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寒看着她脸上的血色在他的话里一点点褪尽,最后灰白一片,就连那双晶亮的眼也顿失神采,他的心也仿佛被钉了钉子。
她被他伤到了,可是没有办法,他不能让她在这种时候靠近,他怕自己会失控,会伤了她。
白洛依的心再次被抛入冰冷之中,麻木的让自己的心跟着冷硬起来。
原来在他眼中,她居然连ji‘女都不如……
他总是能用最最惨然的方法将她伤的寸肤不剩。
“段亦寒,你想太多了,就算你今天被折磨死,我都不会救你。”
颤抖的声音带着嘤嘤哭腔,倔强的她又岂肯承受这样的羞辱,她从地上爬起,坐回沙发。
“好,那就好,好……”段亦寒笑着。
那笑如寒刀冰棱割着他的心,也刺痛她的心。
包厢内一片寂静,甚至能听到他汗珠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段亦寒始终闭着眼,他额头的细汗越来越多。
他的一系列动作白洛依全看在眼里,她知道,他承受的折磨越来越重。
偏偏这个时候,那个陌生的男人居然让那三个女人又跳起舞来。
这哪里是一般的舞,这……别说是男人,就连她看了,都觉得血液上脑。
白洛依几次想制止,怎奈总是想起他刚才的话,她又忍住了。
尽管她不停地告诫自己说这是他活该,但她的心却因他的难受而被拧绞……
“段少,别再坚持了。”
陌生男人睥睨段亦寒几秒,看出他似乎已经到达极限,他的脸上提前露出胜利的笑。“段少,就算你挺得过今天,那又怎样?你的那些风流韵事,还不是一样伤了这个女人的心?”
段亦寒的涣散的目光落在白洛依的身上,他何尝不知道他伤的她有多重,甚至在今天早上,还在她面前演了一场戏。
可那不同,那只有他们两人,他们可以互相伤害,现在却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还有这许多的人,他不能伤了她。
只有他知道,她其实有多骄傲,多倔强!
“今天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输!”
段亦寒冷笑,说完,他顺手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酒杯,然后咣的一声,又将它砍掉一半。
似乎预感到什么,白洛依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听到空气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声——
段亦寒,他居然将杯子直接扎向了自己的大腿!
顿时,一股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包厢,就连刚才跳舞的三个女人也吓的尖叫逃离。
白洛依愣在那儿,牙关直打颤,“段,段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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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过去,用手按在他汨汨出血的伤口上,瞬间,那血已经渗出她的指缝,浸红她纤白的手指。
痛意让段亦寒本来燥嚣的渴望停歇下来,他看向陌生的男人,“我说过,我怎么会输!”
刚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身子瘫软下去,似乎刚才的折磨的腿上的伤已经耗尽他的心力。
白洛依顿时啼哭出声,“段亦寒,你别吓我,你快醒醒啊……喂,段亦寒……”
她不停地摇晃着他的身子,晶莹的泪水顺着她苍白的小脸一滴滴滑落。
陌生的男人似乎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更没想到他居然宁愿伤害自己,也不去碰其他女人,甚至没有动白洛依。
“我,我没事,你再哭,说不准,我就真死了……”
段亦寒发出低弱的制止声,一只手握住白洛依的肩。
“我求求你,放过他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白洛依转身扭向陌生的男人,泪眼婆娑的祈求道。
“不许求他!”段亦寒厉声喝止。
“不求他你会死的!”
白洛依吼他,脸上的泪水几乎形成一道水帘屏障。
段亦寒睁开眼睛,曾经如琉璃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像是干涩的枯井,却仍是定定的望向她。
她又哭了!
在他的记忆里,仿佛每次都是他把她惹哭。呵——白洛依,你的眼泪注定只能为我而流呢!
忽的,身上的伤还有身体的难受一下子消散很多,他深呼吸,可气息依旧微弱的不行,“不,许,求,他。”
说完,头一歪,他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
“段亦寒,段亦寒……”看着忽然倒在自己怀里的男人,白洛依焦急的喊起来。
可这次,无论她再如何叫,都没了应她的半点声音。
她慌了!
不!不要!
她不要他死!
“不要——段亦寒,你不能死——“她抱住他,紧紧的抱住!
这一刻,她才知道她究竟有多害怕失掉这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她不仅爱上了他,甚至已经将他融入自己的一部分,把他当成了至亲的人。
陌生的男人和身边的黑衣人们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这个女人,是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
那主人那边?
考虑良久,陌生的男人才看着已经哭的一塌糊涂的女人轻声出口,“他没有死。”
“如果不想他死,就脱光衣服救他,或者给他找个另外的女人。”
陌生的男人最后看了白洛依一眼,丢下这样一句话,带着手下离开。
他没有死,没有死……
仓促的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白洛依摇晃着怀里的男人,“段亦寒,你没有死,那就赶紧醒过来啊,你不要吓我,段亦寒……”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他腿上的血不断的继续渗透她的指缝无声的往下滑落,似乎这就是唯一还能证明他活着的理由。
怎么办?就算他没死,只是这样流血,他也活不长。
白洛依慌乱中瞄向了包厢内的呼叫器,快速的按下按钮,没多会儿,一个服务生就进来了。
显然也是被眼前的景象吓的不轻,本能的就想要报警。
“不要报警!”白洛依制止。
她不能让警察知道今天这里的境况,如果段亦寒今天的遭遇被报道出去,他那么好面子的人,以后还如何见人。
服务生帮着白洛依将段亦寒抬至楼上的套房,大概服务生也知道段亦寒的身份,还体贴的拿来药箱。
“只是扎伤,问题应该不大,你替他包扎下吧。”服务生好心提醒后离开。
当触及到他的伤口,那血肉模糊的样子让她的手指都冰冷的颤抖。
眼看血流不止,无法,她咬紧牙,强行逼迫自己下手。
消毒,上药,包扎,白洛依一气呵成,就在她刚要松口气的时候,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慢爬……
她惊的一躲,回头,却看到段亦寒已经睁开双眼,而他的手还扬在半空中,原来是他的手……
这个混蛋!
刚想要骂他,就想起他是药物控制了,那个男人临走时说的话犹在耳边。
白洛依的心一紧。
是啊,就算止住血,可他体内的药性还在。
看着平常高高在上无比尊贵的男人,此刻却被这样折磨,她的心都扭成一团。
他好像是在故意抑制自己,房间里床头的台灯和桌子上的东西都被他扫落在地,他甚至拿起一个烟灰缸,想要砸向自己。
“放手!你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