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h皇妃妖孽暴君求负责
天牢里面,我神色淡淡的坐着,莫老头儿洗净了脸,手里抱着那条手臂粗的毒蛇斜眼看我,“你生气了?”
我嗤的一笑,眼风似有若无地扫了扫他怀中正吐着信子的东西,我凉凉说。
“不敢。”
“对嘛!”他瞬间就变得开心起来,兴高采烈地朝我说着,“虽说我们拿你来打赌不甚厚道,可,你看,我不也没有伤到你嘛!”懒
那是,你要是放毒蛇咬死我了,此刻就不是安然无恙地被关在这儿了。我低头抚了抚袖口,拧眉看他,“谁派你来的?”
他脱口而出,“我自发的。”
“嘁。”我冷冷一笑,“你日日沉溺于毒药实验,有这么闲?”
他看了看我,忽地皱眉,恨恨地说,“我气不过!”
“什么?”
“我师哥!”他霍地抬起脸来狠狠瞪我,“打你走后,他便日日醉酒,你可知昔日英俊潇洒的连皇,现下成什么样了?”
我心尖一颤,垂下了眼,竭力淡漠地说,“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他气得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劈手抓起一把干草就朝我甩过来了,“你这个没心肺的!为了你,他要把连国给毁了!”
连夜做了什么,我很清楚,打压宁王,打压齐太后,连带着把顾家的势力都架空了。
暗卫曾经朝我报说,自那日他从雪山离开之后,他亲手将一个坐轮椅的男人关进了顾家后院的石室,石室中日夜都有哀鸣传出,想来是痛苦得很,由此推断连皇必然是与那男人有着什么刻骨的深仇大恨的。虫
莫问认为连夜是在摧毁连国,我却并不这么认为,相处八年,我自认对他还算了解,以前两情相悦之时,他粘人,卖萌,不时会朝着我撒娇,可是如今我已然将话给说绝,以他那副骄傲的性子,怕是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他只是迁怒与人罢了,还不至于毁了连国……
我的沉默,在莫问看来像是默认,他狠狠睇我一眼,冷冷地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你们还曾经有过孩子?师嫂,你虽贵为女帝,这始乱终弃的行为,却是连我都不齿的!”
“不齿吗?”我敛了沉思,含笑看他,“所以你就来害我?”
他老脸一红,咬牙怒道,“那两个崽子说你会回心转意——”
“我不会的。”截断了他,我抬手自袖间摸出几锭金子,随手丢在地上,“花满楼的酒宴,我替他们请了。”
我拂袖离开,莫问在身后气得直吼,他恨恨说,“老夫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你看,他多么的矛盾,赌我不会回心转意,我不回了,他偏又气成这副模样……
药王谷的人们,太难伺候了。
我刚出天牢,迎面就遇到了祁遇,不消多想,自然是卿安派来的。
他在二皇夫的寝宫里等我。
我到时,太医已经将他体内的蛇毒都逼出来了,他俊脸苍白地偎在榻上,冷笑着看我,“陛下准备如何惩罚?”
我倚门而立,淡淡地说,“初一和十五统统年幼,犯了错也不过是年少无知——”
他嗤笑一声,“所以我该生生忍着?”
我抿唇一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是么?”
他眸光一闪,似狠似厉,默了半晌方才挑一挑眉,语气里满是盎然兴味,“君凰,你信不信,我能让他们师徒三人,尸骨无存?”
我遏制不住的指尖一颤,他已是得意笑了,“你护得了他们一时,总护不了一世吧?惹我卿安的人,除了你,还没能活过三日的。”
就知他不会善罢甘休,我脸色一白,冷冷地说,“你要如何?”
他不假思索,“要你陪我。”
我拧眉冷笑,不由一脸警戒地后退一步,他已是眉角微挑地笑起来了,“想拒绝么?你不妨好好想想。天牢之中有你的人,自然也有我的,除非你日夜将他们三个搂在怀中,否则……我总有办法叫你难过。”
这个男人是个恶魔!初一和十五伤了他,我实在觉得解气,只是,报应这就来了。
他倚床而笑,朝我招一招手,“来,给为夫斟一杯茶。”
我倒了杯茶,面无表情地全泼他身上去了。
他面不改色,笑吟吟地执住我的手腕,“还闹么?君国三足鼎立,我不舍杀你,你同样也不敢杀我。行刺皇夫,非同小可,你以为二皇夫会就此作罢?”
我不说话。
他抬手揉着我的发心,诱哄着道,“君凰,我说过不再逼你,此次可是你在逼我。事已至此,我帮你将此事消泯无形,你我好好相处一段,不好么?”
不好。我并不想和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我扑倒的男人好好相处什么的。
卿安见我油盐不进,索性发了狠,他将此事在朝堂之上抖落出来,且言辞之间不乏含沙射影地说,莫问师徒三人乃是连国派来的奸细云云。
这一次,二皇夫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了,两方势力齐齐施压,逼我给出一个交代。
朝堂震荡,连带着民间都传出连国一再欺辱我君国的说法,谣言如春风,一夜满萦城,以我一己之力根本无法阻挡,更何况,我并不想让君国同连国作战。
我的交代,唯有将他们师徒三人的举措呈报连国,看连皇如何解释,群臣表示没有意见,于是信笺送出去了。
三日后,连皇所回书信到达,没有解释,亦没有请求,只有一
句。
“斩了罢。”
卿安与二皇夫相视冷笑,我却是脸色一白,瞬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我居然忘了,他不会再关照我,不会再疼惜我,不会再为我解决我所不能解决的事了……
行刑当日,大雪停了,天高云淡,是个好天。初一和十五还是那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倒是莫老头儿冷冷剜着我说,“师兄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我眼睫一颤,没有说话。
监斩者乃是卿安,二皇夫与我陪同监察,菜市场附近围得是人山人海,大家都想看看哪一个不想活了胆敢行刺皇夫,看到不过是两个小孩儿和一个老人时,不由地愣了一愣,纷纷表示两位皇夫是不是搞错了,以及这样的人居然能入宫行刺?皇夫的自卫能力未免也太差了吧……
人群躁动,议论纷纷,此情此景,实在是非常适合劫法场。而我也心中清楚,卿安和二皇夫的人,早已在暗处埋伏着,就等来人自投罗网了。
我朝身后立着的暗卫看去一眼,他几难察觉地点了点头儿,心知我们的人也已安排就位,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揪着手指凝望场下,果然看到,民众之中,依稀有几个人是神色不同的。
我又喜又叹,他终归是派人来了……
果不其然,斩立决的牌子堪堪落地,刽子手扬起刀柄,几方人马齐齐都出手了。
按照计划,我身后的暗卫全力去纠缠卿安,另有他人去拦住二皇夫,行刑台上唯独剩下了我,刚好去解救莫问他们三个。
这个计划并没有错。
菜市场本就人潮涌动,如今更是乱糟糟的,有人在跑,有人在叫,还有人被慌不择路的其他人踩在了脚下……
我趁乱将初一和十五抢在怀中,一抬头,赫然看到一柄利剑朝我刺来,避无可避,躲不得躲,我正咬牙闭眼准备生生受了,忽地脸颊一热,张开眼来,却是被溅了满头满脸的淋漓鲜血。
——那个想要杀我的人,被人一剑当头劈下,浑身裂成两半,鲜血一如泉涌,我看得完全呆了。
“呵。”
耳畔有人冷笑一声,抬手揪起了我,我怔怔忡忡,完全被那喷涌而出的鲜血给吓呆了,竟也不知挣扎。
忽见场下正厮打的人们勃然变色,指着我说,“陛,陛下被劫持了!!!”
我惊魂未定,眼前全是温热的血,完全恍惚呆滞住了,直到卿安一掌劈开我的暗卫,夺步过来,却在两步开外急急定住,冷冷地说,“连皇此举何意?”
我怔怔转过头来,眨了眨眼,血红血红的视线里面,我的身旁,那个绯衣乌发的俊美男人,正是连夜。
“连夜……”我喃喃地唤,浑身一软,就要倒了。
他用力紧了紧我的手臂,我神智稍清,被他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用力擦掉我满脸的血。
视线终于清明起来,我这才看到,卿安想要上前,却又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唯有在原地严阵以待地盯着连夜和我。
连夜冷冷地说,“放了莫问。”
卿安当即冷笑,“凭什么?”
我实在气苦,凭我被他拿剑抵着脖子啊!
这世间恐怕从没有像我这么心甘情愿做人质的,我咬了咬唇,想要将这副被人劫持的架势做得再逼真些,牙一咬,正准备往刀锋上蹭上一蹭,却被连夜死死地搂住了腰,他冷冷地说,“凭我,会留在这儿。”
连夜疯了。
刑场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他让卿安将莫问和初一十五放了,自己将所有行刺罪名认下。
君国朝堂,文武百官似嘲似讽地逼问,堂堂连皇究竟为何对我君国两位皇夫下手?他宛若修竹一般地镇定站着,唯有一句,“朕看他们不顺眼罢了。”
这话几乎把二皇夫的肺给气炸。
他不认识连夜,自然也不知道我同他的关系,大殿之中,他抄了剑就要朝连夜砍去,连夜一动不动,毫不闪躲,是原本坐在龙椅上面的我,拼了命飞扑过去,展臂护住连夜的同时,狠狠将二皇夫一脚踹下。
满朝静寂,众人无声,连夜凤眼凉薄地睨我一眼,卿安眉眼含恨,群臣却是神色惊诧,一副
难以置信的模样,怔怔看我。
我抬手扶了扶因为动作太大而摇摇欲坠的皇冠,抬起脸来,便见到连夜凤眼之中,隐隐有一抹冷笑划过。
他笑什么,我隐约猜得出来,几乎是立时便涨红了一整张脸,想要解释,却说不出话,嘴唇颤动,如此几次,他已神情淡漠地移开眼了。
朝堂恢复镇静,却终归有什么是不同的了。天子犯法,终归与庶民不同,刑部尚书带头研究对连皇的处决方法时,不少大臣纷纷抬眼看我,眼神既暧昧,又复杂。
我坐在龙椅上面,如坐针毡,脸颊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算了。
约莫半柱香工夫之后,我万没想到,刑部尚书那帮人最终探讨出的结果,竟然是……将连夜作为质子,扣留君国。
他给出的理由充分而又直接,“行刺皇夫,此事绝对不能算小,倘若不稍事惩戒,没的让世人以为我君国软弱可欺了。然,若是与连国对敌,我们有几成胜算?怕是不过劳民伤财罢了……”
“扣留连皇,做几日客,好生将他与皇夫之间的芥蒂解了,既算惩罚他连国对我君国不够友好,又不至于挑起两国争端,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卿安第一个表示异议,“本相不赞成!”
刑部尚书是我的人,他转眼看我,我没说话。
二皇夫却是立刻就出声了,“为何不可?说清楚岂不甚好,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被人害了!”
刑部尚书立刻望向连夜,嗓音恭谨而又客气,“此事……连皇如何看呢?”
连皇面无表情,良久才说。
“朕,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