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你又缘何断定刘钦赵固会派兵出击,如果他们死活不战的话,那你的这番布置岂不就要落空了?”报捷的消息不断传来,傅佥不禁是饶有兴致地问刘胤道。
此番刘胤的调虎离山之计十分地成功,他故意地摆出一付放弃进攻抱犊寨的模样,率军向东而去,为了把这出戏演得逼真,刘胤真的派出了几个军向东转移,在抱犊山上,可以看得真真切切,倒也没有半点做假的成份。
可惜刘钦和赵固看不到的蜀军除了大队人马向东而去之外,虎步军、永安军和无当飞军则是留了下来,隐藏在了井陉口其他的山峰背后,从抱犊寨的方向上看,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的。
刘胤呵呵一笑道:“匈奴人守抱犊山,目的就只有一个,阻止我军向冀州方向前进,如果我们放弃围攻抱犊寨转而投东的话,刘钦和赵固肯定是坐不住的,如果无法完成阻止我军的任务,他们也是无法向刘渊交差的。向我军发起追击他们是不敢的,但袭击辎重营这样的目标,他们还是有胆的,所以我才故意地将辎重营入在了他们的眼皮底下,这样的的诱惑估计他们都无法拒绝。”
傅佥也是一笑道:“文宣,你不光把匈奴人瞒过了,连我们也被你瞒了,直到现在,我们才知道你这是要调虎离山,欲擒故纵,早两天还以为你真的要放弃打抱犊寨而去打真定。”
刘胤道:“如果刘钦和赵固真要一直做缩头乌龟的话,那也只能是先打真定了,反正无后方作战,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张乐和傅著各提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前来报捷,此役蜀军大获全胜,共歼灭匈奴军两万余人,一举拿下了抱犊寨。
与此同时,在黄崇和牵弘的率领下,由虎骑军、阳安军、陇西军组成的前进兵团,已经抵达了真定城下。
由于刘渊将防御重心安排在了苇泽关——井陉口一线,而此刻刘渊正率主力在安平、河间一带作战,真定无兵守御,几乎跟空城没有什么区别,蜀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真定,继而控制了整个的常山郡。
在刘胤率军突破井陉口防线之后,羊祜也率军从乐平出晋,一举拿下了赵国,与刘胤南北呼应,对冀州诸郡形成了夹击之势。
在刘胤和羊祜到达冀州之前,匈奴人在冀州还是占据着相当大的优势的。
经过这几年的不断较量,晋蜀匈三方势力也相对地平衡下来,各自控制了一些地盘,尽管三方所各控制的地盘大多比较支离破碎,相互分割,但总体的局势还是比较平稳的,因为三方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文鸯、罗宪和刘宣各自为战,维持着一个僵局。
而僵局代表的也是一种平衡。
不过当刘渊率十几万大军进入冀州之后,这种平衡很快地就被打破了,刘渊和刘宣合兵一处之后,匈奴人拥兵超过了二十万,在兵力上,远远地超过了文鸯和罗宪的兵力之和,刘渊自然不会放过一统冀州的机会,在安平、河间、巨鹿等多条战线上,对蜀晋两军展开了大规模的进攻。
这个时候,文鸯依然拒绝和蜀军进行联合作战,他宁可放弃安平、广平郡的诸多县城,向南撤退,也不愿配合蜀军在安平打匈奴人的反击。
晋军的撤退让罗宪的处境更为地艰难,不过罗宪还是坚持在安平、河间一带与匈奴人进行周旋,依靠蜀军骑兵快速灵活的作战特点,大迂回大纵深地进行穿插作战,有力地阻击了匈奴人的进攻。
冀中辽阔的平原确实也给蜀军骑兵提供了表现的舞台,蜀军骑兵的特点被发挥的淋漓尽致,罗宪不以一城一地的得失为计较,不断在迂回作战中寻找着机会,尽力地歼灭匈奴人的有生力量。
如果遭遇到匈奴人的大部队,蜀军骑兵就会绕道而走,不与之发生正面的冲突,如果遭遇的是匈奴人的小股部队,蜀军则会毫不客气的一口吃掉。
在不断的蚕食之中,匈奴人也是损失惨重,气得刘渊是牙根直咬,偏偏蜀军的力量并不强大,但却可以无时不刻地给他们制造麻烦,让匈奴人疲于奔命却又无计可施。
论速度,匈奴人是追不上装备着最好的马鞍马镫的蜀军的,论机动作战能力,匈奴人也是相差甚至远,几场战斗打下来,匈奴人根本就跟不上蜀军的节奏,如果不是匈奴人以多为胜,整个战局如何还真的很难预料。
就在此时,刘胤和羊祜的大军分别占领了常山郡和赵国,整个冀州的局势陡然间又一次天翻地覆了。
刘渊也只是比晋蜀两军早个一月半月入的冀州,在冀州其实他也没有风光多久——实则他也没有什么风光之处,除了逼退文鸯之外,对战罗宪一直是焦头烂额——而刘胤和羊祜的到来,冀州的战局又将变得扑朔迷离。
羊祜继续地向东南进军,连续地攻占了襄国、易阳、武安、邯郸等广安郡的诸多县城,在邺城与文鸯会师。
羊祜本来就是河北都督,做为冀州刺史的文鸯是他直接隶属的部下,羊祜在并州作战,无瑕顾及冀州,所以这三年来冀州的军政大权一直由文鸯来把持,不过此次会师之后,文鸯自然地把权力向羊祜进行移交,并接受羊祜的指挥。
晋军会师之后,力量增加了不少,总计兵力超过了十二万人,兵势强盛,在冀州的西南面形成了一道重兵地带,对处于冀州中部的刘渊而言,压力自然是无限大。
而刘渊更清楚,对他威胁最大的敌人,并不在邺城,而是已经占据了常山的刘胤,尽管刘胤暂时无法和罗宪的右军团进行会师,但刘胤在北罗宪在南,再加上西南方向的羊祜军,已经形成了对匈奴的三面合围之势。
对匈奴的最后一战,也即将要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