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度假,顺便抱着侥幸来美的毛砣走了,李家明也回到了图书馆、公司、公寓三点一线的刻板生活。柳莎莎把哈佛形容成遍布凶兽的丛林,斯坦福也差不多,稍不努力就落后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名利双收哪可能不吃一点苦?
曲线进入mit的‘大瘟’也一样,放弃计算机专业改读mba,对于他来说是炼狱。以前开网吧时,觉得自己的技术还相当不错,但跟那些妖孽同学比起来,他每天都想哭。隔壁哈佛的老乡柳莎莎还只是期望能睡早一点,他是奢望再来次911,而且正好飞机落在mit,大家一了百了。
一个月、两个月,好不容易熬到秋学季末,选修的两门挂了一科,另一科得了个c。再来一个冬学季,选修两科都拿了c,等到暑学季完了,读书都读傻了的大瘟终于拿了两个b。
高兴之下,腰包鼓涨的大瘟跑到隔壁的哈佛,找老乡柳莎莎狠搓一顿。
坐在典雅的高档餐厅里,喝着三百八十美元一瓶的小拉菲,吃着神户牛排,听到大瘟考了两个b,从来只拿a的柳莎莎忍俊不禁:“老猪,你可真有志气!坚持下去,争取全部拿b,我保证你拿不到学位。”
“妹妹啊,我老温比不上你们啊,你们是天才,我最多就是个庸才。我要是有你们这样的脑袋,莫讲mit,”
惫赖的大瘟卡壳了,mit之上还有什么学校?总不能读着mit,说mit不如哈佛吧?那些破排名,只是个破排名,其实谁服谁?
“怎么样?”
老乡一追问,大瘟嘴里跑火车,却忘了人家的忌讳。
“哦,对了,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李家明同志再次获得richard/stone奖提名,听穆尼那瘪三说,这次获奖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1。”
刚才还笑眯眯的柳莎莎脸上一僵,转瞬又啐道:“关我什么事?拿他来打击我?”
这张破嘴啊,大瘟作势扇了自己一耳光,可话又说错了。
“老妹,你也别嫌我多嘴。以前不认识你,还不觉得,认识你后才觉得家明瞎了眼。现在吧,觉得你也瞎了眼。好好的青梅竹马,闹成了不相往来,何必呢?”
物离乡贱,人离乡贱,远在他国异乡,脾气不合的老乡就是亲人。大瘟的口无遮拦,没有让柳莎莎发火,反而笑盈盈道:“你不懂,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们有缘无份,以后不要再讲这事了,ok?”
好象自己又说错了,大瘟连忙又陪罪,可陪完罪又胡说道:“真要讲起来,家明是个汉子。想要什么就去争,争不赢就认输,要换成我就做不到。”
“还讲?”
“不讲了不讲了,求你个事?”
“讲”
“小芷要来,你陪她玩几日?”
嗯?正切牛排的柳莎莎狐疑地看着大瘟,他只好无奈道:“作个证,省得她胡思乱想。你不晓得,每日不定期查岗,要几麻烦有几麻烦。家明的信誉好,你的信誉也就好,只要你作证,我就解脱了。”
这是什么话?暗恼的柳莎莎无可奈何,与当初李家明拿杨芬华一样没办法,谁让在美国求学的老乡就这么几个呢?
“行,每个周末都请我吃一次大餐?”
“多谢多谢,每个星期六昼边,我准时安排。”
“那还差不多”。
平时很少碰面的两人,吃着其实吃不惯的西餐,用家乡话聊着天,很容易柳莎莎也问起她的疑惑。这家伙好歹也是千万级的富翁,加上游戏网站又那么火,怎么舍得扔下事业,跑来美国读mba,而且还是放弃原来的专业。
“你不晓得?”
“晓得什么?”
惫赖的大瘟作势要哭,委屈道:“老妹,你太不关心我了,我考北大的研究生都考了两年。实在是考不上,这才来mit读mba,想回去北大混个助教当当。”
“为什么?”
“你们神仙哪晓得凡人的苦?你以为我们也是你,少考二十分也能考清华?我想读北大都想了十几年,考不进去,总要混进去吧?”
想起来了,满妹也是这样,补习了一年才死心。这是执念,或者叫梦想。
“大瘟,你跟我讲实话,你就没想过让人帮忙?你又不是没钱,完全可以走路子的。”
说者是有心,但听者绝对无意,大瘟张嘴便道:“老妹,你也太看不起人了!读书不是做生意,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别人如何我不晓得,但我们原来那帮玩在一起的人,从来不在这事上弄虚作假。
家明第一年没考上北大,我老弟开玩笑,他又不是没钱,还不如花钱去打点一下,买一个加分指标。
晓得他怎么讲的吗?
堂堂正正拿加分指标,那是他足够优秀,可能在学习上差一点,但综合素质达到了北大的入学标准。花钱买,即使考上了,也会心有遗憾,这一点很重要。
再后来,毛砣、细狗要是愿读体育生,会只读个二本?进清华、北大不容易,浙大、武大还考不上?”
不象是假话,这家伙从来就是口无遮拦的,一直怀疑李家明做手脚的柳莎莎终于相信,她自己是凭实力进哈佛、拿全额奖学金。肯定是面试时,她的表现极其出色,才获得面试官的首肯,再由面试官推荐给导师。
心里的一个结解开了,柳莎莎变得浑身轻松,玩笑道:“既然你不作假,那怎么进的mit?莫讲你是考上的哦,凭你的成绩,估计及格线都没达到。”
提到学业,惫赖的大瘟正经了,居然很严肃道:“莎莎,这你就错了,我虽然成绩不好,但我创业的经历证明了我的能力。mit当初录取我,也是冲这一点,现在我成绩依旧不好,导师依然不淘汰我,还是基于这一点。
从我们斯隆学院到沃顿学院,一年毕业多少mba,最后能创业成功的又有多少?用罗伯特教授的话来说,在商业领域,技巧很重要,但天分更重要,唯独理论不重要。我能几年之内赚上千万,那就证明我的天分在实践不在理论。”
开网吧的事,柳莎莎听发小王聪菊说过,鄙夷道:“什么天分?我怎么听说,有人给了你们一份商业计划书,还有一大笔钱?”
“没错,我现在给你投资一百万,再给你一份计划书,你能开一家成功的设计所吗?”
素来伶牙俐齿的柳莎莎哑口无言,要这么说,这家伙创业成功,不单是李家明资助的原因。
严肃起来的大瘟一改平时的油嘴滑舌,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道:“莎莎,我不晓得你以后是想从事学术,还是想实践。如果你想当设计师的话,我建议你除了学习之外,还要多与同学交往,特别是那些白鬼。
人脉这东西,在哪都有用。我当初就是靠本地同学帮忙,才开成第一家网吧,也是靠同学帮忙,才没人去捣乱。万事开头难,要不是有人帮我度过开头最困难的阶段,即使我开得成网吧,也会被那些竞争对手搞死。”
想了一阵,聪慧的柳莎莎举杯示意,“温理,谢谢了。”
“不用,以后想回国发展,我给你投资。我别的本事没有,但看人还是很准的。”
“一言为定?”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