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一张张全是四叔和叶晴的婚纱照,男的邪魅俊逸,女的温柔婉转,像把尖刀似的剜向了她的心尖儿。
战家四爷和叶晴的婚礼已经成了整个京城的重头新闻。
京城所有的媒体和报社杂志争相报道这场世纪婚礼,媒体甚至把这两人写成了破镜重圆的金童玉女,报道了两人相识相知的感情经历。
简直是催人泪下,感人肺腑!
至于她乔宝贝,俨然成了插足的第三者,网络媒体和各大论坛等等都掀起了辱骂小三的轩然大波,甚至有网友自称是她的同学,指名道姓她就是小三儿,还言之凿凿地说她当年的高考分数名不副实,全靠她的背景后台买分儿进的京城大学。
反正,她乔宝贝已经被网友们“亲切”地称呼为外表白莲花,内心蛇蝎女的人间极品女人。
真是扯淡啊!
受到了这件事儿的冲击,乔宝贝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难怪四叔这几天不让她接触任何和外界有关的东西,她居然还真的以为那男人是在宠她。
呵,乔宝贝,你就是个大傻逼!
靳天司看着她这副不冷不淡,不气不怒的表情,有些琢磨不透她的心理。
他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凝眉,“宝贝,他如果真的喜欢你,又怎么会和叶晴结婚?就算有什么隐情,为什么不和你坦白?乔宝贝,我就问你一句,你和我走吗?”
“老板……”
乔宝贝的眼圈儿有点红。
靳天司探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潜意识里,你还在相信那个男人,是吗?”
乔宝贝咽了咽口水,说出来的话有点儿哽咽。
“老板,我不知道……”
“宝贝,我不知道战少尊可不可信,但是他肯定有事瞒着你。”靳天司忽然捏住她的手腕,褪下她腕上的玉珠子,放在她眼前,“我已经查过了,这串玉珠子根本不是你爸的遗物。”
她愕然:“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失踪一个月,是去泡妞耍帅?”靳天司的眉色渐渐凝重,“这段时间我让人查了你所有的事儿,这是京城大学心理学教授陆鸣专门为你配制的,这玉珠里面有什么成分,我大概已经知道了。”
乔宝贝看着他手中的玉珠子,听得愣愣的。
“早在九年前,叶晴就认识你,她是你妈妈义结金兰的姐妹,当年你妈把她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就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儿照顾。”靳天司眸色沉沉,“可这女人不知好歹,妄想勾引你爸爸,结果事情败露,倒上了战家三爷的床。可你却根本不认识叶晴,对不对?”
她心里一跳,怔怔的。
靳天司眼神直直地看着她,“宝贝,你做过两次催眠治疗,一次是九年前,一次是三年前,给你做催眠治疗的是陆鸣陆教授,他是催眠学术界的权威,你的记忆被催眠封锁,有部分缺失,这样说,你明白吗?”
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乔宝贝捏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娇娇俏俏的脸蛋儿上,不可置信,随即恍然。
难怪她总觉自己的记忆里缺少点儿什么,甚至在想起自个儿父母去世的情景时,总是有些恍惚不真实。
那么,她被封存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战少尊到底想隐瞒什么?
思及这段时间以来,乔宝贝紧紧拧着眉,心里漏风似的发凉。
一个四年不回战家的人却突然回来了,难不成战少尊一直是有计划地接近她?包括和她登记,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不,既然他能和叶晴举行婚礼,说不定他俩的结婚证都是假的。
指不定从他接近她开始起,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心里窒了窒,她咬了咬下唇,心头狠狠的刺。
“我只能查到这些。”靳天司神色严肃郑重,“宝贝,你要跟我走吗?或者我带你去问他,今天是他和叶晴的婚礼。”
手指猛地揪紧,乔宝贝瞪着眼眸,泪水渐渐氤氲了眼眶。
沉默了片刻,她终于开口:“老板,我要离开这里。”
……
京城的傍晚像少女羞红的脸儿,霞光掩映,整个天空异常艳丽。
京城最大的酒店,皇朝酒店的门口,一辆又一辆各式各样的高档豪车,酒店里面可见灯火璀璨,人声鼎沸,热闹一片儿。
没错儿,战家四爷和叶晴的婚礼就在这儿。
奢华璀璨的宴会厅里,一派歌舞升平。
战家四爷是京城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不管是为了家族利益,还是为了自个儿的未来,四爷的婚礼,来的自然也都是上流社会的政商名流,各个都要来凑一份热闹。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邀请宾客参加婚礼却没有请帖,酒店大厅里除了新人的结婚照,连个姓名都没有。
更令人惊讶的是,战老夫妇两人都没有出席儿子的婚礼,聪明点儿的人自然明白,这场婚姻定然不被战老看好,只是战家四爷私定了终生。
豪门大户的婚姻,如果不被家族的当家人认可,就入不了族谱,这场婚姻形同虚设,也坚持不了多久。
觊觎战家四爷的女人太多了,所以参加这次婚礼的女眷格外多,那些个未婚的名门淑媛小姐们,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更有看戏的。
结了婚还能离婚呢,更何况是不被家长看好的婚姻。
“呵呵,叶晴那个女人长得充其量也就清秀而已,真不知道战四爷看上她哪点儿了。”一个女人扭着水蛇腰,蹬着一双红色高跟鞋,脸上满是矜持的傲慢,“我还以为战四爷的眼光有多高,也不过如此。”
“啧,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接话的是一个妖娆无双的艳丽女郎,“谁不知道你王大小姐去年天天去战氏皇朝蹲点儿,不就为了和战四爷来个偶遇么?”
“你!”女人被讽刺得满面通红,可碍于在公众场合,依旧保持着高贵典雅的形象,“你也别说我,你上大学那会儿不是天天嚷着要嫁给战四爷?我可是录了音的。”
“得了,你们俩也别吵了,我看这桩婚姻好不到哪儿去。你们发现没有,这从头到尾,都只有叶晴那个女人在门口迎客,战四爷连个人影都没出现,哪有新娘子一个人站在门口吹冷风的道理?”
“那个叫叶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几天网络上都闹翻天儿了,把一个刚上大一的小姑娘拖下水,使劲儿往人小姑娘身上泼脏水,这女人得有多恶毒啊!”
“你说的是战家收养的那个小孤女?”一个一直沉默的女人终于出声,“我瞧那个小孤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估摸着想爬战四爷的床,结果没成呗!”
“狗咬狗,一嘴毛!”
“对对!”
“……”
这些个千金小姐们得不到吃不着,只好卯着劲儿发泄。
在她们眼里,只要和战少尊扯上一点关系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天色渐渐暗了,宾客们都差不多到齐了,可婚礼的主角却始终没有出现,就连战家的人都没出来过。
所有人都抱着狐疑和好奇的态度游走于众位宾客之间,谈笑风生,高贵典雅。
二楼贵宾休息室里,战老拄着手杖站在落地窗边儿上,满脸皱纹的老脸上暗沉沉的。
很明显,战家老头子心情很不好。
看着一楼宴会厅里来来往往的人,他沉默良久后,招了招手,叫过一旁的管家,低声问:“老四人呢?”
“还没来。”
战老气得脸色都青了,“混账东西!”
之前因为囡囡和乔宝贝的缘故,他迫于无奈,一直催促老四能和叶晴结婚,可到后来白老的话给他当头一棒。
囡囡是战家的骨血又怎样?战家媳妇儿绝不能是叶晴那种女人。
在他眼里,白晚庄无论在家世还是学识气度上,都是战家媳妇儿的最佳人选。
可老四那脾气执拗得很,偏偏和他反着干,明面儿上是和他这个老子妥协和叶晴照常举行婚礼,暗地里却给他添堵!
果然儿子是老子的天敌!
想到这里,战老冷声吩咐:“打电话过去催催!”
不一会儿,管家打完电话回过来了,“老爷,四爷关机了。”
“……”老脸扭曲了,战老真想骂人呐!
“老爷,你不出席婚礼吗?”
战老瞪了他一眼:“出什么席!给自个儿添堵吗!”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叶晴是战家的媳妇儿!
战老头子实在是气得浑身都颤抖了,为了这事儿,他和白远多年的战友情都差点儿崩了,他好说歹说,才缓和了两人的友情。
虽然以战家的地位压根儿就不需要他舔着脸去缓和关系,可是多年的战友情,哪能说断就断的?
战老在休息室里站了一会儿后,借着贵宾通道匆匆离开,端着满肚子的郁结和怒火回了战家大宅。
今天愤怒的岂止是战老,回到化妆间休息的叶晴左等右等都不见战少尊的人,气得脸色都狰狞了。
坐在镜子面前,她看着镜中在高超的化妆技术下变得稍许精致的脸庞,满心不安。
她原本以为被战少尊活生生拗断手腕之后,这男人压根儿就不会娶她了,可没想到,婚礼居然照常举行。
这的确像战少尊诡异莫测的行事风格,可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可不认为这男人会给她一个完美顺当的婚礼。
心里越来越不安,叶晴的心脏,渐渐提到了嗓子口。
紧张,心慌,直到白晚庄进来。
“你怎么来了?”叶晴冷冷看向她,显然很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
白晚庄淡淡地笑:“你抢了我的男人,我为什么不能来?”
紧紧皱了眉,叶晴狐疑不定:“可是,你那天明明不是这么认为,你不是不要战少尊,只要整个战家?”
白晚庄依旧笑着,没有回答她的话。
女人穿着红色漂亮的晚礼服,十寸的高跟鞋将她整个人衬托得越发修长高挑。她走过去,站在叶晴的身旁,看着镜子里的两张脸,笑得更加肆意。
“今天是召开记者招待会最好的时机,各大媒体都在大门外。”白晚庄弯唇笑着说,“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说的,你照样能举行婚礼,战少尊也会按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