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满脸通红,靳言大喊了一声:“知道啦,马上出来。”
随后抱着我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他把我的衣服一件件找来,贴心地替我一件件穿上,然后对我说:“老婆,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不要,万一他们都在帐篷旁边,我岂不是尴尬死了。”我连忙拒绝。
靳言大笑起来,他迅速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衣服,在我脸上狠狠亲了一下,之后说:“那走吧,哥带你一起出去。这事儿怎么要害羞呢?你应该骄傲才对,这么多年了,你老公我依旧宝刀未老。”
我被他的得意给逗笑了起来,他又回到了最初那个嬉皮的他了。之前因为我们心里都苦,两个人即便在一起也一样被沉重压得喘不过气来。如今一切都好了,我更喜欢他现在这一副霸道又得意、幽默又自信的样子。
他拉着我的手从帐篷里猫腰钻了出去,我们这才发现几个帐篷里的人都早早起来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我们太忘乎所以还是大家都太配合了,他们早早起来竟然都没怎么发出声音,这让我无比难堪,一想到我和靳言在帐篷里的一幕就忍不住面红心跳起来……
“你们再不出来,日出就变成日落了。”刑风看着我们打趣道,又对靳言指了指,笑骂了一句“你小子”,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靳言也不害臊,搂着我的肩膀笑嘻嘻地和刑风互相打趣,靳凡远远地对靳言竖起了大拇指,我低着头压根就不敢看大姐看我的目光。
这时候,太阳渐渐穿透了云层,一点点地从山顶露了出来,那一刻,霞光万丈,美不胜收。
“咔擦”一声,靳言正拥吻我的时候,沐歆蹲在我们后面用单反相机给我们拍了张照片,激动地大喊道:“哇塞!这背影好美好漂亮!角度刚刚好!太阳正好就在他们头顶!”
我和靳言连忙走过去看,果然如沐歆所说的那样,太阳初升之际,我们两相拥而吻,每一个角度都那么美轮美奂,就仿佛一副永久的画面一般。
我们所有人都站在院墙边上,眺望着远处初升的太阳,感慨着它的美,也感慨着我们还未老去、还依然年轻。
看完日出之后,我们离开了影视城。靳凡和沐歆带着他们的小伙伴回去了h市,我们继续一路向北。
我问靳言:“我们不回家吗?还往前走?”
刑风替他回答了我:“说好一周的旅行,这才刚刚两天呢,当然要继续了。”
大姐这时候说:“也不知道晓晓在家里怎么样了,会不会想我们?”
“这一周,就是让你们两暂时忘记晓晓和球球,重新回到我们刚开始恋爱的那段时光。老婆,你先放下工作,放下孩子,全身心投入我们现在的欢乐时光。”刑风对大姐说道。
我扭头一看,刑风自然而然地在大姐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大姐脸上一脸醉人的幸福。
男人的性格不同,带来女人的幸福体验也不同。相比于靳言疾风骤雨似的浪漫,刑风带给大姐是细水长流式的柔情,他们之间没有我们这样惊心动魄,也没有我们这样轰轰烈烈,但是刑风对大姐的爱,我想一定一分也不少于靳言。
但凡被爱着的女人,她们的幸福是透过脸上就能看到的。幸福的女人大多面色红润,脸上大多挂着笑意,说话也都轻声细语,就仿佛常年有活水滋润的鱼;不幸的女人大多面色枯黄,脸上终日郁郁,说话有气无力,就如同风干在墙上的鱼干一样,生命力渐无。
越想,越觉得自己太幸运。越觉得自己幸运,就越感恩于生活。
也许上帝就是这样,喜欢在人生最觉得得意、最觉得顺心的时候,给你一点儿让你瞬间血液冷却的小灾难。
随着我们一路向北,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却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越下越大,靳言的车速也放得越来越慢。
“看来这雨是不会停了,靳言,等到下一个服务区的时候换我开一会儿,你已经开很久了。”刑风喊道。
“好的,没事,我还能坚持一会儿。”靳言说道。
“这天气怎么说下雨就下雨,我们现在到哪里了?”靳言又问道。
“应该到达江苏境内了,等下看看路牌。”刑风说道。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往前开着,忽然听到了“轰隆”一声巨响,整辆车连同人都震了一下。
“怎么回事?”大家瞬间惊魂不定。
“应该是前面的山体滑坡了,听声音是从前面传过来的。靳言,你停车,我们不能再往前面开了。”大姐这时候冷静地分析道。
“是前面吗?我怎么感觉像是后面传来的声音?”刑风狐疑地问道。
“是前面,刚才已经有不少车过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事。”大姐肯定地说道。
在知识面和分析力这一方面,我们四个人没人能比得过大姐。见大姐这么肯定,靳言连忙把车停到了临时停车的区域。
没多久,我们就看到了好几辆警车和道路救援车从我们身边经过,最后一辆警车停下来对我们喊道:“你们别忘前面开了,前面一千米左右山体滑坡堵住了道路,好几辆车被困住了,你们暂时先停在这里,等我们封锁路段之后,你们往回开,找最近的高速路口下高速。”
我们连忙应声,看着警车陆陆续续往前开了过去,后面已经没有私家车过来,应该道路已经被封锁了。
“好险,刚才如果开快一点的话,可能我们也被埋了。”靳言惊呼了一声。
“是啊,真是后怕。”刑风说完,又说,“前面在救援,应该很需要人手,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刑风话音刚落,又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大姐惊呼:“糟糕,完蛋了,这一次是后面。”
我们其余三个人一听,顿时都愣了,刑风说:“这什么情况,这段高速是哪家公司做的,怎么会这么豆腐渣。”
暴雨依然如注一般砸了下来,雨点仿佛冰雹一般砸得车上砰砰作响,我们一前一后的路都被阻断了,只能孤零零地停在原地。
“我们不如去前面帮忙吧,反正也走不了了。”靳言提议道。
“是啊,我们车上还准备了很多食物,正好分给大家。”我也说道。
于是,我们一合计,开着车便往前走,到了前面的滑坡地带。救援队伍正在忙着如何抢修,依稀能够看到黄土之下还有几辆车被掩埋其中,前方和我们一样幸运的车辆还有不少,大家都停在了原地,不少人下了车冒雨开始一起帮忙。
靳言和刑风吩咐我和大姐坐在车上,他们两就这样冒雨下了车,到前线和大家一起帮忙起来。
刑风毕竟本身就是从事建筑这一行,他过去之后和救援队伍在商量着什么,我和大姐坐在车上,看到不少车辆里都坐着女人和小孩,男人们都下车一起帮忙去了。
雨依然下得很大,路面上已经积蓄了不少的水,我和大姐坐在车里紧紧地盯着各自的男人,看着他们冒着雨、卷起袖子正在积极帮忙。
靳言浑身都已经湿透,白色衬衫很快被黄土弄得脏兮兮,裤腿上也都是黄泥,他赤手空拳地帮忙把一块块石头搬到了一边,刑风正在和救援的队长沟通交涉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暴雨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才停下,当雨停的那一刻,大家纷纷从车里钻了出去,无论男女老少都开始帮起忙来。
幸好接下来雨已经不下了,太阳又一次露出了云层,出于安全的考虑,救援队伍让大家都回到自己的车里,把车开到相对安全的位置。
靳言和刑风回到车里的时候,身上浑身都脏兮兮的,我和大姐连忙找出他们干净的衣服,让他们在车里换上。
然后我们把我们之前准备好的成箱的饼干、方便面之类的都搬了出来,招呼那些和我们一起被困的群众过来一起吃,刑风又专门搬了一箱矿泉水给救援队伍。
救援队长告诉我们,今天我们肯定是没有办法出去了,让我们做好在这里过夜的准备。不过这种小面积的滑坡不会存在太大的安全隐患,让我们不要担心。
“看来,我们旅途的第二个晚上,体验的是共患难的感觉。”刑风笑着打趣道。
“是啊,听说被困的车辆里的人都救出来了,真是万幸啊。”大姐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一次可不是我故意安排的,也许是上天在提醒我们,不要得意冲昏了头,灾难说不定什么时候会不期而至。”靳言也笑着调侃道。
大家都故作轻松地说着话,其实我们都明白,假如晚上再来一场暴雨的话,以这条路段状况这么多的情况来看,我们也是凶多吉少。不过无论是我们还是那些救援的人,抑或是其他被困的乘客,大家都在用积极的心态去面对。
靳言不知不觉中拉住了我的手,伏在我耳边小声地说:“老婆,别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