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昨天太困了,更得字数太少~嗯,今天修改过,补到3400+,晚上那章也一定会在三千以上,不知大家觉得满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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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去,我就愣住了。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的,是一个青褂长衫的中国人。
“请问,你是?”我试探性的问到。
那人转过头来,我一看,这张面孔有点熟悉。对了,下午在白金汉宫见过,他就是来考察的官员之一,不过,这大晚上的,他来做什么?
“娘娘!”那人一见我,就跪倒在地上行礼,我登时就嘴巴张得老大,愣在了那里。这个人,究竟是谁?
我迅速的在脑袋中检索,好像有点模糊的印象,但那些久远的记忆碎片始终拼不完整。该死,我才二十岁不到的人,怎么记性就这么差了~
“微臣严复,曾有幸在娘娘进宫前与您见过。”看到我有些茫然的样子,他主动提示道。
经他这一说,我恍然大悟。眼前这位中年男子,正是当年我在京城的茶楼里遇到的那个落魄文人严复。当然今时不同往日,他被清政府委任创办京师大学堂,虽说官不大,但好歹也能经常见到皇帝,算是春风得意了,所以整个人的气色大不一样,再加上一身官服,白天我竟完全没认出他来。
不过,没想到的是,他却认出了同样改变了不少的我,而且,我刚那一霎的失神,落在他眼里,大概已经肯定了他的猜测。
这,如何是好?离开了这么远,又过了一年多,我在潜意识里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一个不能曝光的身份,现在倘若被紫禁城里那老太婆知道我还活着,她一怒之下,怕是会找人飘洋过海来杀我吧?就连载湉,私放后宫嫔妃离开,只怕也难逃一番责难啊。
所以,现在我要知道的就是,这个严复,他到底是什么打算?倘若他想向慈禧告密的话,那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拦住他!但如果他是站在载湉那边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日后通过他来了解京城那边的情况。
印象中,严复也算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何况他熬了这么多年,才在官场上崭露头角。这种前途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如果贸然牵扯进帝后斗争,对他也未必有利。嗯,先探探他的口风再说。
我轻咳一声,开口道:
“这位严大人,我记得你,我们今天见过。但是你说什么娘娘,入宫,我就不大明白了。这娘娘,当然是在宫里,怎么又会和小女子我扯上关系呢,我想大人您大概是认错人了吧。”
严复一听,怔了怔,又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才牵了牵嘴角,唏嘘道:
“是严某错了,仔细看来,骆姑娘和我认识的那位娘娘还是有所不同的。话说回来,严某与瑾嫔娘娘,也只不过是当年的一面之缘。当日娘娘对于国事的独到见解,让严某至今受益匪浅。只是可惜啊,红颜薄命,终究严某还是没有福气再聆听娘娘的高见啊。刚刚严某初见姑娘与娘娘相貌有七成相似,一时激动,失态了。还望姑娘见谅。”
我当然不可能傻到以为他真的相信自己看错了,毕竟严复怎么看也不是一个糊涂人,要说我那话能骗到他,连我自己也不大信。
他愿意顺着我的话说下去,自然是好的,至少表面上他不打算与我对抗。当然这还不能确保万无一失,所以,我又开口继续道:
“大人言重了,能与大人口中的娘娘相像,是骆新的福分。大人是重情份,不愿相信娘娘已经香消玉殒,这无可厚非。只是,恕小女子直言,皇家人的生死,既然已昭告天下,就断断没有出错的理。今日之事,我知道是大人哀思所致,但换了旁人可能就不这么想了,还望大人日后注意才是。”
严复是个聪明人,我话说到这份上,他自然明白我是在劝他不要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无论我真实身份究竟如何,皇上都已经宣布了瑾嫔溺水而亡,倘若他执意要将此事捅出来,那就是在挑战皇家的威严,以严复谨言慎行的性格来说,他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果然,他做了个揖道:
“姑娘言之有理,严某受教了。娘娘是我万分敬重之人,严某绝不会做出些损害娘娘名誉的事情。”
看严复做了个口头保证,我心里也略略宽了宽,闲谈两句后忍不住又向他打探道:
“大人自京中来,不知如今朝中局势如何?”
问出这句,我觉得有些不妥,又欲盖弥彰的加上了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身处异乡,也希望能多了解些情况,为我大清尽些绵薄之力。”
严复对我的提问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反而好像知道我心思一般,毫不避忌的直言朝廷现今的局势。
原来,自我离开后,载湉和慈禧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反正帝后共同推进了不少教育经济上的改革,国内的局势也有焕然一新的感觉。但好景不长,从今年夏天开始,帝后之间开始出现分歧,主要的原因是载湉想要改革国内的官员制度,还要废科举,办西式学堂。这个想法慈禧坚决反对,这也不难理解,要是官员制度变了,自然会引起朝中人员的大变动,载湉要趁这个机会削弱后党的势力也不是难事。精明如慈禧,怎么可能任由这种情况发生!所以这一闹,朝廷上下又渐渐奉承了两派。
“皇上此举不智啊!”我感叹道,“要说太后的阻拦倒也没错,这朝廷官员之间,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现在要一下子改革,受到的阻力恐怕不是一点两点的。再说这科举制度,存在已有千年,皇上一句废除科举,就要断了千万寒窗苦读多年的学子的飞黄腾达之路!这两条改革计划,看似是为国为民,实际上已经快把在朝官员和天下读书人给得罪尽了。”
既然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也不需要遮掩,大方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严复认真的听了我这番话后,恍然大悟的说道:“姑娘真是高见啊,当初康兄弟向皇上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还觉得这两条举措有助于改变国内现在死气沉沉的面貌,姑娘说得有理,久病之体不宜下猛药,这改革竟因此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现在皇上和太后之间又开始了明争暗斗,只怕日后要变法就愈加困难了。”
“变法?你说皇上想变法?”我惊讶道。戊戌变法,学过历史的人都不会忘记,正是这场百日维新,彻底的葬送了光绪的政治生涯,也将晚清政府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在公在私,我都要阻止这场变法的进行。
“是的,皇上私下和康兄弟,文大人他们商量过想要变法,只是现在皇上手上的实权还有限,很多事情力不从心。所以我们还在正在部署,想等到时机成熟后借助朝中清流的力量一并在全国推行新政,从而使我大清重新走上强国之路。”严复一股脑把计划都说了出来。
“这怎么行!”听了这话,我急得叫了出来。这帮子文人,怎么就不得消停呢,我现在对康有为这个愤青有一肚子的意见,俗话说的好,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他口口声声嚷着要变法,且莫说有没有私心在其中还不知道。就算他是真的为了国家,也要睁大眼睛看看如今的局势啊。上次逼宫失败之后,慈禧肯定会想着办法把兵权收归到自己手中,现在载湉身边,空有一帮自以为是的清流文人这样就能变法成功?简直是笑话!
“严大人,我听过一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说的是,要想夺取政权,就得依靠军队和武器。不是我瞧不起文人,只是光靠口诛笔伐,或是颁布几条新政侧,就想要让太后服气,让从上到下的官员照着实行,只怕是不现实的吧。”
“不,我们也有军事方面的部署……”严复急急得想要解释。
“哦?”我一扬眉,不相信的问道,“那我想请问大人,各地的将军、都统、提督,有几个是支持皇上的?还有李中堂李大人,对皇上的变法大计有何看法?”
“这,李大人去年就已经称病辞了这直隶总督和北洋大臣的职。至于各地的武官目前对于帝后之争大多持观望态度,不过新上任的直隶按察使袁大人对新政倒是支持的很。”
“李鸿章被撤职了?”我被这个消息惊得合不拢嘴,他不是要等到甲午战争之后才会失势的吗,怎么会现在就被罢官的?
“是,”严复态度益发恭敬,“去年五月,李大人私自调兵驻于城外,满朝上下皆以为其有不臣之心,太后和皇上念在其为我大清立下不少功劳,才从轻发落,准其辞官还乡。”
去年五月,没想到最后为那场斗争负责的居然是李鸿章,载湉他,即便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断不该把自己最有实力的同盟军赶下台啊,哎,就这样的局面还想着变法,真叫我无话可说了。满朝的武官,只得一个什么袁大人效忠有什么用?
慢着,袁大人,难道是袁世凯?不对啊,这时候的袁世凯不是应该在负责朝鲜那块的事情吗?这究竟又是什么怎么一回事?
“这位袁大人,是怎么一回事?”我向严复问道。
“哦,这位袁大人曾任驻朝鲜代表,说来也算是李中堂门下的。不过去年李大人辞官后不久,他便被委任训练新兵,年前又升了直隶按察使。在我看来,这位袁大人对皇上可谓是一片忠心,天地可表,当初康兄弟的建议,还是托了他才能传到皇上耳中的。”
果然是袁世凯……我被这消息打击的快抗不住了,看来不管历史发生怎样的扭转,人心却是不会改变的。李鸿章的意外退场,反倒成全了政治嗅觉敏锐的袁世凯,让他提前登上了历史舞台。不行,倘若我任由这一切继续下去,那么那场变法的悲剧岂不是很快就要上演?
“严大人,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我郑重地对严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