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色的大牌匾披红挂花,用金漆写着四个大字,“娘娘供奉!”
如意爹爹站在牌匾前面,这么看着看着,一下子晃了神。
记得儿时的时候,自己跟着爹爹从乡下回来,经过大门的时候,爹爹充满自豪的对自己说,以后孝儿也要制出好笔来,年年将这牌匾赢回家来!
曾经无数次,年幼的他在受了冷落欺凌以后,不哭不闹的站在自家的大门口底下,看着那黑漆金字儿的牌匾,体会着其的荣耀,坚定的想着以后一定要制出好笔来。
如今,自己的制笔技艺仍旧不精,但牌匾已经赢到了,如意爹爹的心五味杂陈,却似乎并不难受。
因为,这牌匾是自家闺女赢得的,那种兴奋、喜悦还有后继有人的心情,自己赢得荣耀更加开心。
“这位是沈老爷吧,恭喜恭喜,您家的笔被选为笔祖娘娘寿诞的供笔,以后还请多多努力,为天下人制出好笔啊!”
那书吏看到如意扶着自家爹爹出来,一下子看出了如意爹爹的身份,当即紧走两步前来,对着如意爹爹客气的寒暄道。
“多谢多谢,官爷们辛苦了!请几位喝茶!”这送喜是有彩头的,人家给道了喜,自然是要打赏的。
如意爹爹在商场也浸淫许久了,这些道道都懂,当即不含糊的从袖子里头掏出了一锭银子来,不动声色的塞进了那书吏的手里头。
“沈老爷客气了!”那书吏捏了捏手的银子,竟是个五两的大锭子,心十分满意,脸的笑容也更灿烂了。
“家备了水酒,还请几位赏光!”如意爹爹笑着招呼着客人们,丝毫没有刚回家的迟滞和生涩的感觉,倒是让如意娘几个放心了许多。
有了赏钱,吹鼓手卖力的吹打着,如意姥姥又拿了一盘子糖出来散给孩子们,顿时惹来一阵欢呼,热闹极了。
“挂匾喽!”一片喝彩声,那厚重的牌匾被挂在了如意家铺子外面的墙,华丽的黑漆大匾挂在灰土墙,显得如意家的小铺子都瞬间高大了许多似的。
挂完了匾,镇的镇长也好,乡绅也罢,再加那些从湖州城来的,特意来跟如意套关系的管事的,被如意爹爹还有几个舅舅招待着,纷纷往院子里头走去。
院子里头这时候,已经摆了不少桌子椅子,菜香酒香飘荡在院子里头,惹人垂涎。
如意特意请了镇酒楼的大厨来家,加自己姥姥家的舅妈和桃子娘他们这些相熟的婶子们,把席面置办的十分像样。
有鸡有鸭,有鱼有肉,难得的带荤腥的大菜,竟是不要钱一般的往端,看的来道贺的人们都觉得自己饿得不行了。
“快入席快入席!”如意爹爹他们招呼着贵客,如意姥姥和如意娘她们招呼着乡邻,如意则是前院后院儿的忙活着。
爹爹平安的喜悦,梁秉笔归家的喜悦,娘娘供奉这荣耀的名头到手的喜悦交织在一起,如意脸的笑容没有停下来过。
一时之间,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