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哪位是伤者家属?”
不等莫荒年出声,蛮蛮已经从他怀里退出来,踉跄却很快的走了过去,“我是……我是他未婚妻。”
医生扶了扶镜框,“伤者背部中弹,幸好没打中心脏所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需要住院静养一段时间。”
没有生命危险。
莫荒年听见这六个字微微震了震,说不出从此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闭上了眼,低笑着道,“蛮蛮,我说了他会没事的。”
秦蛮蛮怔了怔,眼泪一下子又重新掉了下来。
“没事了还哭什么,”医生笑了笑,“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嗯!”蛮蛮用力点点头,“我马上就去办!”
莫荒年陪她一起去办手续,看着女孩趴在大理石台上,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写下段青衣三个字,像是在写着她的信仰。
忽然想到很多年前,他们刚结婚的时候,秦家堡有些夫妻书的习俗,她趴在桌上写下莫荒年三个字的时候也是这么认真,也像是信仰。
什么是信仰。
爱是信仰么。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莫荒年单手插兜站着,微微有些出神,直到秦蛮蛮推了推他,“年哥哥,手续都办好了,我们回病房去吧。”
莫荒年回过神来,“嗯好,”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勾出笑容,摸摸她的脑袋,“走吧。”
段青衣已经被推出了手术室,因为莫荒年的关系,住的是自然是最好的病房,秦蛮蛮小心翼翼的给他擦了脸跟手,又出去给父母打电话解释。
没有了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病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莫荒年站在病床前,低眸看着戴着氧气罩躺着的少年,苍白的脸上气息清秀,一如很多年前的十四岁。
闭了闭眼,他低哑的道,“青衣,好好养伤,”
顿了顿,那嗓音似乎被放低了,逐渐沙哑的不成样子,“谢谢你总是舍命救我,我还不起,她又说爱你,所以,是我输了。”
……
段青衣住院的这段时间,莫荒年只来看过他两次,每次也都是带一些上等的补品来,不会待太久,坐一会儿就走。
出院的那天,莫荒年亲自来接。
村民们早都回忘尘村了,段青衣跟秦蛮蛮自然也是直接回去。
高档轿车内很安静,秦蛮蛮看着驾驶座上开着车的男人,不由蹙眉道,“年哥哥今天怎么是你开车,不是都有司机吗?”
“嗯,我开车比较安全,”莫荒年瞥了眼后视镜,淡淡道,“你困了就跟青衣一起睡一会儿,几个小时就到了。”
秦蛮蛮嗯了一声,抱着段青衣的胳膊歪着头很快睡着了。
到了忘尘村,为了不让村民们又大费周折出来迎接,莫荒年没有把车开进去,停在了村门口。
秦蛮蛮扶着段青衣,看着面前俊美深沉的男人,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那晚的事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冲他甜甜的笑,“年哥哥,那我们回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