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廉冷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朕能不知道吗?可那南渭远在千里之外,朕派去的人音迅全无,恒国公想来是叛了。”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脸色大变,他们只知情况不太妙,却没想到,不妙到了这种程度,若连恒国公都叛了,那他们还有什么依仗?
黑骑军一旦兵临城下,他们难道要靠三千城防卫和两千羽林卫来对抗二十五万大军吗?
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过来,这些手无寸铁的朝官,为何敢在这种时候罢朝,原是看清了形势啊!
见众臣不言,楚廉沉声道:“怎么,你们也认为朕会败给那黄口小儿吗?”
众臣纷纷下跪,言不由衷的说着各种恭维之话,若是从前,楚廉会觉得受用舒坦,可如今,他想要的不是这种恭维,而是一个切实可行的策略。
显然,眼前这些人,帮不了他。
他忍着由太阳穴不断往四周蔓延的疼痛感,不耐烦的挥手:“退朝!”
楚廉起身,一步迈下龙座,却突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咚咚咚自白玉镶金的阶梯上滚落,头破血滚的躺在了曲大人和敬大人脚前。
————
“小姐,你在算什么?”雪儿见小姐拿着一本册子划算日子,忍不住问道。
祁溶月合上小册子:“八十一日,自打咱们上回从武原返京,至今日,足足八十一日。”
雪儿不解:“小姐是在算过年还差几日么?还是算与世子分别了多久?”
祁溶月摇头:“都不是,我在算,楚廉这狗贼的好日子,从今日开始到头了。”
雪儿不懂,也不再问,小姐做的事,她不需要桩桩件件都清楚明白,她只消知道,小姐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她会永远站在小姐的身边,这就够了。
祁溶月自怀里取出一只药瓶,笑道:“自今日起,我们不必再易容改姓。”
雪儿高兴极了,她烦死这张脸了,又黑又干的模样,就像八百年没吃过肉似的。
二人刚洗净了脸,黄大娘便走了进来,本想来叫她们去吃饭的,却在见到二人真正的容貌时愣住。
“你,你们——”
祁溶月道:“大娘,我们易容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并不是有意要欺骗你们。”
黄大娘与她二人相处日久,知道她们的性子,虽然行事有些神秘,但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便也没有往深了去想,笑道:“你生了这副模样,若不藏起来,不知多少歹人见了要起歪心,你这么做是对的。”
祁溶月也不多做解释,朝黄大娘道:“这事还请黄大娘暂时代为保密,日后定有重谢。”
黄大娘摆手:“说什么谢不谢的,你治好了英子的病,我还没谢你呢,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说这么多,走,跟大娘吃饭去。”
英子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爱说话,脸上偶尔也会有些许的笑容,只是眼底总有一丝郁色化散不去。
她瞧见祁溶月这般容貌,惊讶道:“你是祁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