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可欣对他有着说不上来的歉疚和感动,却深深明白,很多事情是要自己面对的。第二天一早,她就一个人悄悄离开了酒店,首先去了晟宇大厦。
虽时隔才一个多月,这里已经物是人非。大楼还是那么雄伟壮观,沐浴在晨曦里,像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默默无语。金宇广场上,有很多赶早班的人们匆匆行走,没人在这个时间有闲心去关注身边的不同。可它的确不同了,宽大气派的四座旋转玻璃门和左右排开的十六扇自动感应的镶金玻璃大门还未开始运转,头顶上硕大的标牌字竟已经换做了“万业国际购物中心”,呵……那么金宇广场其实也已经改作万业广场了吗?就连晟宇集团大厦的名称,也不复存在了吧。
Lover House静静的,她离开时,留下了钥匙,这时候,只能用力地按门铃,再不顾一切地拍着门板,却仍旧毫无反应。
成可欣连连后退,最终一咬牙继续打了一辆的士直奔金悦酒店。这里对她并不陌生,不管是自己喝醉了就被他扛着来的,还是狼狈不堪自己来的,每一次,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在这里说,要她三年,从此,与这个男人便纠缠不清,哭过、笑过、恨过……此时此刻,已经不懂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了,只是害怕……一切是假。
“对不起小姐,我们总经理不姓向。”
“不是向明哲吗?”
接待小姐抱歉地笑笑,再不答她。
难怪南铭伟没有带她来这里入住。原来,金悦酒店也没了。
这种感觉,让她突兀地空虚,好像自己突然一天回到家里,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所有的人都不认识自己——这会让自己开始怀疑一切,甚至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漫长的,醒不了的梦。这感觉,真的可怕。她必须亲眼看到熟悉的东西,亲眼看到与过去有关的人和她说话才可以,否则,真的会疯掉。
当面前的一扇门打开,成可欣看到了站在门里的沈清时,眼泪“哗”地奔涌而下,脚下一软,竟跌坐在门边,呜呜大哭起来。
“可欣!真的是你啊!”沈清惊叫,上去就想要拉她起来,可是没有拉动,便蹲在她跟前抱住了她的肩膀,“傻丫头,别哭。”
成可欣哪里能劝得住,这简直是一种劫后余生的阵痛,只是越哭越大声,越哭越不可收拾,直到沈清也忍不住眼眶一红,跟着哭起来,里面才走过来了向明哲,“老婆,有你这么劝人别哭的吗?”
沈清抹着眼泪站起来,拖住向明哲的手臂,“抱这丫头进去,快啊。”
向明哲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痕,才过去弯下腰,把还哭得昏天暗地的成可欣抱着进了屋,放在了沙发上。
两个人坐在了她对面,看着她一直在哭,哭得两只眼睛好像两颗桃子,沈清忍不住地戳戳向明哲,“你说说话啊,我劝不了,你劝。”
向明哲抬抬眼镜,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南靖轩真是造孽,赔了整个晟宇,就为了让你高兴,你却哭成这样,图什么啊?”
一句话,非但没劝住,反倒让她哭得更加大声。沈清急了,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说的吗?”她不得不起身走过去,抽~出纸巾坐在成可欣身边,“可欣你听我说,我都听说了,我觉得,这事儿不怪你。”
成可欣使劲摇头。
向明哲继续说:“南靖轩自己愿意的,他说,你想让他一无所有,他会让你如愿所偿,说这是他欠你的……欠夏梦瑶的。”
成可欣怔住了,震惊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沙哑地说出来:“他……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
“一开始真的不知道,是从通达集团出现了危机,又很诡异地瞬间破产开始,他秘密调查了这个在股市里暗中操作的黑手。是的,瑞典皇室财政机构的行动相当隐秘,但他要认真去查,自然也有他的办法。从对这件事的调查中,便牵扯出了古斯塔夫公爵和你的一系列关系。也是直到那时候,才知道了,原来夏俊阳有两个私生女,而夏梦瑶,竟是你的亲姐姐。他知道,通达的破产,是你对夏俊阳的追讨,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就等着你对他的动作。”
“他……早就知道……”
“嗯。起初,万业和智邦联合起来想要击垮晟宇,他就提前得到了消息。但如果仅仅是这样,晟宇根本是无法撼动的。直到他知道了你在背后的推波助澜,他放弃了,只希望,你能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
成可欣终于理解到,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会越来越深沉,为什么他的怀抱,会越来越温柔。为什么他总像是想要从她脸上看清楚点什么,又总是在她说谎时,有些淡淡的忧伤。为什么他会说她“坏得,让人心疼”。
“他……为什么要这样?”
“夏梦瑶的死,是他心里一道永远也抹不平的伤疤。他始终认为她的死自己负有责任,如果从英国回来之后,他便立刻不顾一切地每天守在她身边,她就不会出车祸。或许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活在痛苦、内疚、自厌的漩涡里,直到你带着报复来到他身边,向他追讨一切,他终于觉得自己可以解脱了,可以有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曾经是真心想要和我姐姐在一起的吗?”
“是真心,我从没有见过那样的南靖轩,每天像是快乐的孩子,想到她会笑,说到她会笑,似乎在他的眼睛里,满世界都是他的‘梦’,美好得一塌糊涂。”
成可欣听着,眼泪渐渐止住了,心口却越来越闷重,可是她想要听,想要知道关于他们所有最真实的一切,“你一定知道很多关于他们的事,你见过我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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