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已经穿好了衣裳,一听罗嫣儿要拿银子打发自己,心中暗笑道:“哼想拿银子打发老娘,没门老娘今儿就是要做你后母,就是要进你们罗家大门,往后还要你们伺候老娘,谁让你们那日那样对我,哼和老娘作对你们还差的远呢”
张氏一面想一面便假意放声大哭起来,又要撞墙寻死,急的刘金莲和吴小六急忙阻拦,张氏一面挣扎着要撞墙一面说道:“让我死了算了,我这清白都被毁了,你们还要拿银子来侮辱我,你们是把我当青楼里的ji女吗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干净。”
到这时候大家伙都听出了张氏的意思,这张氏根本就看不上银子,她这摆明了是要进罗家的大门,就是要个名分。
罗嫣儿听到张氏的意思,心里气炸了锅,越发觉得今儿的事情就是个圈套,遂私底下扯了林氏的衣袖低声说道。
“娘亲,你不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吗爹爹平日里何曾吃多过酒,而且还吃的这般醉醺醺的,再说那姓吴的为何又这么赶巧来叫咱们这中间的事情咱们是不是该向爹爹问清楚了再下定论。”
经罗嫣儿这么一提醒林氏也觉得这事确实有些蹊跷,偏偏什么事情都赶巧凑到了一处,就连这抓奸在床都显得这么自然,好像是预先设计好的一般。林氏一面想一面蹙着眉头对着罗嫣儿低声问道。
“那你说怎么办”
罗嫣儿轻轻的冲林氏使了个眼色,对着还在寻死的张氏喊道:“你先别闹了,你要真死了倒也干净了,只怕你死不了反倒污了这么好的一张大炕。我且问你,你一大早叫那姓吴的来请我爹爹给你治病,你到底是哪里不好了”
张氏没想到罗嫣儿会问出这个问题,遂变的有些紧张起来,额角渗出了细汗来,眼神躲闪,生怕这事穿了帮,被他们罗家人发现是吴小六下了药,这罗晋人才会就范。张氏一时慌了神,不知该如何作答。吴小六见张氏慌了阵脚,生怕她说漏了嘴,抖落出自己来,遂急忙拦在前头说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都到这时候了你们还问这些没用的事情,真把我表妹当傻子是吗这不成心欺负人吗我这半天不说话不过是给你们脸,你们倒是蹬了鼻子上脸真把自己个当会子事,若是再不说个正经的出来,我这就给你们嚷嚷出去,让大家来瞧瞧。”
罗母最怕听到这句嚷嚷出去,此时吴小六又拿这个做幌子,急的罗母忙指了嫣儿说道:“这没你事,少说两句会死啊”
罗母一面骂了罗嫣儿,一面对着吴小六低声下气的问道:“你可千万别嚷嚷,她不过是个孩子,有什么话就和我说,这里我做主。”
吴小六一听罗母说她要做主,心里便得意起来,这事只要是这老婆子做主就没有不成的,遂假装为难的说道。
“老太太,您也瞧见了,我表妹和您儿子已是生米煮成了熟饭,现在说什么也已经于事无补了。我这表妹命苦,虽说早早就守了寡,可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清清白白的,自己个还拉扯大了这么大一个姑娘,这些年过的也是十分不易,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如今她既然已经和罗大夫成了露水夫妻,您干脆就开了恩,把她收了房算了。这一来也能免去饿了外人的闲话,而来没准一年半载还能给您添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岂不更好。”
罗嫣儿一听吴小六的话,心里越发佐证了这是张氏设下的圈套,没想到这张氏竟如此不要脸,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法子竟让自己的父亲就范。嫣儿一面想一面往桌上瞧去,一桌子菜也没怎么动,只是酒像是喝了不少,莫非这酒里有药
罗母和罗晋人听了吴小六的话都偷偷的瞅着林氏的脸色,不敢吱声。此时林氏心里一团乱麻一般,想要立刻离了罗晋人,可这心里又不甘心,夫妻一场就这样散了着实可惜。不离开又实在接受不了张氏这样的女人,若是以后和她朝夕相对只怕是受不完的闲气。
罗母心中也是有个结打不开,这女人可是克夫又克婆婆的主儿,若是她没有这个娶到家里也没什么不可,可是她如此硬的命,谁又能招架的住
吴小六见这一家人都沉默不语,似是各有各的心事一般。再看那罗晋人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没有了丁点男儿气概,也不知道这张氏为何就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想好了没若是没想好我这就去报官,先把这个臭男人给抓进大牢里去。你们今儿若是不给个说法,就是我死去的爹爹也是不能放过你们的。”
刘金莲坐在炕沿上,一手扶着张氏两眼瞪的跟铜铃似的直瞅着罗家人,立时就要要个答复出来。
嫣儿气不过,明明就是她们设的套,现在还贼喊捉贼。更可气是的自己那老实的爹爹居然一言不发,做好了被人宰割的准备,便气红了眼对着刘金莲冷笑道。
“哼你去报官啊谁怕谁,我看定是你们在这饭菜里动了手脚,我爹爹才会着了你们的道。有本事你们别动,让我把这饭菜拿回家去检验一下,我就不信你们能是清白的。”
张氏和吴小六一听罗嫣儿的话,心里顿时突突起来,没想到这么机密的事情竟还是被这臭丫头看出了端倪来。这饭菜若是真被她拿去检验定是能发现其中的问题,张氏心里一面恨自己留下了罪证,一面急忙又佯装出清白可怜的样子来,一面哭一面又要撞墙,哽咽的对着罗晋人说道。
“罗相公,你倒是说句话啊,我是不是给你下药了我一觉醒来就和你这样不清不楚的躺在了炕上,我心里的委屈都不知道找谁说去。如今你女儿又说是我给你下了药,还叫我怎么活。”
张氏一面说一面便往罗晋人怀里撞,把个罗晋人弄的是苦不堪言却也无计可施,只能任由张氏眼泪鼻涕的哭爹喊娘闹腾起来,一时被闹腾的心烦意乱便直着脖子喊道。
“行了,都给我别闹了,闹腾了这半天了也该乏了。”
罗晋人这一嗓子倒是把阖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张氏,更是吓的抖了一下,急忙从罗晋人的怀里爬了起来,不敢去看罗晋人的脸。
罗晋人喘了几口粗气,先看了一眼罗母,又去看林氏,那眼神满是愧疚和不安,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嘴唇轻颤了几下,似是要对林氏说话,却又未曾说出只言片语来。
屋子里安静的似乎能听得见绣花针掉落地上的声音,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的盯着罗晋人。尤其是罗嫣儿,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虽然她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定是张氏设的圈套。可是到底自己的父亲有没有对这个张氏动心,谁又能知道毕竟男人都是那么的善变,这一时对你好,下一时又不知道去哄谁了。她心里忽然又想起了夏孜墨来,一种针扎的痛似乎又涌上了心头。
罗晋人看完了林氏便收回了目光,长叹了一声,眉头紧锁着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一字一句的对着林氏说道。
“秀荷,今儿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我做下了这样的事情我这心里也是不好受。只是我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今日既然已经毁了人家的清白,我便不能置之不理,若是我不去管她,以后让别人听见了又会怎么说我怎么说我们罗家说你眼里容不下人还是说我家中没地位我只对你说一句,今儿她进了我们罗家门,永远也只能在你下面,不管哪里看见了也要叫你一声姐姐,你看如何”
林氏没想到罗晋人竟然真的要收了她,心里又是委屈又是不甘,也不言语,只是冷着脸直直的瞅着罗晋人,眼里的寒光让罗晋人不敢去直视。
罗嫣儿心里暗暗的替自己的母亲伤心,想要言语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即使再骂那女人几句又能如何,事情还是事情,依旧需要面对。
罗锦儿早已沉不住气,气的嘟着嘴,冲着罗晋人说道:“爹爹,你怎么如此糊涂,若是娶了这个女人去,我和姐姐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你没听过后母都是蛇蝎吗你若是叫这个女人进门我便出家当姑子去。”
“锦儿,不许胡说。”
林氏听锦儿要去当姑子,急忙呵斥了一句。
罗母心里也在打自己的算盘,既想着不让着张氏进门,又想着不让她报官,遂瞅着张氏说道。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前几日我听说你是克夫克婆婆的命,既是这样的命我们罗家可是不敢要的。若是收了你我们还要白白搭上两条人命进去,怎么想怎么都是不划算的。”
罗嫣儿心中一怔,知道这下可是要穿帮了,果不其然,那张氏一脸的委屈,对着罗母说道。
“您老人家是听谁说的,我婆婆早就死了,我还没来她就没了,再说我家那口子得的可是痨病,怎么就是我克的这话说的好奇怪。你快告诉我是谁说的,我和她对峙对峙去。”
“是啊谁这么坏良心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说的我定割了她的狗舌头来,让她胡说八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