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事,宝宝的事。
逝者已逝。
回不了头了。
墨时澈眸中翻涌着极深的悔意。
是他见她第一面就有感情时而不曾深入探究原因的悔意。
是后来他要保住盛苗保住恩情时执迷不悟的悔意。
是丁繁英死去时他望着她心如死灰时的悔意。
是得知孩子被他曾经错信的仇人弄死时的悔意。
是他在知道自己就是墨时澈那一刻起每到深夜就失眠的悔意。
更是他这些天零零碎碎想起过往的记忆发现她曾经有多爱他时的悔意。
这些悔意在这每天的时光中越酿越深,终究成了死死缠住他心脏的心魔,疼入骨髓——
她说她心里有个结,他又何尝没有。
可他知道他没资格说有,所以他从来不曾提过。
墨时澈将她越拥越紧,呼吸声粗而重,像是随时会碾碎血管,“盛棠,”
“洛蔷薇,”他又喊她这个名字,沙哑的道,“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
“不……不能完全怪你……”洛蔷薇很难得这般同他敞开心扉说话,她虽然还举着伞,但雨水已经淋湿了大半,“也有我的错,盛峰是我父亲,苏妩是我母亲,盛苗是我同胞胎妹妹……是我的血缘家人加诸在你身上的伤害,我也有错,也跟我有关系,不完全是你的错。”
其实这些日子,她慢慢地冷静下来,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想,这些……其实真的不完全怪他。
当年在西雅图的码头,他是为救她而出事,中弹后险些死去,后来被她父亲误导了,不是他自愿的。
她至少相信,他墨时澈绝不会在完全自愿的情况下伤害她……他不会。
他爱她,其实她比谁都相信,他的的确确是爱她。
从前是,现在是,未来应该也是的。
所以……他也许……真的没有罪不可赦……是吗?
是或者不是,这个答案,她现在也不能很肯定的给出来,但至少……她对他是真的没那么排斥了。
可能是他这些日子的无微不至,也可能是他说那些对不起时有多真诚,又可能是……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在日常生活中形成的点点滴滴的原因。
她不会再那么厌恶他了,也许还能……见个面吃个饭,做个比普通朋友更亲近一点的朋友。
嗯,她暂时就是这么想的,至于未来……未来向来有无数个可能,不是吗?
不等墨时澈开口,洛蔷薇又先出声道,“我好冷,想回去洗澡了。”
墨时澈本来是闭眼搂着她的,闻言很快反应过来,“嗯好,”他松开了她,退后几步走出她撑的伞,低声道,“那你快回去洗澡休息,抱歉,把你衣服都弄湿了。”
洛蔷薇转身看见他重新站在雨里,竟然还一脸落寞跟孤寂,不由觉得好笑,微微歪头笑看着他,“那你呢,你现在回家吗?”
“嗯,可能。”墨时澈扯了扯唇,又低哑的补充道,“你可以开机了,你放心,我不会再打电话吵你了。”
洛蔷薇一愣,他这又是几个意思?他们这不应该是……和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