不假。
不过这越是恩爱,对于他来说,也越是……
“不要枉费了我这几年的心思才行。”
凌绝尘看着昏睡不醒的女子,心里暗自的道。
俗话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贤王,你越是在乎这个女子,才不枉费了我这一番心意。
下头昏迷不行的丫头显然已经被人发现,闻人轻柔惊道;“怜儿。”
只听得脚步声响,已经飞快的朝着楼上冲了来。
凌绝尘眼神一闪,他倒是没料到闻人轻柔会提前两天回来。
不过……
这样的时间,不是更好吗?
他看着昏睡不醒的女子,不再停留,飞快从窗户跳了出去。
闻人轻柔一心要给自己妻子一个惊喜,走到一般再也按捺不住,弃了那一群人,只带了一个随身侍卫,快马加鞭的连接赶了回来。
他与怜儿已经一年多未曾相见了,自从成亲已来,何尝分别那么久过,心中正是思念的紧。
回到怜阁的时候,心里本来是极为欢喜的,却不像偏偏出了这一桩意外,不由惊的脸色大变,只道是西周或者岭南的人贼心不死,将主意打在了怜儿的头上,不由心中又急又怒,心想若是怜儿没事便罢了,若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