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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您不能进去。”帐外传来春儿急切的声音:“我家小姐正在换衣服呢。”
“你家小姐早晚都是我的人,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司马九怒气冲冲地推开了春儿。
“九皇子!”春儿一骨碌爬了起来,不知道哪来的劲,对着司马九冲了过去,把司马九推一个个趔趄。
司马九勃然大怒斥道:“春儿,你敢推本皇子?你不要命了么?要知道冲撞皇族,本皇子可以灭你九族的!快滚,否则本皇子这就杀了你!”
春儿怒容满面道:“九皇子,我家小姐敬你是个胸怀坦荡的男子汉,可是你这么横闯小姐的帐篷,置我家小姐于何地?别说你与我家小姐没有婚约,就算有婚约,这瓜田李下的硬闯也会惹人非议,你如果真为了我家小姐好,就应该尊重我家小姐,而不是这般横冲直撞的授人与话柄!”
司马九的脚登时停在那里,眼微眯了眯,射出一股子凛烈的杀意:“春儿,你可知道就凭你刚才所说的话,本皇子可以立斩你于刀下?”
春儿昂然道:“为了小姐,你就算杀了奴婢,奴婢也不放你进去!何况推九皇子已是死罪,那么奴婢为何不把想要说的话一吐为快呢?就算是死也死得痛快!”
“好一个死也要死得痛快!真是一个忠肝义胆的奴婢!”司马九听了竟然不怒而笑,拍掌道:“小狐狸倒是收了个好丫环。你说得有理,本皇子要是听不见这话,被人传了出去倒成了任性妄为之小人了!”
春儿微松了口气,轻道:“九皇子果然是胸有丘壑之人,能容人所不能容,果然是大丈夫之本色!”
“哈哈哈,说得好!”司马九大悦。
“春儿,请九皇子进来吧。”帐内传来晨兮淡淡的声音。
春儿连忙躬了躬身道:“九皇子随奴婢来。”
跨入帐中,司马九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急道:“小狐狸!”
“九皇子。”晨兮不动声色的退了数步,对司马九行了个礼。
司马九眼微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晨兮似乎与他更疏离了,是什么改变了她?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眼紧紧的锁住了晨兮的脸,试图发现端倪。
“发生什么事?不就是被火围困了的事么?”晨兮心头一跳,脸上却故作镇静,不得不说司马九的观察力非常的敏锐,竟然能感觉到她心态的变化。
是的,她似乎对墨君昊有了些许的好感,有了一点怜惜之意,仅仅是这些罢了。
“你明知故问!”不知道为什么司马九十分的烦燥,尤其是晨兮似乎隐瞒了什么,他瞪了她一眼道:“我是说你跟那假和尚的事。”
“假和尚?”晨兮诧异的看向了他。
“哼,一天到底装慈悲,他以为他是谁?不是假和尚是什么?”
晨兮脸一沉,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墨君昊的坏话,她在墨君昊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她与如琳也都是杨大成的女儿,可是杨大成就是喜欢如琳而不喜欢她,正如墨君昊与墨君一样,所以当听到人说墨君昊,她有种说她自己的感觉。
当下声音也变得冷了:“九皇子很了解墨大皇子么?怎么就说他是假慈悲了呢?难道旭日所有的臣民都了眼不成?”
“你居然为他说话?”这下晨兮的话更如捅了马蜂窝了,司马九一下跳了起来,指着晨兮气急败坏道:“你还说跟他没什么?没什么你能帮他这么说话?”
“我还帮你说话呢?不但帮你说话还帮你排忧,那试问我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呃…。你将来自然是我的爱妃。”
“妃你的头。”晨兮怒道:“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以后不理你。”
“你…”司马九本来想很有骨气的说不理就不理,可是看到晨兮一脸正色的样子,竟然说不出这话来。
想到他堂堂皇子竟然被一个弱女子威胁,不禁气结不已,当下恨恨道:“不管怎么说,本皇子不允许你跟他太接近。”
“神经病!”
“你说什么?”司马九如点燃火的炮仗一把揪住了晨兮的衣襟,咬牙切齿道:“还没有人敢骂我呢!”
晨兮毫不畏惧的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的事我作主,任何人不能左右我的思想!”
“你…”司马九狠狠的瞪着她,她亦冷冷的回视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瞪得司马九桃花眼快抽筋了,终于他气馁的松开了手,哼道:“你作主?你作得了主么?就杨大成那怂人,只要本皇子一句话,他保证屁颠颠地把你洗干净送到我床上,你信不信?”
“你胡说什么?”晨兮的脸一下胀得通红,怒瞪着司马九。
见她小脸跟个红苹果般,虽然生气却更是灵动,司马九心头一动,一种柔情从心底漫延开来,这种感觉竟然奇迹般消弥了他的怒意。
“扑哧”他笑了起来,伸出手揉了揉晨兮的头:“傻瓜,我就是这么一说,我怎么可能用这种伤害你的办法得到你呢?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的,我亦会给你最大的荣耀。”
“当侧妃的荣耀么?”晨兮避开了他的大手。
他的手中一空,微僵,薄怒隐于眸底:“杨晨兮,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刺我让你很舒服么?”
“没有。”晨兮摇了摇头目不转睛地对着司马九道:“九皇子,你我早就说好的,我帮你出谋,你许我自由,为什么你总是要逼我呢?”
“那是在没出现变数之前!”司马九蛮横无理道:“只要你身边没有男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现在墨君昊出现了,我感觉到你对他的不同,我绝不允许,你是我的,这辈子只能嫁给我!”
“你…”晨兮讥讽道:“我们当初订下协议时你可没有这个附加条件!”
“我反悔了行不行?”
“你还能不能够再无赖点?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说什么!”司马九气得一下跳起来,一把揪住晨兮,怒吼:“你居然说我不是男人?”
晨兮冷冷的看着他。
他恨恨地注视她。
突然他抓起了她的小手往身上摁去,怒道:“我这就让你摸摸我是不是男人!”
“啊…。”晨兮吓得把手往回缩。
则司马九死命拽着她的手往身上摁,一个拉,一个退,两人就跟拔河般来来往往。
晨兮吓得脸色苍白,怒斥:“司马九你疯了么?你还要不要脸?”
“谁不要脸了?我就是想让你摸摸我的脉,让你切脉看我是不是男人,怎么不要脸了?”司马九突然手用力一拽,将她的指搭在了自己的腕脉上,然后戏谑道:“看你急得样子,你以为我让你摸哪里?”
晨兮的脸一下红了,哪还搭什么脉,如被马蜂蛰了般缩回了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无赖!捉弄我很好玩么?”
司马九翻了个白眼,一本正经道:“谁捉弄你了?我就是想让你搭脉的,明明是你自己思想不健康想岔了。”
“你…。”晨兮的脸更红了,红得仿佛朝霞般的鲜艳,加上刚才情急之下急出了眼泪,此时的她就仿佛清晨被露珠沾湿的小花,清纯而可爱。
司马九心头一酥,看她的眼神变得炙热了,他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调戏道:“如果你真想看,等你我大婚后我让你看个够可好?”
“无耻!”晨兮一把推开了他。
“哈哈哈…。”他大笑,一把将晨兮拽进了他怀里,对着晨兮的额头亲了一口。
未等晨兮反应过来,他就松开了手,捏了捏她半边小脸道:“快点长大。”
随后就扬长而去。
直到他走出了帐篷,晨兮才反应过来,竟然被他吃了豆腐,又羞又气,恨恨地跺了跺脚。
“小姐…。”春儿担心地看着晨兮。
“我没事,以后看到他来,见一次打一次!”说完进了内帐。
春儿吐了吐舌头,说实话,她倒觉得九皇子挺好的,对小姐还真是不错,竟然为了小姐能容忍她这个奴婢的挑衅,这哪个皇子能做到九皇子这般?
就冲这点,春儿就力挺九皇子!
不过她亦知道晨兮心高气傲,是绝对不可能做九皇子的侧妃的,侧妃是什么?说得好听是侧妃,说难听点不就是一个妾么?小姐怎么可能为人妾呢?
一时间她又不禁叹息不已,要是将军成一品大将就好了,那以小姐嫌小姐的身份就能当九皇子的正妃。
可是边疆目前比较安稳,也没有什么大仗要打,将军怎么立功升职呢?
唉,要是有仗打就好了。
“春儿?你在想什么?我叫你半天都不应声?”
春儿一下清醒过来,不禁暗笑自己真是傻了,居然想着有仗打。
她连忙走入内帐,看了眼平静地坐在那里的晨兮,问道:“什么事,小姐?”
“这是我自己配的药,你拿去给墨大皇子涂上。”
“啊?这恐怕不太好吧?九皇子刚来过,您要再跟墨大皇子接近,恐怕九皇子又该发脾气了。”
“关他什么事?你别理他,让你做什么自顾去做去!”晨兮冷笑道:“难道我还怕他不成?”
“唉,小姐,不是奴婢多嘴,左右九皇子有句话说得对,凭着将军的为人,他要是强要了你,将军还真会把您打包送上。”
“不会的,你放心吧,九皇子就是嘴上说说,他绝不会这么做的。”
“既然小姐这么自信,奴婢还怕什么?把药给奴婢吧,奴婢这就送给墨大皇子去。对了,见到墨大皇子要说些什么么?”
晨兮想了想摇头道:“不用了。”
春儿接过药往帐外走去,快出帐时,晨兮突然叫住了她,声音轻柔道:“你让他当心点,这水泡破后千万不能沾水。”
“知道了。”
“等等。”
“还有什么事?”
“你让他穿软一点的绸,免得磨破了皮。”
“好的。”
“等等”
“…。”
“你让他尽量穿宽大一点的衣服,这样容易伤口的收敛。”
“小姐,奴婢就在门口站着,您不急,慢慢想,想全了奴婢再走。”
“死丫头,没有别的话了,你快走吧。”晨兮的声音里有些许的羞恼。
“扑哧。”春儿笑道:“奴婢这就走了。”
等春儿走出帐篷时,她的笑变得有些迟疑了,唉,这算什么事啊!小姐似乎对墨大皇子有好感呢!先不说九皇子不会允许的,就算除去了九皇子这个阻碍,就算是皇上也未必肯答应吧?小姐这么好,千万不要情路坎坷啊。
由于耽误了一上午,中午早早地在营地吃完了午饭,马车就缓缓地出发了,晨兮打开车窗看了一会外面的风景,直到确定前后的车马都离得远了,才淡淡道:“查出是谁了?”
春儿低声道:“是老夫人!”
“老夫人…。”晨兮的唇间勾起玩意地笑:“我还以为是二姨娘呢,没想到却是老夫人。”
“小姐,您以为二姨娘没有份么?那个引您去湖边的丫环可是二姨娘去找的。”
“是么?那丫环面生的很,何时入了杨府?”
“不是杨府的,是秦家的,事发后九皇子将她揪了出来,可是她抵死不承认,秦家很是生气把她绑在了树林里要她说出主使之人,可是没想到一个疏忽,那个丫环却服毒自尽了。”
“服毒自尽了?真是死得巧,看来秦家也在这里起了不小的作用。”
“应该是的,墨大皇子说这主意是咱们杨府的老夫人出的,然后让二姨娘去实施,二姨娘为了怕担干系买通了秦家的奴婢,而秦家却是睁一眼闭一眼,甚至是推波助澜地让那丫环听二姨娘的吩咐了。”
“秦家…。”晨兮冷冷的笑。
“小姐,老夫人这次真是太过份了,您好歹也是她的孙女,她怎么能下这么狠的心要致你于死地呢?”
“嘿嘿,老夫人这么多的孙女,她一向不喜欢我,何况她现在满心都只有余巧儿了,哪还对我有什么亲情?”
晨兮轻嗤了声。
“可是表小姐终是外来的,老夫人要靠的还是杨家,她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春儿不服气道。
“老夫人老了,也糊涂了。”晨兮眼一闪,淡淡道。
春儿心头一跳,凑到晨兮面前压低声音道:“小姐准备怎么做?晚上奴婢去找鹦鹉姐姐,晌午时鹦鹉姐姐偷偷地找奴婢,说是老夫人与二姨娘陷害你的,依然奴婢看,鹦鹉姐姐倒是有心向着咱们的。”
“有心向着咱们?既然有心向着咱们,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事后再说?你说这是有心向着咱们么?”
“小姐的意思是鹦鹉早就知道老夫人与二姨娘要谋害您?却事先不说,等看您安全了才来卖好?”
“聪明!”
“岂有此理!”春儿气怒道:“这鹦鹉太过份了,亏奴婢还以为她是事后知道的,原来她事先就知道这事了,却一点风声不漏,这不是把小姐往绝路上逼么?亏咱们对她这么好,还给了她那么贵重的首饰。”
“你呀!”晨兮叹了口气道:“一点不懂得人心,不错,我是给她过贵重的首饰,可是她认为平日里对咱们的关照早就还清了,既然她不欠咱们情了,她又何必冒险提醒咱们呢?”
“那她为何事后告诉咱们?”
“她这是在试探!”
“试探?”
“是的,她是一个谨慎的人,如今她好不容易做到老夫人身边大丫环了,这府上能超过她去的丫环几乎没有,要不是老夫人总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把她给父亲作妾来拉拢父亲,她是绝对不会背叛老夫人的。可是她却也犹豫,怕咱们根本不是老夫人的对手,那么她就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了,所以说今天湖边的事是她对我的考验,看我是不是平安回来,如果我把自己烧死了,那她何必再依附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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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姐平安回来,她是不是就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小姐之下?”
“心甘情愿?呵呵,傻春儿,她是一个聪明的人,知道的大树底下好乘凉,可是她更知道爹亲娘亲不如钱亲!所以不许以重利亦不足以使她向咱们靠拢。”
“说来说去,她不过就是一个见钱忘利的小人。”春儿不禁鄙夷不已。
“也不能这么说她,最起码她知道审时度势,有她这一点就行了。”晨兮看了眼春儿语重心长道:“春儿,这事上人无完人,有些时候别人的缺点如果加以利用,那对咱们来说就是优点,你懂么?所以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哪怕是鸡鸣狗盗之辈,也许也能在危急时刻帮助你。”
晨兮笑道:“晚上去见鹦鹉时把我的白玉簪送给她。”
“啊?”春儿不舍道:“那白玉簪子这么贵重给她,会不会浪费了?”
“你啊,象鹦鹉这种人非重利不足以动其心,你要是送轻了,她怎么敢冒奇险?”
“可是这也太贵重了。”春儿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舍。
“傻春儿,这东西再贵重也是死物,再重也没有咱们的命重要吧?老夫人这一次一计不成定然会生二计,咱们就算日防夜防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如果有了鹦鹉就不同了,总能事先得到消息的。所以咱们得时不时的送些好东西给她,最好把她的胃口养刁了,让别人再也收买不了她!”
春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过来。”晨兮将唇凑到了她的耳边,笑着吩咐了数句。
春儿听了抿唇笑道:“这下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主仆两正笑着,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晨兮眉微敛道:“春儿,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了?”
“是”春儿俐落地跳了下去。
不一会,春儿脸色不好的上了车,低声道:“小姐,不好了,九皇子的印信丢了。”
“什么?印信丢了?”晨兮也不禁一惊,印信对司马九来说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也许能影响到司马九暗中的势力。
“可曾有怀疑的人?”
“这…。”
“到底怎么了?还吞吞吐吐的?”
“听人议论纷纷,说是有一个丫环看到小姐您偷了九皇子的印信!还说是您为了讨好墨大皇子,因为今儿早上墨大皇子许你皇子妃的位置,所以您就甘冒奇险偷了九皇子的印信给他,以示忠诚!”
“什么?谁传出来的?”晨兮脸色一沉,这一招真是狠毒!一箭三雕!非但毁了她的名声,还离间了她与司马九的关系,更是逼得墨君昊不能伸手相助。
这样如果她拿不出印信,幕后之人就能借着司马九的手除去她!偷窃皇子印信,那可是死罪!
看来那幕后之人是算定这次她是死定了!因为她是绝对拿不出印信的!不是她拿的,让她怎么拿出来?
晨兮的眉皱得更深了,她一把掀开了马车帘跳下了车。
“小姐,您做什么去?”
“去找九皇子。”
“小姐…”春儿也跳了下车,急道:“这种时候找九皇子做什么?九皇子正在心急火撩的,见一个骂一个,听说他帐中的人都被他杀了好几个了,现在又都传是您拿的,你这不是送上门去么?”
“我要是装作不知,别人就能饶得过我了么?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春儿,你去母亲那里,让母亲放心,我一定能有办法解决的。”
“不,小姐,奴婢要跟您一起去。”
春儿死活不答应,一把拽住了晨兮。
晨兮回头瞪了她一眼道:“傻春儿,那人是要害我,你去了又有什么用?难道你想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为我顶罪么?那么我告诉你,没用的幕后人是铁了心的要害我,你顶罪又有什么用?徒然多搭了你一个进去罢了。所以,你要真为我好,就去陪着夫人,免得夫人担心,这才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小姐…。”
“快去吧,你就这么不相信小姐我么?”
“好吧,不过让奴婢陪你走一段好么?”
“唉,好吧。”
“咦,那不是杨大小姐么?她这么急着做什么去?”
“哼,你不知道么?听说九皇子的印信丢了。”
“九皇子的印信丢了,关她什么事?”
“怎么不关她的事?就是她偷的!”
“啊?不会吧,九皇子不是对她挺好的么?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爹好娘好不如相公好,她搭上了墨大皇子了,听说墨大皇子要娶她做正妃,条件就是拿到九皇子的印信。”
“天啊,真不要脸,为了一个男人连国家都不要了!”
“就是,还千年大儒世家呢!居然做这种事!”
各种议论随着她的脚步匆匆而过,她面无表情,越走越快。
春儿却怒气冲冲道:“这帮子千金小姐平日老标榜自己怎么知书达礼,却没想到一个个都是碎嘴子,堪比三姑六婆。”
“春儿,被狗咬了难道你还咬回去吧。”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让马车中议论纷纷的千金小姐们听到,听到晨兮的话后,这些千金小姐顿时如集体被下了哑药般,一个个不说话了,不过眼里却射出憎恨的目光。
“呵呵,小姐,还是你厉害。”春儿见这帮子人一下安静了,不禁笑了起来。
晨兮勾了勾唇,脚下越加快了“行了,春儿,你回去陪母亲吧,母亲比我更需要人在身边,你知道怎么说吧?”
“知道。”春儿又担心地看了眼晨兮,才往回走去。
远远的,司马家的四人还有墨家兄弟,杨大成都一脸凝重地站在那里,司马九更是暴跳如雷,意有所指的骂着。
司马神医皱着眉,抬头时看到了晨兮,他微微一愣,而就在他一愣时,杨大成也发现了晨兮正走过来,登时不愉道:“晨兮,你怎么来了?为父这里正有事,你快快回去,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他以为晨兮是为了流言来找他的,当下更是没有好气了,别人碰到这事躲还躲不及呢,她倒好,还凑上来了,真是不省心的东西!
晨兮慢悠悠地行了个礼,道:“父亲,女儿是来见九皇子的。”
“你见小九?”司马神医眼中闪过一道讶色,放低声音道:“丫头,小九的印信丢了,你可知道。”
“正是知道此事才来的。”晨兮笑道。
“你的意思是…。”司马神医眼睛一亮,定定地看着晨兮。
晨兮向他点了点头,这时司马九冲到了晨兮的面前大喜道:“小狐狸,你知道我的印信在哪里?”
晨兮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司马九的脸顿时垮了下去,眉间又是阴云密布。
杨大成怒道:“晨兮,你不知道凑什么热闹?还不下去?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父亲,女儿虽然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一会不知道!”
“你是什么意思?”
这时所有人的眼神都射向了她,等待着她说出什么话来。
晨兮自信一笑道:“很简单,只要九皇子答应臣女几个条件,臣女一定会在三天内把印信找出来。”
“晨兮,你说什么混帐话?为九皇子分忧解难那是你身为臣女应尽的本份,怎么可以跟九皇子谈条件呢?”
“父亲,此条件不是彼条件,只是希望九皇子给予我查探时的方便而已。”晨兮笑着解释着,心里却对杨大成更是鄙夷了,她的这个父亲时时刻刻习惯了讲条件,总把别人也当成和他一样了。
她想得到,其余的人自然也想到了,看向杨大成的眼光不免含着讥嘲,要不是指着晨兮找出信印,以司马九的人品又得对杨大成冷嘲热讽一番了。
“好了,小狐狸,不要多说了,只要找到信印,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好,那我想问几个问题,希望九皇子能好好回忆一下给我一个正确的答案。”
“说。”
“九皇子是何时发现印信丢掉的。”
“就在出发后。”
“也就是说昨夜还没有丢?”
“是的,我能确定应该是早上发生意外时丢掉的。”
“那这个印信能做什么用?”
“嗯…。”司马九微一沉吟,看了眼众人后,冷声道:“印信嘛自然就是该有的作用了。”
“真的么?”
司马九脸色一变,愠道:“你这是帮本皇子找印信呢?还是审本皇子呢?”
“九皇子休要生气,臣女只是想确定这印信的重要性,才能判断出印信目前在何处。”
墨君阴阳怪气道:“杨大小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没听过印信的重要性跟丢在那里有关的,你以为印信是人参么?越老藏得越深?再说了,这印信分明就是你拿的,何必又装神弄鬼呢?”
晨兮微微一笑,别有深意道:“小皇子怎么一口咬定就是我拿的?难道是小皇子指使我拿的么?”
“你…”墨君脸色一黑,气呼呼地瞪了眼晨兮,这个狡猾的丫头,摔了他的玉,坏了他的好事,居然还想将火引到他的身上!真是可恶!
墨君昊勾唇一笑,看向晨兮的眼中多了几分温情。
晨兮正好在扫视众人,目光恰恰与他相对,见他的眼里闪烁着丝丝的情意,心头一跳,连忙定了定神转向了别处。
司马十六眼微微一凝,指握得紧了紧。
“王爷…。”身后的侍卫低下了头,似乎是在请示什么。
“本王有些累了,推本王到一边休息。”他淡淡地吩咐了句,侍卫推着他往一边走去。
司马九倒并不在意他走开,他想了想对晨兮道:“那信印能调动我在京城所有的财产,包括我京城的米行,酒楼,只要见到信印,我名下所属的流动资产均可以随时调动,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拿到这信印,可以一夜之间抽空我所有的流动姿金,甚至可以将我的不动产也卖掉。”
“噢,那可真是厉害,要是追不回来,九皇子回到京城可得当丐帮帮主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司马九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呵呵。”晨兮调皮地笑了笑,才正色道:“现在大家都在传您的印信是我拿的,你信不信?”
司马九脸色一变气道:“自然不信,不知道哪个狗奴才胡乱嚼舌头,等本皇子把他找出来,定不轻饶!”
说完意有所指地看向了司马琳。
“多谢九皇子信任。”晨兮躬身行了个礼后,淡淡道:“不知道找出此幕后人后,九皇子要怎么惩罚他?”
“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有什么好办法?不过这人既然敢偷印信,说明是个喜欢权力之人,既然他喜欢权力,那就让天天看着这些权力。”
“什么意思?”
“九皇子,这天下除了皇上,在宫里什么人最靠近权力?”
司马九眼睛一亮:“太监!”
晨兮抿唇笑。
司马九大笑道:“好,好,抓住了他,就阉了他,他不是喜欢权力么?就让他天天看到权力,却永远无法行使。”
眼微斜,看向了司马琳,司马琳的脸一下阴沉下去,司马九更是心中有意,笑得更阴险了。
晨兮见把司马琳也羞辱的差不多了,该办正事了,遂道:“既然这样,请九皇子立刻派人查探从这到扎营的地方,因为这一路之上,偷印信之人都有可能将印信藏起来。”
“好,还有呢?”
“还有就是现在原地等待,直到印信找到。”
“这也可以。”
“这怎么可以?”墨君不愿意地叫了起来:“本皇子与皇兄此次前来就是为贵国皇上祝寿而来的,如果这信印永远找不到,难道我们还在这里陪着永远不去朝见贵国皇上么?这不是陷我国于不义么?杨大小姐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晨兮冷笑道:“小皇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就这么确定这印信找不到么?这印信才丢了不过须臾,如果藏在来路之上,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能找出来,除非是被人毁了才找不到,难道小皇子认为印信已然毁了?还是小皇子已然确认?”
墨君又语塞了,他要再坚持不肯原地扎营,倒显得他心虚般。
晨兮也不再理他,对司马九道:“九皇子,臣女会在周围到处查探一番,到时有什么消息就会前来报告于您,请九皇子赋予臣女权力,不论何时何地都可以让臣女自由出入您的营帐向您报告进展。”
司马九眼睛一亮,点头道:“好。”
一帮子人都又扎营下来,司马九则大声命令人从原地往刚才扎营的地方找印信,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必须找到。
这些千金小姐不禁一个个看好戏般看着晨兮,她们倒要看看晨兮这次怎么收场,她们就不信了,连几个皇子这般聪明之人也做不到的事,一个小小的杨晨兮就能做到。
司马十六坐在一处陡崖之边,这时山风呼呼吹起他衣风猎猎,面具遮住了他全部的表情,唯有一对眼显得冷峻而清亮。
“主子。”卫一低声道:“杨大小姐似乎对墨大皇子有好感。”
发随风而舞,隐约中他身形似乎也微微动了动,良久,他才轻道:“无妨。”
“可是…。”卫一不禁有些着急道:“墨大皇子为人狡猾,偏偏长得一副慈悲的脸,要是杨大小姐被他骗了,那主子到时就后悔晚矣。”
“你也说了,他为人狡猾却长了一副慈悲的脸,你都看出他表里不一了,那到时不如就坐实了他表里不一!”
卫一眼睛一亮,笑道:“主子,您是说…。”
“呵呵,你别看杨大小姐为人聪明异常,却有一颗脆弱的心,尤其对感情容不得半天欺骗,如果有朝一日墨君昊欺骗了她,她还可能原谅墨君昊么?”
“可是依属下看墨大皇子似乎是对杨大小姐动了真情了,未必会欺骗杨大小姐。”
“你是蠢了么?白读了这么多兵书么?”
司马十六冷冷地看了卫一一眼。
卫一一愣,突然笑了起来,恍然大悟道:“主子说是无中生有么?”
“嗯,孺子可教也。”司马十六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呵,都是主子教的好。”卫一连忙奉承了句。
“卫一。”司马十六突然声音变冷。
“在。”
“回去领罚。”
“啊?为什么?”卫一十分的委屈。
“主子我是光明磊落的人,怎么可能教你们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呢?”司马十六的声音要多正义就有多正义。
卫一的脸顿时垮了下去,腹诽,主子您要是光明磊落,就没有人腹黑无耻了!不过他不敢说出来,只得硬着头皮应道:“是,属下知道了。”
司马十六的眼中闪过一道笑意。
卫一这才道:“主子,您看那印信杨大小姐会找出来么?”
“不知道。”
“那到底是谁偷的?”
“不知道。”
“那主子您知道什么?”
“不知道。”
“那主子您还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
“主子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
“不知…。呃…。好…。”
卫一推着司马十六往回走,偷笑。
“回去别忘了领罚。”司马十六提醒了句,笑,凝结在卫一的脸上。
晨兮一会在地上看看,一会跑马车上看看,一会又骑着马跑了出去,她自顾自忙着,而司马九的侍卫则沿路找寻着印信。
由于发生了早上的事,其实出发时已然是中午了,再被印信的事一闹,不多久就天黑了,一个个营帐也扎了起来。
晨兮跑得累了,不到傍晚就睡了。
睡到半夜,她突然慑手慑脚的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围,才对春儿道:“春儿,我去找九皇子,你在帐中帮我做出有人的样子,知道么?”
“知道了。不过这么晚了,您现在去找九皇子,九皇子恐怕都睡了,要是被人看到了不太好吧?”
“怕什么的?大家都知道我是为九皇子找印信的,能说些什么去?除非她们想惹火烧身。”
“好吧,那小姐您小心些,九皇子为人喜怒无常,这印信已一天没有消息了,恐怕他会把气发作在你的身上。”
“这你放心,我不是给他报告好消息去了么?”
她往司马九的帐中走去,暗中有道黑影从她的帐后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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