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知道,这事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马车入宫,上官拓携子入宫的事很快便传到了楚天齐的耳中,他搁下手中的卷宗,抬起那泛着红血丝的眼眸,似笑非笑:“万琨,果然如你所料,他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进宫。”
万琨淡笑:“那是自然,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势,若不尽快牢牢的抓在手里,他如何能安心?”
万琨转眸看着楚天齐:“皇上,您觉得他今日这般着急进宫,所为何事呢?”
楚天齐冷哼:“无非就两件事,想知道你爹娘有没有找到,这是其一,这几日弹劾天虎的奏折堆积如山,他今日来,恐怕要动西疆了。”
天虎掌兵十五万,奉命镇守西疆边域,黑骑军也依然由他统领,于楚朝境内另寻地界养兵,行事暗密,知道的内情的人少之又少。
上官拓显然还摸不清西疆的情况,想动又不敢妄动,一直压着,如今他坐势见大,京都天变之事早晚会传到西疆去,他十分清楚天虎的心思,所以这才刚进京,便让那些倒戈的群臣接连上折,又借此由,翻动西疆。
万琨道:“皇上,如今大权旁落,他今日来就算真是为了西疆之事,您也切莫逞一时之强,而不顾大局。”
楚天齐点头:“我明白,今日无论他说什么,我只应他便是,天虎也不是个傻的,伏虎这才刚出事,他心里若一点想法也没有,那就当我看错了人。”
万琨点头:“没错,镇西侯不止骁勇善战,心思还很细腻,他当年和您又有过那一段渊源,我相信他了解您的为人,伏虎将军的事他若知晓了,定然心里会有所准备。”
楚天齐笑道:“你和我想到一处去了。”他侧目看着身边的少年,才十四岁的年纪,却有这般见识与智谋,自己十五岁时在做什么?
那时他虽然已经登基为帝了,却事事都依赖着姐姐和姐夫,遇事大多都是姐姐和姐夫替他摆平。
若自己能有万琨这样的智谋与本事,这坐了十数年的皇位,又怎会轻易的落在别人的手中?
换成是万琨,定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论起,还是自己无用。
万琨见他神色异样,忙问:“您怎么了?”
楚天齐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自己如今这处境,觉得可笑罢了。”
万琨将温茶端到了他的身边,温声道:“皇上,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掂记,您的皇位被人掂记上了,那人总会找到机会来夺取,不是今日,便会是明日,无甚差别。”
“再者说,咱们如今的处境,也不是最坏的处境,最起码,咱们还有翻身的机会,且等着吧,上官拓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楚天齐知道万琨给上官拓下了药,万琨这人向来不说大话,他说上官拓的好日子到头了,那就一定是到头了。
不多时,有太监前来宣唱,道贤王侯觐见,这太监的宣唱声还没落下,还没等皇上点头应宣,那上官拓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