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有些耀眼,人们似乎都在躲避这火辣辣的太阳。
聚集在茶馆里喝茶打法时间,成了不少人的选择.
一辆马车叮叮当当的直奔这座茶楼,到了茶楼,立刻下车,直奔楼上。
“鲁兄可来了……”在二楼的人,早已听见了马车的声音,早已有人起身来查看,见来人正是自己所等的人,立刻在楼梯口来迎接。
“呃,可热死了……”那个被称为鲁兄的人立刻嚷嚷道,额头上的汗却是细密的,上楼了直接就奔茶壶,抄起一个大茶壶就灌起来,看得出,很急,很忙,很渴。
“……如何,鲁兄?可真的见到了?”迎的人带着一些焦急问道。
那个被称为鲁兄的人“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壶茶,似乎是舒缓过来了。
“呃……,却是亲眼所见,亲眼所见啊!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会把那上好的钢铁就那么放在地上?”那个被称为鲁兄的人立刻兴致勃勃的讲解他的所见所闻。
“……真的?传闻是真的咯?那这得多少铁啊?……这……”刚刚问的人楞了一下,很是惊讶的说道。最近一直在传闻西山那边,帝党,皇帝跟前的红人孙元化孙大人把大量上好的钢铁铺在地上,要做什么铁轨路,这件事,在京城引起了轰动,据说是要修从西山到京城的铁轨路,这么三四十里路的铁轨铺下来,实在是算不过来帐。这得多少钢铁?所以,这件事一出来,不轰动都不行,跑到西山看铁轨路的不在少数。打听内幕消息的也不在少数。
“千真万确,那可真的是把真金白银往地上铺啊!李兄啊!你是没看过,那可都是上好的钢铁啊!我可是亲自试过,不比百炼钢差……,可就这么往地上铺,任他风吹雨打,唉……,这世上要说气魄。唯我大明皇帝陛下为最……”鲁姓的人感慨的说道。
“……这,这实在是看不透啊!这一趟铺下来,得多少银子啊?圣明天子这买卖做得,看不透啊!这不是烧钱么……”李姓的人有些迷茫了。传闻他还不信,如今听见刚从西山赶过来的朋友说,他不信也得信了。
“哎哟喂,我说,兄弟。你这话可说到哪里去了,圣明天子亲自下令修的这铁轨路,你说他会亏本?这话你可别再给兄弟我说了,如今就算陛下要上天下海。咱也跟着干了,您前几次可把兄弟给坑苦了。若是当初胆子大一些,不听你的……如今这身价……”鲁姓的人立刻瞪着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说道。
“这……。嘿嘿嘿,这,呵呵,鲁兄见笑了,见笑了……”李姓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鲁兄,既然这是真的,圣明天子真的要把这真金白银往地上砸,那总得有个名目,想陛下做事向来有板有眼,不会无的放矢,这肯定是有正经生意要做的,那鲁兄可听到什么风声?”一旁的其他人也跟着问道,这西山的铁路确实在修,可一般人不让看,没有点品级和能耐的人,也见不到那传说中的铁路,故此,细节方面,倒是还要打听和钻研。
“……呃,听王大人提起过,说是为了修人坛,诸位想想,这人坛据说要修五十丈那么高,这得多少石头,多少水泥和钢铁?这可都得从西山运出来,这运费的开销可不小,想大概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那个鲁姓的人立刻认真的解释道。他自己本身看不了那铺铁路的场景,还得有人带着才行。
“……这倒是……”
“……这倒是……”
这个茶楼里的其他人立刻附和道,人坛的事,一直都是京城热议的话题,修五十丈高的人坛要多少石头和钢铁,虽然他们没有准确的数据,但大致也知道,至少要搬空一座山,听说专门修一条铁路来运建材,倒是也能理解。
“……不对啊!鲁兄,据咱所知道的,陛下就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即便是为了建人坛,也不至于要把真金白银往地上扔,这必定还有其他的缘由在里面,……”立刻又人叫嚷着,如今大伙算是看出来了,皇帝做买卖,投的钱越多,那买卖必定做得越大,这个铁路,虽然大家不知道要投多少钱,可也知道,这绝对是一个百万级别的大动作,所以,整个京城里的北方人,南方人,都算是闻到了腥味,都在想,这个买卖是个多大的买卖,都在想,怎么才能跟着皇帝的路子走,怎么才能沾边。
茶楼里的人一阵嚷闹,按照传统,若是皇帝在股票交易所里卖股票,那这可就属于可以投资的一个好行当了。
“……静一静……,静一静……”鲁姓的人显然也是听到切实的消息了,立刻得意的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茶楼这才安静下来。
“诸位,听我说,此事,有可靠的消息,圣明天子对此事可是寄予了很大的期望,据可靠消息,这绝对是一个赚钱的大买卖……”鲁姓的人立刻得意的说道。
“鲁兄,还是别吊我等的胃口了,就直接说这是什么买卖,我等心急……”有人立刻嚷嚷道。
那鲁姓的人又等众人嚷闹了一阵,和才准备摆开架势说。
“既然诸位都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个赚钱法,那咱就细说一下……”鲁姓的人立刻带着无比荣耀说道,这些“内部”消息,都是要钱,都是要关系才能弄到的,普通的大路消息可没这个准确和细致,做生意,特别是有些闲钱投资买股票的人,相信的就是关系,就是内部消息,对于大路消息却是不屑一顾的。
“……这个铁轨路,头一个。自然是为了修建人坛所需,这人坛的事大家都知道,乃是我朝的神迹,若是真的造出来。仅仅是让四方蛮夷来看一眼,就能让四方的蛮夷臣服我朝,却是比什么兴兵杀伐都要强……,这是我华夏的头等大事,自然的,别说一百万两,就算是两个,三个一百万两砸下去。也是值的,圣明天子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诸位可能不知道,如今每年耗费的军饷。可是有十个百万那么多,所以说,圣明天子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诸位说是不是?”鲁姓的人立刻将这内部细节说出来,得意洋洋。说得还头头是道。
“是极……,是极……”
“那是,那是……”
众人一阵点头称是,很多人嘴里也不是滋味。也有些想不通,这前几年。整个大明朝一年的税入也不过两三百万两,可如今。仅仅是一年的军费,就耗费千万两,这变化实在是有点大,至于那里来那么多钱,他们也算不过来帐,他们也不明白,反正只知道,皇帝越来越有钱,大家也跟着越来越有钱,这钱似乎是花得越多,他们挣得越多,总之一句话,大家都有钱,大家都在赚钱,大家都在发财……
这种奇怪的事是他们以前不敢想的,以前他们手上也不是没银子,谁家的地窖或者藏宝箱里没点长霉的银子?谁家手上没点田地?可即便是手上有成千上万亩地的人家,他也过得没如今这么滋润,也没这么发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多人至今都想不明白,反正只知道,跟着皇帝干,总能赚钱,家里总能过得滋润……
“……再说说和这人坛没关系的,这就和咱们有关系了,大家说说,咱们北京城里有多少人,多少人靠着西山的煤过日子?这一年下来,每家每户,就算是花一两银子,这得是多少钱?”那鲁姓的人继续卖弄道,显然,这内部消息很翔实,很让人放心,至于来路么,反正来路绝对正规,据说到现在还没出过差错。
茶楼里一阵骚动,众人开始计算起来。
“……诸位再算算,这京城所需的水泥,是不是也要走这铁轨路,这所需的钢铁是不是也要走这铁轨路……”鲁姓的人卖弄道。
众人又是一阵算计。
“……如此说来,这铁轨路确实是比一般马车的运费便宜了……”有人道。
“确实,正是如此,这也是耗费如此之多银子做这事的原因,若是不能便宜,谁会往这里面扔这么多的银子?普通马车可以运一千斤的,这铁轨路据说可以轻易的运两千斤,三千斤,而且不怎么耗马力,着实比普通马车便宜……,诸位可能还不知道,这铁轨路,因为是固定的,日夜都可以走,不似普通马车,到了晚上就不好走了,这铁轨路,却没这方面的烦恼,所以说,这是一门赚钱的买卖……”那鲁姓的人继续卖弄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鲁姓的人说得头头是道,这一旁的人却是受不了,高喊道:“……鲁兄,这些大路消息咱都知道,还是别说了,整点内幕消息,这个咱们都晓得了……”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跟着喊是。
忽然有人道:“不对啊!不对啊!这算不过来帐啊!……”
随着惊呼声,众人都望了过去,却见一个较为年轻的人惊疑的喊道,众人都好奇。
“哦,如何算不过来帐了?”鲁姓的人拨了拨手里的茶杯,笑了笑道,似乎是早知道会有人这样问。
“……诸位,这帐可算不过来啊!若是撇开修人坛的,若是每年只是用来运点煤,运点水泥钢铁什么的,耗费这么几百万两修这么一条金贵的路,这怎么也算不过来帐啊!不会是……忽悠咱们……”这个人似乎是找到了某个破绽,认真的说到,说道某处,还将手向天空拱拱手,以示尊敬。
茶楼里的人立刻议论纷纷起来,有的继续喝茶,一副没事的样子,有的则交头接耳,有的则闭目养神。
一位老者见状,忍不住站出来说道:“年轻人啊!生意可不能这么算……,即便每年赚得不多。不过赚个几万,十来万两,可胜在天长日久,这十年之后。这生意不就是赚净钱了吗?年轻人啊!还是不能太心急……”老者劝道。
“……是啊!张兄,这可不是放印子钱,来钱可当然没放印子钱快,若是放印子钱有这么稳当,咱们也就不会跟着来凑热闹了……,还是张掌柜说得有道理,这事胜在长久,这京城里那户人家不是用煤球烧水做饭的?”立刻有人赞同道。
茶楼里更加的热闹起来。有赞成的,也有反对的,反对的多是站在利润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来说,而赞成的。砸站在皇帝不会做亏本生意来说,倒是很热闹。
争论了半天也没个结论,众人却看见鲁姓的人在一旁似笑非笑的喝茶,立刻把焦点转移过来,大家都知道。只怕这家伙那里还有内幕消息没倒出来。
“鲁兄,看您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就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说法……”众人纷纷把目光对准过来。
“咳咳……,这人的眼光啊!他确实得放远一点,不能只看这眼前。这放印子钱确实出息多,来钱快。可却也是个不怎么靠谱的买卖,这世上可有拿放印子钱当祖业的?放印子钱可是拿得出手。拿得上台面的东西?……”鲁姓的人说道这里,一副鄙夷的模样。
“……咳咳,……自然无法和这种动辄百万,能吃喝数十年的买卖相比,诸位想想,咱们这北京城里吃的用的穿的,那一样不是南方运来的?这京城到通州这几十里地,若是通了铁轨路,不说别的,诸位想想,就仅仅是漕粮这一项,每年就得捞多少钱,这可是铁杆庄稼,这是能省得了的东西吗?诸位再想想,这西山的水泥,煤,铁直接通道通州,直接上运河,这一下子这商路得多宽?这水泥也好,煤也罢,铁也好,这得卖出多少钱来?……”这个鲁姓的人到现在,却是把实情给抖落出来了,满脸的风光,满脸的得意,似乎这铁轨路是他修的一般。
“……所以说,这铁轨路别看他现在是个无底洞,可若是现在不投钱进来,日后修到通州的铁路,能有你的份?怕是做梦呢……”这鲁姓的人高声的说了一句,鄙夷的看着刚才和他唱对台戏的人,一脸胜利的荣光,他们这群人,耗费银钱打听来的内部消息确实没白花,值。
茶楼里的人更是议论起来,刚才那个说算不过来帐的人被奚落得一脸的尴尬,只好不做声,但随即也就把这尴尬抛掷脑后,开始仔细的计算起来,他到底要投多少钱进来,他放印子钱的买卖,虽然也有几个钱,可真的,确实抬不上门面,也确实,也没有把放印子钱当祖业的,这说出去祖宗丢不起那个脸,和什么比也不能和漕运这种维系大明朝运转的铁杆庄稼比,这人能不吃饭吗?这京城的达官显贵们能不吃南方运来的东西么?既然修通了西山到京城的铁轨路,再花点钱修通到通州的,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说把漕粮运进京这份买卖,光是这西山的产出,比如钢铁,水泥,煤,等等这些东西顺运河南下,这商路就一下子大开,这京城里的东西还不都得走这铁轨路?要知道,漕运上来的船只,很多回程都是跑空的,即便是能捎带一些东西,也拿不到多少运费,但若是返程能把京城产的这些东西顺路带上,则无疑,这是一笔巨大的买卖。
这真正的内幕倒出来了,这茶楼里已经炸开锅了,确实,任何和漕运沾上边的东西,都是炙手可热的,别说他们,即便是朝臣们,大官们都要争着抢。
“……鲁兄,可是真的?这不是有假?”有人焦急的询问起来,他们共同花银子搞到的内幕,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шωш¸ тт kΛn¸ c○
“……是啊!鲁兄,这可是个大消息啊!就是不知道上面是怎么个弄法,还卖不卖股票?若是还是照样卖股票,那这股票,绝对得打破脑袋啊!”立刻有人焦急的分析道,依靠漕运获利的例子实在太多,就不要多说了。
“……鲁兄,若是这次还和以前一样,还是参股,那就好说,若是我等不能参股,那这等盛宴,可就没我等的份了……,这可得想办法啊!……”有人焦急起来,这等铁杆买卖不用说,大家都还不得打破头皮?那些达官显贵显然比他们这种层次的人更有手段和能耐搞到股票,分到他们名下的,不知道还有多少残羹剩水,即便是残羹剩水,他们也觉得是盛宴。
“……鲁兄,您倒是说句话啊……,这到底是怎么弄法?可有什么翔实的消息?这圣明天子……”茶楼里的人焦急的询问着。
鲁姓的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微笑着,手里用茶杯盖子拨弄着茶杯。
“……静一静……,诸位,静一静,还是让鲁兄说……”立刻有人站出来维持秩序了。
人群立刻一下子安静下来,都是眼巴巴的看着鲁姓的人。
“……咳咳,这消息呢,绝对是真的,只是这事不是要做成股票来卖,这就不清楚了,据说,这还得请圣明天子圣裁,……所以说,别看如今修铁轨路是在往地上扔银子,可实际这暗地里,就连这往地上扔银子的资格都还得抢破脑袋呢……,谁说说,圣明天子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圣明天子那一次买卖不是大手笔?以圣明天子的能耐,这十余万两,几十万两的买卖,值得他老人家弄出这么大动静么?”鲁姓的人一脸认真的说道。
“嗯,有道理,有道理……”
“……有道理,咱就说么,圣明天子指的路,这能有错吗?咱就是太胆小了,错过了好多次机会了,这回,咱是再也不会放过了……”立刻有人接口道。
“……嘿,你想沾圣明天子的光,这回,还不知道能不能跟上呢,这回,这个事实在太大,涉及到了漕运,就怕到时候来个官办,那可就没咱们什么事了,那咱们就连残羹剩水也别想喝了……”立刻有人分析道。
“……就是,听鲁兄说的,这官面上都只怕是要打破头,连着往地上扔银子的资格都还得排队,何时轮到咱们啊……”又人唉声叹息的说道。
这几句话一出,立刻引来无数人的认同,确实,这个铁轨路和漕运沾上边,万一弄成漕运的一部分,那可就没他们什么事了,他们可连扔银子的资格都没有了。
“……唉,弄不弄成官办,这还难说,圣明天子卖不卖这个股票,也还难说……,一切都还得等孙大人的那个铁轨铺成了才能下定论啊!”有人哀叹道,如今这么一场大盛宴却好像没他们的份,实在是让人不爽,可也没办法,这向来就是达官显贵们优先,他们只能吃残羹剩饭,很可能连残羹剩饭都吃不上。
茶馆里的人又是一阵唏嘘,花银子确实弄到了内幕消息,可惜,这机会似乎离他们而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