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官逸景点燃了自己唇边的烟,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优雅的交叠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现在白氏这样一直拖着,是在等我忘记这件事吗?”
白昭庭淡淡的笑,看着眼前有些冷冽的男人,“官先生,很抱歉,你知道的,我是从来不掺和白氏内部的事情的。”
官逸景冷笑,唇畔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是不想掺和,还是没资格。”
他的话里面挑衅的意味满满。
白昭庭虽说是白氏的三公子,但是到底是私生子,就算白仲尧肯让他经手百事得业务,但是别忘了,白氏还有一部分的股份是属于温家的,只要温如黛不同意,即便白昭庭手里面攥着百分之二十股份,也没有多大用处。
只要温如黛联合股东一起投反对票,那么白昭庭这一辈子也进不了管理层,更不可能参与公司的重大决策。
白昭庭的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这么多年来,什么样的羞辱也都遭遇过了,所以不至于为了这点小小的挑衅变了脸色。
“官先生既然都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官逸景掸了掸手上的烟灰,“可以不打官司,也可以控制舆论,只不过我希望白氏退出这次和政府合作的土地开发案之中,如何?”
白昭庭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如果你是希望我同意,抱歉,我没权力答应,不过如果你是要我带话,那么我一定会把话给你带到的。”
官逸景抽了一口烟,隔着清白的烟雾看着对面男人淡定从容的脸,心想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如果,白氏的继承者不是白敬亭而是白昭庭的话,恐怕自己现在还会费上不少脑子去对付白家,不过也不一定,聪明人喜欢合作共赢,而不是两败俱伤。
当然,目光短浅而又心胸狭窄的白敬亭往往意识不到这一点。
见官逸景不说话,白昭庭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淡淡一笑,“貌似你想和我说的肯定不止这些吧!”
“当然,”官逸景嗤笑出声,他夹着烟的手指了指白昭庭,然后黑眸恢复一贯的清冷温度,”你……还有你们白家都给我离她远点,不要想着打她的主意,不然可就是不是像现在这么简单了。”
白昭庭的脸上波澜不惊,“我和知晚只是朋友关系,她好歹叫了我一声学长,我自然多担待一点。”
官逸景英挺俊逸的面容顿时落下一层厚厚的阴霾,凉薄的唇畔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别在我面前说些学长学妹这些空话,顶着学长的名头,暗地里却觊觎着她。”
白昭庭也不气恼,修长的手指微微曲起,淡淡道,”觊觎不觊觎不是你说了算,她是什么样的人,你现在应该比我更清楚,她不会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官逸景沉默。
白昭庭接着说,“白家那边我会盯着的,只要我在,我就不会让他们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
官逸景抬眼,重新看着白昭庭。
眼神对视间,一个深沉森冷,一个淡定从容。
官逸景摁掉了手中的烟蒂,淡淡道,“那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白昭庭兀自笑了,清俊的面容在灯光的照耀下竟然折射出一丝丝冷意。
“这些天来,我始终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今天正好碰到了官先生你,还烦请你为我解答解答。”
官逸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半山别墅依山而建,虽然说绿化是好了那么点,但是秋天的时候,灌木丛都被修剪过了,但是那么大的人藏在那里,官先生是真的没有发现吗?”
官逸景神色不变,脸上没有一丝涟漪,安静地听着他的叙述。
“还有就是,我后来去半山别墅调查了一下,听门卫说,他们在这之前貌似就发现有人在你所居住的地方徘徊了好久,而且他们也把这件事情告诉过你的,提醒你要小心。”
官逸景神色依旧未变。
白昭庭看了对面气质森冷的男人一眼,一向温润的脸上此刻却是嘲讽满满,“我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早就知道可能有人想在半山别墅那里对你下手,而你或许想要将计就计。”
Www ¤ttκΛ n ¤¢ O
只不过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夏知晚会扑过来替他挡上了那一刀。
纵然机关算尽,却也算不准人心。
官逸景直接起身,森冷的眼眸慢慢眯起,“这话,你对几个人说过?”
白昭庭轻笑出声,“放心,我不会做挑拨你们夫妻感情的蠢事的。”
官逸景森凉深沉的脸渐渐恢复到没有一丝涟漪,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所以你现在是想把你们白氏洗得一干二净,然后想要倒打一耙,把脏水全部泼回来是吗?”
“这倒没有,”白昭庭同样站了起来,“白氏做事手脚不干净,我承认,只不过,官先生你也并不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而且因为你的原因,错伤了自己在乎的人,未免也太得不偿失了。”
官逸景深眸眯起,一把抓住白昭庭的领子,然后狠狠向后推去,咬牙,眸底是一片森冷,“所以你现在是来教训我的吗?”
白昭庭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衬衫的领子,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我可没有教训你,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消耗爱你的人的感情,也不要想着利用她对你的感情,那样,她终有失望的一天的。”
官逸景怒极反笑,玩味地看着他,“所以呢?”
白昭庭淡淡的笑,“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不介意等。”
说完,他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西装外套。
官逸景眼底的嘲弄更加浓厚了,脸色幽冷,“那么很抱歉,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白昭庭的手搁在门栓上,没有回头,唇畔轻轻一笑,“是么,凡事不要那么笃定。”
说完,他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男人英挺的脸在灯光的投影下,落下一层厚重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