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偷袭了四五个小型契丹部落过冬的营地,在收获大量的战利品的同时,问题也随之而来。每偷袭一个契丹部落营地,除了死伤一些骑兵外,人数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从一开始的五百名,逐渐发展近一千人的队伍,战斗力不降反升。人多了粮草也需要更多,几百头牛羊跟在队伍的后面,拖慢了队伍的行动速度,骑兵的机动性和突然性也会降低,这一点张天成和阿布思利都注意到了。
张天成和阿布思利都担心这样下去不行,虽然这些奴隶都配备了战马和武器,但是除了骑术可以保障外,根本就不能指望他们能真正的上战场杀敌。
阿布思利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张指挥使!这让下去可不行,我们会被这些人给拖垮的,不如给他们一些粮食,让他们先前往白崖城”。阿布思利的话听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细细的一品味便发现其中的问题,这些人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让他们穿行于契丹后方,无异于羊入虎口找死。
放这些奴隶离开,固然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同时也失去了人心,以后还会有人依附自己吗?草原上的部落多如牛毛,通过兼并和收买才逐渐的强大起来,抛弃一个部落等于抛弃了整个部落的人心,任何可汗都不会怎么做,张天成同样明白其中的道理。
李烨以后要想要在辽东立足,就要想办法让其他部落来依附自己,当然通过战争的手段也同样可以达到这样的目的,但是通过收买人心更加容易一些,这就是李烨在辽东半岛主要采用的办法,张天成如何不清楚这点。
虽然阿布思利的建议不错,张天成并不想采纳,想了一会道:“无论多好的士兵都需要到战场上去磨练,我们现在手上有这么多的奴隶,为什么不利用起来,让他们与我们一起冲锋陷阵,只有在战场上磨练过的士兵才能成为正在的精兵”。
阿布思利眼睛一亮,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张天成的主意太妙了,既减少了士兵的损失,又能多训练出一支精兵,更重要的是不会有人拖累自己的速度。阿布思利一拍大腿道:“这件主意太妙了,某马上从奴隶中挑选出三百名新兵,混入到骑兵中,用老兵带着新兵练习一下,然后我们再找一个小一点的契丹营地试试效果”。
为了保证骑兵的战斗力不会因为新兵的加入而下降,采取了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的模式,剩下的骑兵作为后背力量,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候投入战斗。
在清扫了两个很小的契丹营地后,张天成和阿布思利准备拉着手下的队伍干一票大的。张天成这支队伍偷袭草原上契丹营地的消息,已经慢慢的传开了,许多契丹营地已经加强了戒备,而且张天成这支队伍已经出来十天来,时间越久意味着越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偷袭契丹后方的目的已经逐渐达到,不少契丹营地已经知道这支队伍的存在,较小的部落营地开始迁移,或者相互靠拢。偷袭越发的困难。张天成和阿布思利不想就这么快的返回白崖城,多在契丹后方待上一天,就能给进攻安市州的契丹大军制造更大的压力。
整个契丹过冬的营地过余分散,这为张天成寻找合适的攻击目标增加了难度,同时也造成了便利。因为契丹部落分散在整个辽东平原上,想攻击张天成这支队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契丹可汗现在在安市州,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这就更加给张天成这支队伍造成了极大的便利。
一些较大的部落,已经在部落周围布置了哨卡,张天成想偷袭大一点的部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寻找合适的偷袭目标,便成为张天成这支队伍最头疼的事情。
很快一个三千多人的部落,进入张天成的眼帘。根据斥候探听回来的消息表明,这是契丹突举部的一个过冬的营地,因为害怕受到偷袭,正在向北迁徙与另一个部落汇合,部落中的士兵只有五百多人,规模不大不小,正好可以一显身手。
得到这个消息后,张天成决定最后偷袭一次,啃下这块突举部的肥肉。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这个机会,恐怕他再也没有机会打这样的大部落的主意了。
于是,张天成和阿布思利一拍即合,悄悄地向突举部营地进发。
突举部也是契丹部落中较大的一支,因为离安市州较近,也就成为了主要出兵的一个部落,现在部落中的青壮并不是很多。突举部过冬的地方选在了一个喇叭形的山坳中,除了西南处可以进入外,三面环山中间有一处平地,是一个天然的过冬之地。可是因为得到消息,有一支汉人的队伍,正在契丹的后方偷袭,所以准备离开这里,与北边更大的一支突举部汇合。
张天成派出阿布思利这个侦查高手,带领着十几个靺鞨族的斥候,他们都是为人机警、身手灵巧的丛林猎人,悄悄从两侧向准备迁徙的突举部摸去,一路上没有遇到一处游哨,直到距离突举部的毡包聚居区两里地外,才发现一队六人的巡弋哨兵。
阿布思利带着十几个斥候埋伏在目标的必经之路上,有的挖雪坑藏在雪堆之中,有的躲在岩石后面,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突举部的巡逻哨兵根本发现不了浑身雪白躲在雪里的阿布思利斥候,就算走到跟前,要是不仔细观察还以为是一堆白雪。
十几个靺鞨斥候长年累月的在山中狩猎,箭术根本不是问题,两人一组分好突袭的目标后,同时开弓射箭,一人射人、一人射马,都是一箭毙命,就算有一个受伤不重的巡逻哨兵,也被阿布思利补上一箭。再往前摸索,压根看不见一个哨兵,阿布思利立即摸回去向张天成汇报。
到不是突举部疏忽大意,而是部落中的人马马上就要迁徙,牛羊、帐篷、粮草都要打包带走,那个人还关心周围有什么情况。
张天成带领着八百名骑兵,牵着马步行靠近突举部的营地。虽然对方没有严密的防范,但是部落太大了,张天成这点人马吃起来挺费劲的,一旦骑马靠近,即便他们是在收拾东西,那动静也必被牲畜和猎犬发现,部落中的人发觉得早,反抗起来就不易对付,毕竟这草原上哪怕是老弱妇孺也有提弓一战的能力。
等到张天成带领着骑兵靠近突举部营地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中午时分,突举部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吃上最后一顿饭,就离开这里。
一座座毡帐连绵不断,初步估计,整个营地的人口应该在四千人以上,当然其中也包括不少的奴隶,张天成、阿布思利伏在不远处的雪地中认真的观察。
阿布思利两眼放出精光,看着那一座座毡帐,仿佛看到无数的牛羊、财宝和女人,张天成却在估量着兵力总数不超过千人的营地,如何能吃下这个大营地,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能出现较大的伤亡,否则很难收拾这个残局。
张天成在估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之后,与阿布思利说道:“这个突举部营地大约有五六百名士兵,万一要是真的纠缠起来,妇孺都拿起武器,我们还真的无法对付,不如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我们的目标是先驱散他们,直接进攻营地首领的大帐,普通牧民只能四下逃窜,咱们不用理会他们,只要能擒住首领,就算完成了这次任务,你看怎么样”。
阿布思利听听张天成的意见,感觉不错便点点头道:“可行,某带领精锐两百,绕到营地的左面,从侧面直扑首领大帐,你率领六百人从正面进攻,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阿布思利不想让张天成冒险,自己担任主动任务,左右夹攻突举部的营地。
这句话正合张天成的心意,两下商议停当,举手一挥,身后骑兵纷纷上马,抽出了明晃晃的兵刃。
“呜、呜、呜……”
凄厉的号角声突然响起,马蹄声如同一阵沉闷的鼓声,八百名骑兵猛的冲出去,一左一右如同两支利箭,凿穿了突举部的营地,直往纵深杀来。
“杀!杀!杀!”
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把突举部的人惊动了,牛羊马匹在牲口圈里不听地鸣叫,惊慌失措的契丹士兵,匆匆提了刀枪从毡帐冲出来,无数的骑兵从他们帐前驰过,随手挥下的锋利马刀,把他们劈得身首异处。
有些反应快一点的士兵,刚刚爬上光溜溜的马背,一杆长矛就送到了眼前,将他狠狠捅出来一个血窟,持矛者甚至来不及抽回长矛,顺手把矛柄一松,便抽出了佩刀,继续向前杀去,那被长矛刺穿的士兵这才缓缓地松开抓紧的马鬃,一头跌下去,被后面连续冲过来的无数马蹄踏得稀烂。
至于不在骑兵冲锋路线上的那些毡帐,惊慌跑出来的士兵也没有得以幸免,有的人刚刚掀开帐帘跑出来,腰还没有挺直,眼睛还没有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一枝利箭就射中了他的胸口。也有少数士兵有机会反射几箭,射死或射伤几个骑兵,登时惹得其他骑兵凶性大发,提马冲过来,把他全家杀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