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卖方子
云永年略迟疑了片刻后，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苏玉锦抿了抿唇。
艾草看云永年出的这个价格顿时火冒三丈，又见苏玉锦似乎也不悦，便干脆叉了腰，“云掌柜出的这个价格，倒不如去抢。”
云永年急忙又添了一个手指头，“二百两，如何？”
二百两啊。
苏玉锦这才开了口，“云掌柜在青河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掌柜，我也算是初来乍到，开这苏记铺子也算颇为不容易，二百两的价格，也算是跟云掌柜这里交个朋友吧。”
云永年见苏玉锦应下，顿时松了口气，“多谢苏掌柜割爱，苏掌柜也放心，我云家在青河县虽算不得顶富的，却也算得上有头有脸之人，往后这生意场上的事儿，若是能帮衬的，我云某不会推辞。”
“云掌柜是个看重情谊之人。”
苏玉锦笑了笑，与云永年商议编写有关咸蛋黄制作方法的买卖字据。
“寻常做咸蛋黄的法子，是整个鸡蛋来腌，腌好蒸熟后，取了其中的蛋黄就是，她这个法子不过就是先取了蛋黄出来腌，再蒸熟而已，区别可真不算大，就这样的方子，张口便要二百两，实在是有些黑心。”
得，一猜就是这样。
送走了云永年等人，苏玉锦将那二百两的银票仔细收了起来。
“你这也算是歪打正着，让那云掌柜一下子给涨了不错的价格，功劳还是有的。”
刚刚艾草嫌弃价格低的的那副模样，当真是真实的很，仿佛那云掌柜给的不是一百两银子，而是十两银子似的。
苏玉锦笑道，“晚上的时候，让柳妈妈去帮你买你喜欢吃的酱肉包，外加卤肘子。”
“再者来说，要想满足云芝斋的咸蛋黄所需，咱们还需再买上一些伙计专门做这个活计，多了一项活，还得管控这咸蛋黄的品质，必得劳心劳力了。”
艾草有些不解。
艾草贪嘴，这样肉厚油重的食物，是她的最爱。
苏玉锦，“……”
云芝斋的糕点，不单单只有青河县才有，附近的几个县城，府城，乃至京城，皆是有他们的铺子，其中的招牌糕点便是蛋黄酥，每日销量极其好。
苏玉锦配合相关事宜，更是许诺确保云永年这里能够做到和自己所卖的月饼中的咸蛋黄滋味一模一样。
才那么情绪激动。
条款说清楚，道明白，两个人签了字据，云永年付了钱，苏玉锦给了制作这咸蛋黄的方子，也细细讲述了一番，甚至还演示了一番。
咸蛋黄的制作并不麻烦，云永年看了一遍，再结合那方子上的内容，心中大概有了数，决定先回去试一试，也从苏玉锦这里拿走了一些已经做好的咸蛋黄，好对比做出后的味道。
云永年伸手敲了身边小厮的脑袋，“你这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怎么会有这样想法？”
可他身边的小厮却一直拧了眉，闷闷不乐。
“往后可不许再有这样的想法，更不许在外表露分毫。”
柳妈妈觉得，若是搁在她的身上，她兴许觉得这一百两的价格已是极为不错，已是满心欢喜，哪里还能做的出来嫌弃的姿态？
艾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出来不怕妈妈和姑娘笑话，婢子原以为那云掌柜伸出一根手指头，给的价是十两银子，所以……”
“谢谢姑娘。”艾草忙不迭地道谢，却又道，“说起来，这二百两银子的价格虽说也不算低，可若是咱们不卖方子，卖咸蛋黄给云掌柜的话，不是赚的更多？”
“此外，要卖咸蛋黄，就得买鲜鸡蛋，云芝斋铺子开的多，生意做的也熟，自然是有固定采买鸡蛋的地方，咱们要想寻到合适的，需得多费许多功夫，且这鸡蛋价格也并不固定，涨了或是跌了，都会影响咱们的利润。”
见自家少爷发了话，小厮便只能点了头，不过云永年却也是瞧得出来，小厮似乎并不认同这句话。
倘若给云芝斋供应咸蛋黄的话，每日的量实在不少，一枚蛋黄哪怕只赚一文钱呢，一年怕是就能赚回来这二百两，待到明年时再赚的便是额外的。
云永年察觉此事，笑问，“你这是怎么了，从出了苏记便一直板着个脸，仿佛旁人欠了你二百两银子。”
“这吃食做法，许多时候就是差那么一点点寻不到正确的法子所以不好吃，只要能做到正确，哪怕只是在原有的办法上多加一点点的盐呢，那也是值这个价儿的。”
苏玉锦笑着解释，“长久拿钱是好，但这咸蛋黄的做法实在没有太复杂，不过就是取了个巧而已，这样简单的做法，时日长了难免被传了出去，与其到时候被人知晓，倒不如现在换点银子。”
苏记仍旧可以继续售卖咸蛋黄的相关吃食，譬如咸蛋黄黄豆沙月饼。
“姑娘这一个方子便得了二百两银子，姑娘当真是能干的很呢。”柳妈妈满心夸赞，也没忘记夸了一句艾草，“你这丫头平日里笨笨呆呆，今日却知道帮着说价。”
云永年走的时候，是兴高采烈的。
有些想法是根深蒂固，没法改变的，但只要面上听话，按主子吩咐做事，倒也挑不出来什么错处。
见小厮再次点了点头，云永年也只能不再说话。
咸蛋黄的制作方法自即日起由苏玉锦卖给云永年，苏玉锦提供制作方子并教会云永年指定的人学会腌制咸蛋黄，且确保此方子不会再卖给其他人，也不得售卖制作好的咸蛋黄给旁人。
细水长流的买卖，论说比一次性吃炖肉可划算多了。
“跟这个也差不多了。”小厮撇撇嘴，“少爷你也是好心性，肯给了苏记这么多银子，要按小的来说，这咸蛋黄的方子可不值那么多。”
总的来说，就是十分麻烦，远不如拿二百两银子省事儿划算的多。
艾草听明白，猛地点了头，“姑娘英明。”
云芝斋那边，几日后便送来了他们制作的咸蛋黄，滋味与苏玉锦等人所做的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苏玉锦这边做的月饼，一直卖到了八月十五当天。
(本章完)