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念眨了眨眼,小嘴委屈地撅了起来,显然也是被这突发的情况给吓到了。
陆老太太一看见这个小姑娘要哭了,急忙轻声哄着:“小囡不哭,不哭。”
夏知晚见到自己女儿哭了,心中一急,对着一旁站着的小张皱眉,“赶紧跟你们老夫人说啊,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小张看这个情况有点棘手,于是急忙说,“小姐,别冲动,我这就和老太太好好说。”
说完,他走向陆老夫人,“老夫人,先生说他待会儿过来,咱们先去车里面等着。”
陆老夫人松开夏一念,“哎,好好好,小囡也跟我一起去!”
小张,“……”
夏知晚趁机将夏一念揽在怀里面,准备不和他们纠缠,直接就走的,但是陆老太太却又立即反应过来,将夏知晚的手抓住,不让她走。
由于对方是老人,所以不能用太过激烈的方法。
夏知晚长这么大,大大小小的事情碰到也不少,但是这种情况,真是有点棘手,尤其是对方是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老太太,简直心塞,于是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小张。
小张也是满头大汗,本来老太太检查完了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没想到出来又开始犯病了,抓着别人的女儿不放手。
“抱歉,我们先生马上要过来了,你要不先等等,我们先生过来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说完他凑近夏知晚,“我们老太太精神不太好,但是请放心,她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女儿的!”
就在小张和夏知晚说话的瞬间,陆老太太又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块巧克力,将包装纸撕开,然后递到夏一念的手里,“小囡,吃这个,甜。”
夏知晚怔怔地看着这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但是见她没有要伤害念念的意思,心渐渐放下来了。
夏一念接过巧克力,轻轻咬了一口。
陆老太太的脸上顿时绽开了一朵花。
夏知晚站在那里,掏出手机,心想如果待会儿要是处理不好的话,要不要打电话给景希。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小张,怎么了?”
夏知晚转头,对上一张中年男人威严的脸,好像有点熟悉!
“陆……陆董?”她迟疑着,还是开口了。
陆霆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女人,皱了皱眉,“夏……?”
夏知晚点头,“嗯,星灿文化的执行主编,夏知晚!”
陆霆的神色顿时变得神秘莫测起来,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母亲旁边的小女孩,小张说的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夏知晚的女儿了?
心里浮现起大大的疑惑,他知道夏知晚曾经是官逸景的妻子,那么这个女儿,难道就是官逸景的女儿?
虽然心里面有千变万化的思绪,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一步迈近,他低声对着自己的母亲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老太太果然抬起头,苍老的脸上满是惊喜和雀跃,“有消息了?”
“嗯。”陆霆点头,“是,妈,我们先回家!”
陆老夫人对自己儿子的话还是很相信额,于是乖乖的跟着陆霆走了。
夏知晚终于送了口气,蹲下身子,摸了摸念念的脸,“好了,宝贝,有没有被吓到?”
夏一念摇摇头,举着巧克力,“妈妈,这个还要吗?”
“拿着吧!”她的目光透过陆老夫人苍老的背影,在心里叹息了一口气。
没想到她竟然是陆霆的母亲,她对陆霆他们一向没有好感,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陆霆是陆心儿的爸爸,使绊子这种事情,相信他也做得不少。
陆霆回到车上,神色阴沉,最终他拿起电话,“帮我查一个人!”
现在他愈发觉得夏知晚这个女人不简单,五指握成拳头,他靠在椅背上,盘算着官逸景出车祸这条消息对他有多大的价值,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势必星灿的股票的会大跌,他作为股东,也没有什么好处。
不过,也许可以趁这个机会,将他架空。
想到这里,他又将电话切到另一边,“盛总监,就你上次提出的方案,我考虑好了,约个时间谈一谈!”
…………
夏知晚离开之后,景希就推开了病房的门。
给官逸景主刀的莫森医生刚在瑞士开始国际交流会,正赶飞机来京都,然后探讨一下诊治方案。
因为脑内的肿瘤有扩大的趋势,所以这几天,大部分的时候,官逸景都在沉睡着,只有在夏知晚过来的时候,才会打起精神和她说说话。
听脚步就是景希,官逸景神志清醒了一番,然后摸索着坐了起来,“遗嘱带过来了?”
景希看着手中的文件,心里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的概率,其实林医生多说了,为了让夏知晚不那么担心,最多也就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这是最好的打算,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恢复正常,但是如果操刀的过程之中,一个不小心,记忆还会扭曲,也就是通俗的失忆,虽然官逸景刚刚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不屑地说了一句这么狗血,但是随后就沉默了。
如果记忆扭曲,也就代表着他可能会忘了某些事情,会忘了某些人。
景希走过来,在他的床边站定,“带过来了,官总,要我读一遍吗?”
官逸景淡淡嗯了一声。
也就四年的时光,那个时候,他在自己的父亲床边看官振业的遗嘱,现在轮到自己立遗嘱了。
只能说是世事难料。
听了一遍没有什么大概的问题了,都是按照他的意思来的,因为他和夏知晚已经没有法律上的关系了,所以私人财产全部给了夏一念,他吩咐景希把遗嘱收起来,忽的就感慨了一句,“可能我的人生前半段走得太顺了,所以末了才有这么多不如意。”
景希只觉得心口一堵,他在官逸景身边工作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听到官逸景说过这样的话。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说,“官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是这样的安慰显然是苍白无力的。
官逸景只是面无表情,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