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说道:“那个红色的锦盒里是天山雪莲晒干后的花瓣,青色的锦盒中装的是上好的冬虫夏草,然后便是那个白色的锦盒,里面装的是去年大雪是深埋地下的初雪水,这都是些上好的东西,在中原是很难寻得的,就算是中原皇帝的贡品中也不见得会有这些东西,请姑娘务必收好,还有那个账簿,将粮食的数量记载的清清楚楚,到时姑娘一看便知,对了,还有可汗给姑娘的一封信,让姑娘亲启,姑娘还有什么话要让我带的我也一并去回了吧,若是没什么的话,那我也便先行告退了。”
李嫣然只是接过信有些焦急的拆着,打开信之后里面却发现里面只有两张无字天书,李嫣然心中再有疑惑也不敢喜怒言于行,只是十分平淡的说着:“劳烦回去转告一声,就说嫣然谢过可汗。”
“是,嫣然姑娘放心,属下一定将姑娘的谢意带到。”来人应了句,就离开了。
李嫣然在那人离开之后,才将手中的信件再一次铺开,脸上也颇有些凝重,而刚刚将人送出屋子的梁秦复返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嫣然姑娘,可是又有了什么难处?”梁秦落座在李嫣然的对面,缓缓开口问道。
“倒是真有些,早些时候也有听说有些旁门左道可以使得文字隐形,倒不知这一封信又是否如此?梁大哥许是见多识广,且帮我看看。”李嫣然将手中的两张无字天书递了一份过去,梁秦伸手接过。
纸张入手的感觉也没什么不同,梁秦正反看了看,倒是没能看出什么不同,他拿着纸张,缓缓的说道:“古时为了防止军情的泄露或是一些秘而不宣的事情确是有些无字天书的把戏,多是水浸或火烤,不过这么久了,这些方法都已经为人所熟知,乌尔扎克许是不会这般的冒险,这两张无字天书或许是另藏玄机,嫣然姑娘,你看我们是否一试?”梁秦将手中的纸张摊放在桌上,看着因自己的一番话陷入深思的李嫣然,也不打搅,只是静静的候着,甚至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轻轻品啜着。
一会儿工夫,李嫣然从自己的思绪间走出,“既如此,那便试上一试,说不定就是最简单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必要想的那般复杂,别到最后舍本逐末了去。”李嫣然就这么一会儿,心中已经转过千番思绪,乌尔扎克本不是蠢人,又何至于给自己送上两份无字天书,若说是要传递些什么消息,那这两张纸如果一着不慎落入贼人的手中,那岂不是连累了他自己么,虽说两张白纸,是无凭无据,可也埋了被人怀疑的种子,那这究竟是为何意?
眉头蹙起,却实在是想不清会是什么缘由,可巧梁秦很快的端来了水,幸得院子偏远,平时他们的一举一动也不会有人来干扰,再加上,他们这几人,虽是数量少,却也是高手,有个风吹草动也是知道的一
清二楚,这就是艺高人胆大吧,于是乎门都不关,这样,若是有人进来,他们也可尽收眼底,怕了隔墙有耳,如今这般光明正大也是一种小心翼翼。
“直接放进去?”李嫣然看着兀自拧眉的梁秦,问。
“嫣然姑娘,若是破坏了,那可如何是好?”
“也没什么关系,左右我是参不透这张无字天书,它放在这里也是浪费,不若试上一试,再者,入得水中,我们若不去碰它,这纸张也不至于那般的脆弱才是。”李嫣然也是有着一股冒险精神的,如果始终不去试探,那最后还是什么都得不到,两相权衡她还是知道该如何取舍的。
“嗯,说的也是。”梁秦说着便将手中的纸张平摊着缓缓放入水中,直到它被水浸染的湿润,才落了下去,沉到了盆底,两人紧紧的盯着,最终他们还是失望了,因为不见有一丝一毫的痕迹露出。之后,他们将纸张捞出,任着在风中晾干,又试了试常常被人挂在嘴中可能的一切方法,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这一试,耗时良久,午时已然将近,“这事儿先暂缓,忙活了这么久,也是饿了。”眼见着是出不来接过了,李嫣然便将受了百般折磨的纸张缓缓折了起来,收入袖间。突然看到院落外有人在门口徘徊却始终不进来,不得不说,李嫣然将大门敞开,这屋子的地势又要稍微高上一些,自是看得分明。奈何那相貌,隔得有些远,自是没能看清。
李嫣然出了屋子,绕过唯一的廊桥,梁秦自是跟在身后。“那人是……”梁秦欲言又止。
“怎么?你认识?”李嫣然没有停住步子,竟是直直的向着院子的大门而去。
“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是敌是友,尚且不能断定。”梁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怎么说?”李嫣然已经快到门口,而徘徊的人见着有人出来了,也不再徘徊,反而淡淡的立在原地,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带着一种释然,李嫣然不解了,只得回头看了看梁秦。
“嗯,之前不是说过,我们兄弟追随扎勒大汗离开,却并不是所有人,这人便是其中一员,只是,当时加入大汗的时日尚短,我们还未能摸清底细,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如今出现在这皇宫之中倒是有些稀罕。”这话,梁秦说的低声,李嫣然的步子也是配合的放慢,所以,外面的人只是听到两人嘴动,却不知是说了什么。
李嫣然听到这里,不禁细细打量起了门外之人,左不过三十岁的年纪,一身青衣布袍,略显清瘦的身形却不挡住那浑身的凌厉,该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心中却也有疑惑,扎勒当时毕竟是大汗,他的亲信部队自然是自小培植的,总不会随便什么人就能够入的,这般想着便也是问了,“扎勒的亲信就那么好加入?”
“这个我便不是很清楚了,
只是知道当时是大汗亲手将他送进去的,甚至还混了个一官半职,成了一个分队的小队长。”梁秦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步子再慢,也是到了终点,李嫣然已经站在了门口,和那人两两相对,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亏得他们这间院落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竟然没有配上侍卫,这可是方便了一些宵小之辈,当然,这也方便了李嫣然等人的行动。
“你是谁?”李嫣然立在门口,淡淡的问。
“庄木。”那人也淡淡的开口,声音不如他面上的清冷,反而露出一抹温润,不知道是不是李嫣然的错觉,她竟然在庄木和自己对视的瞬间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温柔。
“来此是为何事?”李嫣然轻轻挑了挑眉间,闹不清此人来者善否,索性便干脆的问了,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感受到那本该迎面扑来的凌厉气势,李嫣然心中虽不定,却也强压着。
“见你。”庄木依旧是两个字。
而听在李嫣然耳里,却像是惊雷一般,她来此不过数日,知晓的人也不过是当日守门的士兵,以及乌尔扎克森德等人,这人若真如梁秦所言是扎勒的亲信,那么森德定然是防着的,自是不可能让他如此出现在她这李嫣然门前。那么,此人究竟是何意?
李嫣然的脑袋里一片模糊,先是两张无字天书,再来一个类似熟人,即便是李嫣然重活一世,也是看不透彻的。
“不请我进来坐坐么?”李嫣然的心思百转千回,庄木已经先一步开口。到了这个地步,李嫣然也是没法子拒绝,“是我的不是,这便进来吧!”梁秦警惕的看着庄木,这人自始至终没有和自己说一句,后来想想也是正常,毕竟自己的面貌已经改变,不认识也好,至少出了什么事情,他还能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李嫣然没有将庄木带入房间,只是在离廊桥不远处的凉亭驻足,以主人公的姿态,示意庄木落座,“梁大哥,相信你们应该能聊得愉快,我先去屋子里将茶水端出来。”李嫣然在这偏冷的院子里,竟然没有分到一个仆从,她也没有抱怨,心中倒还是开心,至少,他们没有被监视起来,想来是森德心中还有些顾忌。即便是有心,扎勒在他心目中长久以来的威慑还是存在的,此次李嫣然的突然回归,明面上是说带着大汗的旨意,如森德这般多疑之人一定是想着,李嫣然绝对不是只身回来,所以虽然将她安排在了这清冷的小院之中却是没敢派人过来监视,毕竟若是被发现了,那可是不妙。
“姑娘,请慢。”眼见李嫣然举步离开,庄木出声打断了她的步伐。见李嫣然停了下来,直直的看着自己,庄木也觉得有些唐突,不过也只是一瞬,“今日,我本就是来见你,你让身边人来和我交谈是否不合适?再者,我本也不是爱茶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