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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轻轻的一个笑声,却是发自内心松了很大一口气的感叹,但,却把周围一直紧绷着神经盯着他的人,都吓了一跳。请使用访问本站。
他们一直担心着,真怕他看到人后,就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确认,然后,在人家的地头上轰轰烈烈的抢人,害得大家都跟着他一起上窜下跳的大逃亡……
结果呢,他却竟然意外的冷静,始终只是维持着一定的距离跟着远远看着,现在,还忽然就笑了,那么毫无征兆,那么安心,完全的发自内心……
虽说过去的四年多他也不是总垮着脸意志消沉的过,虽说过去的那四年多他也老是在嘴角挂着一抹笑,可是,那些笑却一次也没有透达他的眼底,总是敷衍的,为了安抚他人而笑的笑,为了支撑自己等的下去而笑的笑,反而更让人如刺在心,但现在,他的笑却是满满自眼底涌出的!
皇甫煜忽然又更乐了,甚至有那么点得意洋洋,得意忘形,直拍他旁边的白易炫耀:“看吧看吧,我就说她还活着!果然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已经许久不见他这么高兴,白易确实不想打击他,但是,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主子,那位一直戴着面纱啊……”
为了不让那位八皇子发现他们,他们一直跟得不近,而那个女子又刚刚才下马车,脸上的面纱别说掉了,掀都没掀起过,更没有出过一声,他,又怎么在那么远的距离那么肯定那个女子就是那位呢?
更何况,算起来,那位已经失踪超过四年了,当年十七八岁的人,如今也有二十一二了,无论是相貌,形态,还是举止,应该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变化的吧,万一,万一那个女子只是身段跟那位相似……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是她!肯定是她!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看着眼前这个为那不知哪来的自信而乐得像傻子的主子,白易既想鄙视他,却,又忍不住有些为他心酸。万一不是呢?他接下来又要怎么办?会……再也撑不下去的崩溃吧。
转眸,看向远处的骚动,白易只能心里祈祷,那个女子,真的就是那位。
可,倘若那个女子真是那位的话,问题又来了……
“倘若真是她,那她为何这么久都不回去呢?”四年啊,可不是四天四个月,是漫漫四年多!
看着远处那不为一团乱所动的女子,皇甫煜的笑越来越深:“也许,她被人软禁了,醒来就发现在楚国的皇都里,而那位楚国八皇子,很强。以她的个性,没有把握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那位确实是这样没错啦,可是现在那边那个……白易看向那个,刚刚才把人家楚国公主踹飞的女子,顿时觉得是她是那位的希望又渺茫了。
“也或许……”皇甫煜嘴角的笑微凝,缓缓逝去,清亮的眸也暗了下去:“她的身体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她纵是想离开,也没办法。”
“啊?”白易愣了一下,道:“确实,皇城里的人都说她不能说话,可,不能说话对那位而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只是不能说话吗?”皇甫煜喃喃,眉也拧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有多严重,但至少,我知道她的眼睛也出了问题,而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别的!”
“咦?”白易惊异了声,看看皇甫煜,又看看远处那白裙女子:“为,为什么?”为什么会知道?
“这个皇城里的人不是都说,她是两个月前才忽然开始在京都里走动的吗?而且每次都是靠自己的两条腿走,走的路线都不一样……”
顿了一顿,皇甫煜再度开口的声音里就多了一抹揪心的沙哑:“她失踪了整整四年又三个月零十五天,为什么,两个月前才出来走动?以她的个性,她确实不会贸然行动,却也不可能会坐以待毙那么长时间什么也不做,除非,是什么事绊住了她,比如,受了很严重的伤,让她无法动弹,让她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又或者,别的……”
白易惊愕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脱口就问:“那,您为什么肯定说她眼睛出问题了?属下看来她……”
“你觉得,以她的能力,会抢不到一匹马吗?”
皇甫煜笑了,却是浓浓疼痛的味道:“这两个月来,那个楚烨不是出过好几次门吗?她若是看得见看得清楚的话,为何不趁着那些时候抢一匹马冲出皇城去?却为何,在那些时间里,也只是毫无目的的在皇城里闲逛,什么也不买也不进哪家店铺去看东西,只是顺着街道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尽头才折回来?”
白易愕然。
“她不是瞎逛,更不是像某些人说的,为了引人注目告诉别人她是八皇子的人,她只是想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大,怎么样才能走出去,她要在心里画上一幅逃离的地图。”
皇甫煜看着远处那白裙女子,墨眸不禁柔得能滴出水来:“因为看不见,或者,她是看不清楚,所以,与其贸然抢一匹马来却不小心跑进死胡同里,不但没逃掉,还被人知道她要跑,再被抓回来别人就多了一道戒心,还不如安安静静的等待,等待把这个陌生的环境熟悉了……”
白易顿时想膜拜皇甫煜的心都有了,可,他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不禁拧起眉来:“就算真如主子您所说的那样,可,那位的医术十分了得不是吗?倘若……”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除了这些以外……”皇甫煜抿了抿唇,墨眸愈发深沉幽暗了下去:“她身上,其他部位恐怕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如果她嗅觉和味觉都丧失了,眼睛又不好,那她就是医术再高明也无用武之地!”
身边冷不丁多了个人说话,白易本能吓得弹开才看清楚原来是药痴不知什么时候近到了身边来了。
药痴白了白易一眼,扶着墙探了半个脑袋看远处的白裙女子:“不过,死孩子啊,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绿豆大的眼眯了眯,瞥向楚烨:“爷爷我公平公正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那位八皇子横竖怎么比都长得比你好看啊,标准的英俊挺拔人见人爱姑娘见了痴花开,比你个永远长不大还比姑娘都细皮嫩肉的强太多了,你就不怕那个丫头变心了?”
白易不敢置信的瞪着药痴,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后退,免得等下被误伤。
长臂一伸,皇甫煜搭上药痴的肩,问:“二哥,知道玥玥属什么的吗?”
“嗯?”莫名其妙的问题,药痴却一本正经的思考起来,而后不太确定的道:“马?”
“错!是刺猬!她属刺猬的!”
薄唇微勾,皇甫煜笑道:“想当初,我只是让人跟着她压根就不限制她的自由,都被她扎得满手针刺浑身痛,若不是最初跟她有过协议,又肯一退再退以示友好证明我是良民,就算后来真娶了她进门她也还是会跑,哪能指望她会心甘情愿为我生儿育女?而那位什么皇子来者?管他的,反正,他把她困在楚国皇城这个大牢笼是事实,不被她扎个满身鲜血千疮百孔才怪!”
说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忽的出手点了药痴的哑穴身穴,而后,推翻在地,直接又踩又踹:“我横竖怎么看都不如那个什么鬼皇子?你什么眼神?还有,什么叫我永远长不大还比姑娘都细皮嫩肉?我就爱长得细皮嫩肉怎么了?我不细皮嫩肉点怎么骗得到戒心天下第一才貌天下第一无所不天下第一的玥玥?你个没眼神的……”
白易目瞪口呆。糟了糟了,主子四年多没发过的“病”又发作了!
“来来来,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啦。”
一声出,立马数道人影窜出来,对着地上动弹不得出声不能的药痴就一阵拳打脚踢,不把他这颗肉包子打成变形肉包子就不罢手!
另一边。
楚云惜忽然被踢飞出数丈之外,所有人都惊愕在了那里,回过神来,沈香薇率先带着婢女一起跑向楚云惜:“云惜,云惜你没事吧?”
而,随着沈香薇的马车随后楚云惜一步的,楚云惜的随行侍卫也纷纷拔剑,就要扑去制住那名白裙女子,却被楚烨喝住了。
“住手!”
侍卫们一下定在了那里,却还是有人忍不住道:“可是八皇子,她伤了云惜公主。”
“云惜不去招惹她,她会出手吗?”楚烨淡淡的反问:“她不过是避免云惜胡闹伤到她身边的几个孩子而已,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八哥!”
楚云惜被沈香薇等人扶了起来,一听楚烨的话,火不禁直冲脑门,忍着浑身痛怒道:“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也,我在你的面前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欺负了,你却站在她那边说话,你有没有搞错。”
楚烨懒得理她,直接下马来到白裙女子面前,问:“你没事吧?”
白裙女子面无表情的微微摇了摇头。
楚烨笑了,又道:“那,还去给他们买衣服吗?如果没有了兴致也没关系,我们回去就是。”顿了一顿,又道:“去的话,点点头,不去的话,就摇摇头,好吗?”
女子抿唇,没有表情也没有反应,而被扶近来的楚云惜却就抓狂了:“八哥!你就这么喜欢她吗?不顾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堂堂一个皇子对她这么低声下气?你就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吗?”
可,楚烨却根本当没听到,继续定定的盯着面前的女子,等她在给他一点反应。
“你看你看,她那是什么态度,她居然还不理你!”
楚云惜看着,更加火大了:“不行,我不能让你再这么痴迷她,这么执迷不悟下去!”说着,就冲那些她带出来的侍卫喝道:“都愣着干什么?没看到那个女人众目睽睽之下打了本公主吗?还不快把她拿下!”
众侍卫迟疑了下,还是挥剑冲了上去。
楚烨一个眼神,让自己的侍卫去挡,自己则伸手要去将女子拉开:“这里交给他们就够了,你眼睛看不清楚,以防万一还是避一避……”
女子却忽然低头弯腰,微笑着一手一边的拉住了两“鸭蛋”,又对身后的萧勤安和吓得脸色发白的满月春芽点点头,示意他们跟上,就兀自往安全一点的位置走去。
楚烨看了看自己拉空的手,暗了暗眸子,倒是真错过了,萧勤安跟上女子和两“鸭蛋”时,转头看了看拉住激动的楚云惜在她耳边低语的沈香薇,嘴角就几不可见的翘了翘,而后探头在“蛋蛋”耳边细声了一句。
“蛋蛋”看了看他,又忌惮的看了看楚烨,继而看向“丫丫”,抖着声道:“丫丫,别怕,蛋蛋在,蛋蛋保护你。”
“丫丫”看过去,就见“蛋蛋”冲自己眨眼睛打暗号,也吐出惶恐的声音来:“丫丫不怕,姑娘很厉害,八皇子也很厉害,丫丫不怕……”
听上去,就像两个小鬼怕得要死却还死鸭子嘴硬的故作镇定。
而,听着姐弟两的话的女子,嘴角却几不可见的翘了翘。
真怕得声都抖的话,怎么手一点都没抖?还能一点不踉跄的跟得那么利索?
很快,女子又抿起了唇。这两个确实是稚幼的孩子没错,可,他们才多大,为何这么会掩饰?成天把一群大人唬得团团转,还有那个叫“小幺”的孩子也让她很在意……
这三个孩子显然是一伙的,可,他们到底哪来的?为何要接近她?是楚烨故意安排的吗?
正想着,又一阵马蹄声近来,而后就听到楚云惜欣喜叫道:“四哥六哥七哥,你们来得正好,快帮我把那个女人抓起来!她打我!”
“什么,连我们云惜公主都敢打,反了!”
其中一人说罢,率先就从马上飞身向女子,却半道被楚烨拦了下来:“七皇兄,不要多管闲事。”
“诶,原来八皇弟也在啊。”
那人惊讶了声,话腔一转似是玩笑却有点耳力的就听得出多了几分阴冷:“八皇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七皇兄我生平最爱就是管闲事,尤其,是你八皇弟的闲事。”
说罢,就跟楚烨打了起来。
“诶诶诶,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干嘛打起来了?别打啊,别打了。”有一个人飞身离马扑了过来,看起来像是劝架,却实际上是帮着那个七皇子打楚烨。
“四哥说得是,七弟八弟,别打了,别打了。”一起来的三个皇子,最后一个也飞扑过来了,跟那四皇子一样,看似劝架,实际就是给楚烨出幺蛾子的。
沈香薇看着,拧了拧眉,担忧的对楚云惜道:“云惜公主,这会不会太……”
“你别担心,四哥六哥七哥加起来都不是我八哥的对手,我保证,我八哥一根毛都不会掉!”楚云惜低声安抚沈香薇,却阴森森的盯着那个白裙女子,忽的一抬手臂对准她,就将藏袖下的袖箭射了出去。
刚才她气过头了,没听仔细,好在香薇耳尖,听到了八哥说那个女人眼睛不好……
哼,她的箭术确实不到百步穿杨那么好,但,这才十多步的距离,她还是百分之百有把握让那个女子不死也残,却哪料,袖箭飞出去后竟半空自己改了飞行轨道,歪得离谱的射向拉车的马儿!
若是马儿吃痛,必定受惊乱踩乱踏,连其他马儿也一起惊到,而这里两辆马车都是两匹马拉车,再加上后来来的三位皇子的马……
场面,必定一团乱得不堪设想!
千钧一发,楚烨手疾眼快,忽的一把搭住六皇子的肩头就借力旋身将那袖箭踢飞了,但,一群人在这里舞刀弄枪的打,马儿还是受惊了,而且异常的暴躁,嘶嘶长啸惊天动地,震得人耳膜都发疼。
路边围观的路人本就在忽然打起来时让出道来,以免被误伤,现在看这架势,都怕马儿发起疯来乱踩乱踢,哪能不慌不择路的乱撞乱跑?
场面,霎时间混乱难控……
这时,两“鸭蛋”冷静非常,却也拽着女子就跑,边跑边叫:“姑娘,这里好危险,我们快跑!后面的大家也赶紧跟上啊。”
萧勤安也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丫丫”的手,边跑边大声道:“姑娘,我们给你当眼睛,快跑快跑,后面的赶紧跟上啊!”
女子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却还是跟着他们跑了。她有点想知道这几个小鬼搞什么名堂。
两“鸭蛋”加“鸭蛋”他们小舅舅一边带着女子跑,一边吆喝后面的满月春芽以及众丫鬟跟上,却异常利索的带着女子挤进人群里,一下推一下拉,带着她东窜一下西钻一下,没一会儿就把满月春芽和丫鬟们甩得不见人影,哧溜溜钻进一条小巷里。
到底三个都只是小孩子而已,体力有限,卯足劲带着女子跑出六条街十条巷子后,终于喘着停下来休息了。
萧勤安边喘,边不满的横向那两“鸭蛋”:“你们两个丫的,野猴子转世吗?”跑了这么远竟然都不怎么喘。
“哈哈!”
两“鸭蛋”大笑着默契的击掌撞屁股,一起鄙视他。
“你们两……”
萧勤安气极,骂声却半道就断了去,猛的窜到两“鸭蛋”身后,神经兮兮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并小声道:“我跟你们两个说,我这次可都是为了你们,等下那个人来的时候,你们可要保护我,知道不?”
女子看不清楚而已,也不是一点都看不到,更听得清清楚楚,不禁觉得三个小鬼实在好玩,却忽然,感觉有人接近,而且一下就近到了她身边。
女子一惊,本能要退开,却又猛然想起三个孩子,略微迟疑,还是向他们伸了手,想将他们护在身后,却就慢了很多步,眼睁睁看到最大那个孩子被人拎猫儿似得拎起……
女子顿时抿唇沉颜,顺势一把将两“鸭蛋”拨到自己怀里,就要飞那人一脚,却就听到一个温润干净的声音:
“小子,能耐了,眨个眼的功夫就把我儿子女儿拐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那个声音很奇特,就像上等丝绸中夹着一根刺,温润中带一丝丝的沙哑一点点的低沉,却又意外的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又与楚烨那种洗涤喧哗的干净不同,就像现在,他分明是戏谑的语调,却竟有着几分彬彬有礼的味道,恍惚间,竟有点似曾相识……
女子怔了怔,眼看就要踢上他的腿,就那么不由自主的急刹的定在了半空,而脸上,茫然却越凝越浓。
这时,她怀里的两“鸭蛋”开口了,甜腻腻的同声道:“爹~”
这一声,让女子回过神来,不由就收回了定在半空的腿,松了怀里挣扎着扑向那人的两“鸭蛋”,看着他们扑向他,一左一右抱住他的腿蹭啊蹭。
她看不清楚,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得到,他在看她,那眼神,温柔如水,似乎……他认识她!
不!
他不止是认识她,他还很熟悉她!
他用那种温柔似水足以溺毙人的眼神看着她,满满思念,浓浓深情,灼热得炙人,明明恨不能立马将她拉进怀里揉进身里,却,什么也没有做!
不做不了,而是没有做,只是站在那里,那么看着她,看着她,无声的像她倾诉……
他,是谁?
“……”
女子张嘴时就已经记起自己没办法出声,没办法说话,却还是努力的想要把那个问题问出来,甚至到了焦急的程度,她不断的不断的努力把嘴张张合合,试图把喉咙里那个声音吐出来,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发不出声音,她急得面色大变,不由就一把拉住他,她怕他什么也不说就这么走了,她找不到他,再也无处可问……
她的茫然和焦急刺痛了皇甫煜的眼,也同时印证了他的猜测,被爆炸冲击又被洪水卷走的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她甚至不记得他了,但庆幸的是,她不记得他,却也不是完全不记得,至少还对他的声音有印象!
忍着同样的焦急,忍着喘不过气的心疼,忍着没将她揉进怀里,皇甫煜轻轻道:“别着急,我不会走,你想问什么可以写出来慢慢问。”顿了一顿,他又画蛇添足的加一句:“我识字的。”
女子怔了一下,没来由的窘得俏脸发烫,手也触电般的缩了回去,尴尬的在衣服上搓了搓,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的杵在那里。
“给你,我的手。”
轻轻的,皇甫煜又道,并解释:“你可以我上面写下你想问的事,也可以用它来当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